第15章 15
直播间观众的表情和纪向画一样精彩。
【你永远也猜不到旁边人耳机里放的什么歌，同理，也想象不到看似御姐的女演员会玩养崽小游戏】
【居然有种奇怪的和谐感…】
【啊啊啊和姐姐有共同爱好了！开心到疯狂摆鱼尾！】
【srds，崽崽好可爱啊！！姨母心泛滥呜呜呜，蹲一个游戏名！】
【蹲一个游戏名+1】
直播间里有六位数的观众数量，结果蹲了半天也没人能说出个1234，反而拉出不少养成类游戏的同好在弹幕里隔空交流。
纪向画惊讶了一会，兴致更高了：“这什么游戏啊，看起来挺有趣的，能互动吗？”
“没名字，我也忘了从哪下的，”贺渔看了眼右上角的气运值，想到上回试图互动，结果把可乐撒了小汤圆一身的情况，“…不能互动。”
“啊，”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纪向画缩回了跃跃欲试的脑袋，“我还想看看呢。”
她就知道。
要是告诉他能互动，不小心把小汤圆给碰着了怎么办？
她的崽崽只能她欺负。
贺渔退出app页面，从随身小包里拿了个眼罩出来，和纪向画还有身侧的摄像头示意，她也要休息了。
商务车从偏郊区开始行驶到小县城，又从小县城往山里开，路越开越陡，颠簸得让人根本没法睡。
车辆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沿途连个路灯都没有，只靠车灯照明。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一行人才从车窗往外看见星星点点的灯火——他们的目的地村庄已经近在眼前。
下车后，五人都忙着舒展身体。
年轻点的贺渔她们还好，王轲和秦苏然是胳膊腰腿哪哪都不舒服。
节目组导演从后边的车辆走过来，终于宣布了《这一路有光》第三季的主题：“留守村庄。”
“你们身后的这幢房子，是村里的一对姐妹在外打拼二十年后，回乡用所有积蓄建造的，兼具小餐馆，杂货店，快递点等等，可以说是一间充满爱心的小小万事屋。”
“目的是为了帮助这个几乎没有青壮年，只有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的村落，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的诸多不便。”
“你们这一季的任务，就是接手这间爱心屋两周，完成从小到大的各类事情。”
导演说完几句话，停了一会，让他们自行消化。
直播间的屏幕下方，也适时地标上了注解：本季综艺50的纯收益将用于改善村庄条件，包括且不限于修路和各类物资援助。
【光路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这一季的主题是关注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啊…可以给一个捐款通道吗，想尽一点自己的力量】
【那对姐妹好感人，求捐款通道+1】
【我已经备好纸巾了，光路出品必有泪点】
【我有点担心，这几个嘉宾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特别是谢梓悠，她们能做好吗？】
不止弹幕怀疑，嘉宾自己也怀疑。
导演提到过的那对姐妹实际也已经五十多岁，因为终年劳碌看起来和几个嘉宾完全像两个世界的人，她们依依不舍地把钥匙交到站在最前边的秦苏然手里，听从节目组的安排离开。
现场气氛有点凝重，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要不，先吃饭？”秦苏然摇摇手里的钥匙，“吃完饭再来看看情况。”
“行。”
“我赞成。”
众人纷纷点头，说完才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纪向画问：“贺渔呢？”
已经快饿扁的谢梓悠愤愤不平，跺了跺脚：“她怎么这么任性，没有团体精神啊！说跑就跑，都不打声招呼！”
这人生地不熟的，贺渔到底去哪儿了呢？
上帝视角的观众直接切到了跟着贺渔的那个机位画面里。
画面里的贺渔压根就没走远，离嘉宾站着的院子一墙之隔，只是因为天黑看不见。
贺渔拿着手机，正和那对要上车的姐妹交换联系方式，还有记录一些注意事项。
一边听一边点头，等问清楚后才轻轻鞠了一躬告别，小跑回了院子。
“大姐说把村子里的基本情况，还有一些东西的使用之类，都写在一个本子里了，在屋内餐桌上边。”
“有问题可以随时打电话或者微信问她们。”
秦苏然欣喜地笑起来：“瞧我，刚刚拿钥匙都忘记留电话了，还是你想的全，等会吃完饭我们拉个群，你把信息发群里。”
贺渔应下，和大家一起往大门走。
走了两步，她发现旁边一动不动跟个桩子似的盯着她的谢梓悠。
“你不饿？”
她饿啊！她都饿傻了！
谢梓悠简直羞愤欲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冤枉了贺渔，不道歉说不过去，道歉她又拉不下这个脸。
一想到直播间会有几万人，甚至更多人看见，她就想退回几分钟前把自己的嘴堵住。
观众何止几万人，晚上大家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在线人数已经直接升到了二十几万，全都在看她。
【xswl，这打脸也来得太快了吧！】
【出门在外，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没人惯着你】
【梓悠只是率真了一些，那种情况谁能想到贺渔是去要联系方式了啊，而且贺渔去要之前明明能和大家说一声的！】
【真是长见识了，错怪别人不想着道歉还倒打一耙，真不愧是粉随蒸煮】
【就看谢梓悠什么时候道歉了，不道歉没得洗】
谢梓悠内心天人大战，等到贺渔失去耐心转身走了，也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节目组要求她们不能使用杂货铺里拿来售卖的东西，也不能用小餐馆里留给订餐人的菜，只能使用部分基础食材。
也就是不能吃好，仅能吃饱。
秦苏然在家就经常做饭，王轲不开演唱会和做专辑的时候更是家庭煮夫一枚，直接承包了晚餐，让三个小辈去做点别的。
贺渔比纪向画和谢梓悠大上几岁，看过一圈之后，直接招呼两人把大家的行李抬上楼。
纪向画听话得很，一手一个行李箱扛着就上楼了。
谢梓悠站在箱子旁边，别别扭扭地，不知道在想啥。
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贺渔懒得和她计较那点小心思，直接问她：“提不动？提不动放那，等会我下来拿，你先去楼上看看。”
谢梓悠跟猫被踩了尾巴似的，噌一下跳起来：“我提得动！”
…哦。
贺渔把自己的行李箱搬进客房，出来往楼梯那一瞅——
可把她能的！
五分钟了，谢梓悠才抬了四个台阶。
招呼闲下来的纪向画去烧水，贺渔往楼梯下去，直接伸手把谢梓悠的行李箱拿过来，几步抬进房间。
“秦姐说她想住旁边的，这两个床铺你挑一个。”
两边的客房是三人间，男生一间，女生一间，都是已经打扫干净了的，可以直接住。
按她看，三张床都一样。
“…我要旁边的。”
“行。”
贺渔把行李箱拆开，准备把带着的几瓶特制调味酱带去厨房。
一转头，她看见谢梓悠也在拆箱子，从里边拿了个东西出来，还特意扭了下身体避开摄像头藏进怀里。
……
晚上简单炒了几个菜，五人吃完，贺渔和纪向画主动申请去洗碗。
谢梓悠犹豫了一下，也举手想去。
贺渔拒绝：“两个人够了，你有空去看看大姐留下来的事项单，看看分工做什么合适。”
秦苏然和王轲也赞同。
几台摄像机如实把画面转到直播间，引发众多讨论。
【我怎么感觉贺渔在孤立谢梓悠？】
【不让她洗碗难道不是好事吗，这都快入冬了，就算兑热水也不太舒服吧，又没手套】
【大小姐也不像是洗过碗的】
【有一说一，贺渔确实有点颐指气使哦，她一个全场咖位最低的人凭什么安排这安排那啊】
【这还得按咖位排？那活儿谁都别干了】
【反正我觉得不对劲，贺渔肯定是在报复谢梓悠】
洗完碗已经快九点，众人都是飞机和汽车奔波了一整天，疲倦得很，约好第二天早起就准备洗洗睡。
爱心屋每晚都要有一个人执勤负责接听应急电话，住在一楼的值班房里。
五个人互相争让，最后还是采用了贺渔提议的方法，按姓氏首字母排序，她今晚执勤。
想着只是第一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安心去睡。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也逐渐减少，毕竟节目组也尊重隐私，摄像机晚上会退出房间。
谁愿意盯着一块门板看几个小时啊！
所以等贺渔迷迷糊糊被床头的电话铃吵醒时，终于等到有意思事情的观众迅速激动起来，着急地催节目组开门录制。
贺渔接完电话，起身换了套衣服，推门出去，对着摄像机解释：“有个老奶奶打电话过来，说洗漱到一半灯泡坏了，让送一个过去。”
爱心屋一楼中间是小餐馆，右边就是杂货店，贺渔按照型号拿了灯泡还有一个工具箱，用袋子装好出门。
村庄里都是土路，不好走，晚上还黑漆漆的。
秋冬天寒冷的山风吹过灌木，发出呼呼的声音，瘆人得很。
弹幕都开始害怕，贺渔走在前边倒是一点不慌。
毕竟有俩摄像大哥跟在后边呢！
贺渔根据大姐留下来的标注对着手机上的导航绕了快半个小时，终于在一片黑咕隆咚中找到了老奶奶的家。
是一间小土屋，和城市建筑肯定不能比，但外边看起来还勉强结实。
都不用打招呼，老奶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不好意思啊乖仔，这么晚了…”
“没关系，应该的。”
爱心屋的主要经济来源除了部分留守家庭在外打工的父母子女定期寄回来的一点钱，主要都是靠政府的资金补贴，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他们。
贺渔把手电筒支在一边，对准屋顶的灯泡位置。
看了看原因，她先去把电闸关了，然后搬来一个椅子，脱了鞋踩上去，拧下旧灯泡，换上新的。
打开电闸，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直播间的画面也变得清晰——
贺渔穿着一件短外套，下身是宽松的迷彩裤，随意踩着运动鞋，马尾搭在脸侧，正从工具箱里拿螺丝刀。
十点半，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因为有新动态逐渐回流的观众几乎全都在看贺渔的这个机位。
【卧槽好帅！！！】
【完了我感觉我要弯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贺渔接电话到穿衣服出来不到一分钟，应该是素颜吧…】
【美貌与帅气同时暴击，我人没了】
【躺平，求姐姐我】
【哈哈哈哈前面的，鸡笼警告！！】
换这个灯泡用不着螺丝刀，扳手这些工具，贺渔是为了别的。
“奶奶，我刚刚看见您家卫生间管道有点漏水，我修一下啊，很快的，几分钟就好。”
说完也不等老奶奶推拒，她把外套脱下放在一边，撸起袖子就蹲在昏暗的卫生间，牙齿咬着迷你手电筒开始修。
这些东西小时候在家都是她爸做的，她那会最喜欢蹲在旁边看。
后来爸爸去世以后，家里这些就归她管。
蹲在地上修完，贺渔缓了缓腿麻才站起身，和一脸感激的老奶奶笑着说：“接口有点老化了，您用了不少年吧。”
老奶奶讷讷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担心老奶奶独居有什么意外不能及时赶到，征求老奶奶的同意后，她干脆把不大的屋子里其他电器管道都简单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告别。
老奶奶钻进房间里又钻出来，手里攥着点零钞硬要往她手里塞。
贺渔推拒不过，摄像大哥就顾着端机器也不来帮忙，想了想，她干脆问：“奶奶，要不我换点东西走，钱就不收了，好不好？”
弹幕里本来都被贺渔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一时间和谐得不得了，谁敢逼逼就揍谁。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黑子跳了出来。
【老奶奶都这么贫困了，贺渔怎么还想着要人家东西？有没有良心啊！】
【这屋子里有什么可以换的吗？】
【我靠，她居然进厨房拿东西？？饿死鬼投胎吗，今晚那么大一碗面都没吃够？还要加餐吃独食？】
【我看之前立的敬业女星人设都是假的吧，这么控制不住嘴】
【我倒要看看她要了什么东西走】
这群黑子数量多，有秩序，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职黑，把原本正常的弹幕全刷了下去。
贺渔不知道外边是个什么情况，她从厨房拿完东西，就和老奶奶告别，走上回去的路。
回去又是半小时，等到了爱心屋，她没有防护的脸都已经被冷风吹得发红。
把工具放回杂货店，贺渔在值班房里找到便利贴，唰唰写上几个字，扯下来带着走上二楼。
二楼客房里秦苏然和谢梓悠已经睡熟。
贺渔对着镜头摆摆手，钻进客房，把直播间的观众关在了门外，几分钟后才钻了出来，原本鼓鼓囊囊的口袋已经变瘪，一身轻松地下楼洗漱睡觉。
弹幕除了职黑的发言就是问号。
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吗？？？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钩子实在是让人抓心挠肺，有部分一根筋的观众准备硬生生从晚上熬到第二天早晨，就等着她们起床，能拍到一点线索。
等得着急，有人干脆做了个cut剪辑，配上贺渔到底换了什么放上微博。
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晚上看了直播的十几万观众里不乏大v，转发几次之后直接刷上了热搜。
评论里没看直播的也被吸引到了，只不过重点有点歪。
【会修水管的漂亮姐姐，i了i了！！】
【沃德马！！！天菜！！！】
【单手换灯泡！这是什么少有的酷炫技能！】
【现在娱乐圈明星的人设都这么新颖了吗？】
【女明星真的是什么都会呢！瑞思拜/拱手】
贺渔一晚上在睡梦中涨粉数万。
早上的直播间里，蹲守一个结果的观众成功顺利突破二十万，弹幕整整齐齐，像是刷礼物的特效——
“我们仍未知道昨晚贺渔所换东西的名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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