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堪一击
一刻钟后，姬三元一行人现身林家。
大长老得知消息后，赶忙召集林家全体长老亲自迎接。
凉城这等偏僻之地，皇亲国戚向来敬而远之。三皇子是何等身份，如果能趁机与皇家攀上关系，对林家的声望自然大有裨益。
何况同行的还有东傲晴，三个字代表的不单单是武道天赋。听说三人是为天生异象而来，林啸要是能与他们结识，大长老做梦都会笑醒。
走进林家，姬三元并没有入户落座的意思，“林啸何在？我等想认识认识。”
“来人，快让林啸过来。”大长老等人并没觉得几人失礼，反而觉得理所应当，林家众人的恭维让车瑛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而就在此时，林天背着手走了进来，车瑛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让她难堪。
“不要在这丢人现眼，还不快滚！”大长老冲着林天，没好气的说道。
姬三元皱了皱眉头，他显然不明白大长老为什么会对林天这般态度，“这是？”
“诸位有所不知，此子林天是林家上一任继承人，因性情跋扈，天资低劣而被废除少族长身份，但此子怀恨在心，三番五次在林家惹是生非，还与天命者林啸约定两日后生死比斗……”
大长老后面话，姬三元等人并没有听进去，反而一脸古怪的看着喋喋不休的大长老。
“天资低劣？”车瑛呐呐自语，想到林天方才的惊人之举，用力的甩了甩头。
“他现在丹田破碎，还停留在金刚境，不是天资低劣是什么，若非林家垂怜，早就将他轰出家门。”
这一说，东傲晴看林天的眼神更加火热了。对于寻常武者来说，他们练得的是境界，只要吞噬足够的灵气，丹田进阶，武道境界自会按部就班逐步攀升。
可丹田破碎的人，练的是筋骨和四骸，其难度要比常人困难百。东傲晴不知道林天是如何成为剑修，又如何修炼的隐藏境界，这等天赋纵观整个天澜国都是凤毛麟角。
没想到这小小的凉城真是五虎藏龙，一个不入流的家族竟有这么惊人的天才。
正想着，一道身影快步赶了过来，东傲晴回过头看了一眼，与姬三元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来者脚步虚浮、境界不稳、目有邪念……这天命者跟之前他们见过的并无什么明显不同。
天生异象真的会因这种人而起？
这天未免太荒唐了吧。
真正的天才是不屑于与天命者为伍，只有贪生怕死、不求上进的人才会选择转世重生，真正勇士敢于直面残酷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敢于在对战中不畏生死。
一时间，姬三元有些疑惑了，他不知道林家为何会青睐这等接班人。
“看来又要白跑一趟了，果然被你说中了。”姬三元伸了个懒腰，无奈的耸了耸肩。
东傲晴转过身，认真的看了林天一眼，“两日后接我一枪，可愿意？”
林天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后，三人转身离去，干净利落，徒留一群林家老小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整个过程林啸除了出个场，就被晾在一旁，别说互相认识，就是说句话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林啸面色阴沉，换做谁被当众啪啪打脸都会不爽。但他没有勇气追上去讨个说法，这一点东傲晴确实没看错。
天命者，多是贪生怕死之辈。
“林天，你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跟东傲晴约战！两日后你尸体都硬了！”大长老回过神来，冲着林天叫骂了起来。
“关你屁事。”与林家已经形同陌路，林天不愿跟他们多说一句。
“这个畜生！”看着离去的林天，大长老手臂青筋暴起。
“你敢耍阴招，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生死斗我会让他受尽屈辱而死，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位，两天后，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林啸目露凶光。
两天时间稍纵即逝。
在林家大肆宣传下，凉城以及相邻的上东城、宁城都有人专门赶来看一场对决。
林家为此还专门在外面搭建了一个长宽各十丈的比斗场，以供众人观看。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待比斗正式开始。
小院内，林天坐在树荫下，看着天上云卷云舒，最后一次回忆这里的点点滴滴。
此去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跟现在的生活说再见了。
…………
比斗场上。
林啸身穿大青方目纱锦袍，内衬冰蚕丝软甲，寻常刀剑难伤，腰间系着暗水绿祥云纹金带，挂着一块凝神玉佩，长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体型挺秀高颀，一个亮相就赢得满堂喝彩。
整个凉城万人空巷，来迟的站在墙壁上、爬到树上、屋檐上，只为一睹林家这一场内斗。
说来也好笑，寻常家族能拥有一位天才，早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偏偏林家要来一场龙虎斗，非要让这两个天才决一生死。
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同时拥有两位天才，不像吗？
林啸天命者身份固然让人羡慕，但羡慕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天命者觉醒的不只是功法和武技，还有前世的记忆，在天命者的意识形态中，对家族并并没有多少归属感。
何况莽荒原地处九重天最下层，天命者哪一个不是更高位面的存在。他们会甘心蜷缩在凉城这个小地方，在恶劣的环境下尽心尽力的带领家族崛起？
反观林天就不同了，他的名声是靠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这些年，薛家、张家、城主府没少在林天手下吃过苦头，私下里几家不止一次说过，为何家族没有一个像林天这样的少年。凉城内，长辈教育小辈也都以林天为样板。
只可惜，这些年林天良心错付了狗。
“若林天死后无人收尸，你找人替他安葬，也算没埋没他这一身忠骨。”薛家长老扭头吩咐身后的管家。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两位兄弟让老朽刮目相看啊。”须发皆白的凉城城主仲通对着二人拱了拱手，表示称赞。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未见林天现身，围观的人不免议论纷纷起来。
“这林天不会怕死，不敢上台了吧。”
“万一趁人少跑了，那我们不白来了吗？”
“在座的有不服气的先上台较量较量，不能让我们干等着啊。”
…………
“林天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家府门。
一袭青衫，缓步走来。
来人正是林天。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对着台上的林啸使了个眼色，林啸点了点头。
他们这般交流也被旁边的人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唏嘘不已。
一山不容二虎，大世家培养家族人才有所偏袒乃是正常，但像这种明着帮一人杀另一人，确是闻所未闻。
看到林天站上台上，大长老起身拱手道，“根据林家规矩，登上生死台则生死各凭天命，旁人不得出手干涉，比斗双方以一人身死结束，中途认输、逃跑将被当众杖毙，你们可都清楚。”
“清楚！”林啸微微一笑。
“清楚！”林天点了点头。
“我宣布，林家林啸、林天生死斗正式开始！”大长老高声宣告比赛开始。
“我敬你是条……”林啸冷笑着，下一秒脸色大变，林天如猛虎下山，朝他奔袭而来。
这一幕让围观的人都有些错愕，这就打了？不先来个开场白热热身，互相放一放狠话再开始吗？
多少次实战的经验告诉林天，死者多是死于话多。
都上了生死台还他娘的叽叽歪歪。
谁有那心情陪你装13！
啐了一口，既然你这么着急投胎，那就成全你，林啸挥拳迎了上来。
‘嘭’低沉的闷响下，一道人影倒卷而飞。
不是林天，竟是林啸！
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林啸是天命者吗？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
整条街道鸦雀无声，莫说是围观的看者，林家一众人脸上都是错愕之色。
大长老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心中忽然莫名的恐慌了起来，难不成林天可以修炼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混蛋！”被一拳击倒的林啸纵身而起，再次朝着林天冲了过来，他不信，他不信自己会不如对方，他是天命者！
‘嘭’熟悉的低沉闷响，熟悉的倒卷而飞。
这一次林啸倒在场地边缘，睁大眼睛看着林天，“你你……你不是金刚境，你隐藏了境界”
“废什么话，还不起来！”高台上的大长老不满的呵斥着，他现在脸上火辣辣的，这个局面他难以接受。
生死台上，林天再次挥拳上前，在凉城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本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武技，没有武技对林天就是优势。
剑体境！肉身无敌！
不远处，林啸牙齿咬的‘咯噔’作响，重活一世，竟然被一只小小的蝼蚁这般羞辱。
“啊！”林啸怒不可遏的吼叫着，一股惊人的气息宣泄而出。
聚气境！
聚天地之气，加诸己身。
围观众人纷纷惊呼了起来，“18岁的聚气境，这下林天没招了吧。”
“天命者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年轻的聚气境，林家怕是真的要崛起了……”
大长老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在听到周围族长的议论声，那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起来。
……
“废物终究是废物，我让你见识下你我之间的差距。”
林啸右脚猛然踏地，脚下砖石应声断裂，如一阵狂风向林天呼啸而来……
林啸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气息，聚气境可携天地之威，就算林天隐藏了境界，他拿什么来抗住这一击？
视线中的林天脚步没有半点错乱，强力催动下，剑气散于四骸，皮肤银色的光泽若隐若现。
以身为剑，就算你是天，他也要捅一个窟窿出来。
近了！近了！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拳头第三次撞击到了一起。
‘嘭’一股劲风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掠过，一道身影倒卷而飞！
“不！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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