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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4-6章


第四章寒门出富商

        “小王爷”黑衣人居然推门直入,对着书桌前的小王爷跪了下去。

        “请小王爷治罪。”

        “你寒门主何罪之有。”李询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书看了看黑衣人。

        “昨晚我假意行刺,不想失手惊马,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也没能及时营救,还请小王爷降罪。”跪在地上的寒塘小心答道。

        “赵,青,是什么人?”李询颇有些玩味的问道。

        寒塘思考了片刻说道:“我在刺杀之时发现了她,全无武功也并无杀意。今日我去城郊树林查探了一番并无任何疑点发现,猜测这位姑娘实属路过。今日皇宫内并无大动作,想必皇帝已然知晓你被刺杀之事,相府也一切如常,只是相府千金今日奉旨进宫面见了太后。”

        “那刚才你去试探,可有收获?”

        听到此问寒塘有一丝惊讶说道:“并无,那姑娘包袱里衣物的图案甚是怪异,我并没见过。但那块玉佩···那玉佩上刻有皇帝的名讳,还有上面的图案你来看···”说完寒塘拿出一张宣纸在上面画了一些图案。

        李询眼神有些暗淡的看着寒塘;“这图案像是梵净斋独有的···”不知为何他有些心不在焉,眼前出现了赵青那张故作认真的脸,还有那因为刑罚而血肉模糊的脚,他虽疑惑但又有点愧疚,仔细想想又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这只画了一部分,我从家母口中听说当年我父亲投奔王府便是因为老王妃似与梵净斋有些渊源。”寒塘试探的说道。

        “母妃已去世多年,看你画的确实和母妃生前所画的有些图案有些相似。当今皇上多年间一直派人找寻梵净斋的踪迹也并无所获,古书记载或不可全信,刻有皇帝名讳,那你的意思她是皇家派来的?”

        “如此的话不是太过招摇吗?会不会是林家故意误导?可若她真是是林家派遣刺杀当晚她必定会出手,牢狱里我暗中观察过,韩老将军和莲守去审问时提起林家她也并无反常。”寒塘沉声说。

        “我知道了,玉佩之事你速去查探一下,此事先不要告诉我父王。对了,你刚才说林相千金进宫见了太后?为何?”李询把书放下,拿起笔落到书上。

        看着李询恢复了脸色,寒塘自顾自站了起来,李询抬头看了他一眼:“让你起来了?”

        “行了吧你,给你下跪已经够诚意了。我哪知道会出此变数。”寒塘跳起来坐到了桌子上,拿起刚才李询看过的书,发现书上黑呼呼的全是胡乱画的画:“你这是在练字还是在画画?话说,昨天你那马跑那么稳我都没射中,我还真不是这块料。改天还是让老王爷把袁离生叫回来听你差遣吧。”寒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梅花圆筒,正上下比划着。

        “有时候你能干的事他再高的武功也干不了,只是可惜了一匹好马。离生保护我父王就行了,我不用。”李询朝门口走了走,远离了书桌。

        “那是啊,上月皇帝已为您和那位相府千金赐了婚,按说我与她还有点血缘关系,我如此英俊倜傥想来那相府千金肯定也是花容月貌之美人啊,就怕她那狠毒的母亲教给她一些卑鄙的手段,到时候真嫁过来,你可要小心点。”寒塘收起银针,从书桌跳下来也学李询坐下拿起笔。

        “你明知道我不会娶她,林相现在也应该在等着我被刺死的消息吧。他想让千金入宫,没料到皇帝转手赐给了本王。打了一手好算盘,想当皇家舅爷,结果还矮了辈分。”

        “皇帝此举看似糊涂,但却真是打了林相的脸面,怪不得他连续半月都称病在家。你虽承袭世爵,但人人都知晓你是被皇上留在西京约束你父王的质子,林相与老王爷一向不和,他定不愿意将多年培养的千金嫁与你,所以你才安排假意刺杀放出消息是相府所为,你是不是料定林相一定会背这个锅。”寒塘开始在书上画开了画。

        “林相虽不愿联姻但也不能肆意抗旨,在这件事情上我和林相立场一样,假意刺杀之事一出我父王便有理由拒婚。不管林相背不背这个锅,在皇上看来都是他蓄意抗旨拒婚。现在我朝看似一片繁荣,可朝臣沆瀣一气尤其以相府为首,皇上想看到的是林相与我王府势不两立分庭抗争,只要林相跟我父王认个错,皇上就必须做个和事佬让此事圆满解决。刺杀之事只是种在皇上心里一颗不满的种子,如今皇上对于相府的忌惮会让这颗种子成长成巨树,他在位近三十年想必也必有决断。”

        “林相内笼络文臣联络后宫,外掌控军权,老王爷因二十几年前与突厥一战受伤之后身体可大不如前。后宫自皇后薨后,太后重掌六宫大权,不知为何近年与相府联系也越发密切,此时将相府千金赐婚就是在试探王府吧?”

        “试探?哼···皇上年事已高多年找寻圣药无果,虽然他还算明理,但宫中皇子年幼,他听信奸臣谗言性情难免反复,若太过执迷于权力的掌控那势必引起群臣结党蒙蔽。我若真接下旨意,与相府结盟,我相信他必将我两家一网打尽。”

        “若非关系王府安危,你是不是也不愿插手朝政?你在京是闲散王爷,但背后助我建立寒门积累财富,支持边疆驻防开仓救济平民又到处设立学堂和药房。但这些终不能让旁人知晓,我且问你,时至今日,你为何不愿去朝堂争个名分?”寒塘此时一脸凝重的看向李询。

        “王府多年不涉朝堂,父王戎马一生也该安享荣华,虽然外人看来我一直困于京中,但我自己清楚,是我不愿参与那些人情往来。若我入朝为官势必看不惯那些溜须拍马之事,帝王之道追求平衡,以己之力牵制他人,我不愿任人摆弄,也不愿违背忠孝情义。这世间有多少人立志高位为权为势,逐利追名者也不差我一个。我只求王府安定,恪守臣子本分,为世人尽力而为吧。”李询叹了口气说道。

        “我父亲把我托付给王爷,这王府也算我半个家吧,只要皇家不咄咄相逼,咱们这个闲散王府也甚是潇洒。老王爷这两年整天就知道吃喝享乐,虽然他是被派去都州镇守西南边陲,但如今那边两国通商来往频繁,他在那过的也算舒心,要不是这次突然赐婚,估计也不会连夜赶回京。”说到这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五章身在囹圄胸怀壮志

        “父王,你怎么来了?不是传信说七日后可到?”进来之人身穿黑色斗篷,摘下帽子满头白发之下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身后跟随的人把门关上之后便隐到暗处。李嗣一边往里走一边把斗篷摘下来往身后一扔,斗篷直接扔到了地上。“哎呀,离生,你就不能多干点活···”老头骂骂咧咧的把地上的斗篷捡起来扔给了李询。

        李询看着暗处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老人说到:“父王,您仓促赶来一路辛苦了。”

        “老了老了,这骑马也跟不上趟了。西南虽好,但在那边多年甚是怀念西京城里的美食美酒啊···”老头边说着边拿起书桌上书皱了皱眉:“你这是在练字还是在画画?”

        “父王,您身体不好,不可贪口欲。”李询有些无奈的看了看面前的老人。

        “参见老王爷。”

        “你也在啊,听老韩说你落水被一个姑娘救了,明天带我见见这个姑娘啊。”

        “韩叔又不在你身边,传信也能这么好事。你见她做什么。”李询一脸难得的哀怨,同时又想起了那张脸。

        “这哪叫好事,老韩比我还关心你。老头我这几年催了你多少遍了,你都二十了,该成家了。你从小怕水,这次接到你的信我着实担心了一番”老头放下书又在书桌上扒拉了几下。

        “不劳父王操心了。”

        “老王爷明日召见那姑娘,我也请求见识一下。今晚小王爷说话都三心二意的。”

        “哦是吗,那明天一早你等着我叫你。”老头朝寒塘使了个眼色。

        “行了,说正事吧。父王此次入京可能要等到太后寿诞之后再回都州了。”

        “无妨,正好下月中秋咱们父子多年未能团聚,今年可要好好喝上一杯。明天先看看你的那位姑娘,我也挺忙。你们谈事吧,跑了一天我先回去休息了。”说着便要往门口走去。

        “父王。”李询正色道:“皇上对林家权势渐盛已经有所戒备,在无法与林家抗衡之前,我们必须避其锋芒。这次让您千里奔波赶来也是为此事,父王一身功名本应安享晚年,不想儿子万事还要依靠父王。”

        老王爷并没有回头,却顿了顿身体,缓了一口气说到:“父王明白,当年如果父王狠心一点,说不定现在你已是东宫之位。二十年前我虽拼死赚了些军功,但因你母妃去世我便离开了京城,留你在这西京里独自生活。你在京十几年,阴谋暗杀宫闱算计也都看得多也看的厌了。我知你重情义,为了王府也多年隐忍,但这王府拖累了你。世道浇漓,你也该放开这些道德仁义去寻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做。离生,今日起你便跟着询儿吧。”说着,老人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一旁的寒塘有些触动,“谢父王,孩儿知道了。”看着老人离去,李询眼神有些犹豫。“对了,林相长子林鹤驻守五年,也是到了该换防回京述职的日子了吧。”

        “我猜测太后寿诞时林鹤会回京参加,咱们是不是提前做准备?”

        “林相没能送女儿入宫,肯定也不愿他女儿和我结亲。林鹤回京或许他会想以兵权相要挟更进一步。他派女儿入宫面见太后,不知又在密谋何事?按计划父王上京以刺杀之事为由拒了这桩婚事或许还能给皇上一个打压林相的理由。不管如何处理,还是大局为重。我在京十几年,真是看够了这些权谋算计。”

        寒塘思考了片刻答道:“我们培养的军中心腹经过几年沉寂皆已掌握军中要职,我有信心,一旦皇帝撤了林鹤,无论再派哪位接管丰州边境军他都将成为无兵之将。”

        “掌握兵权重要,但是也不能给突厥机会。待林鹤回京,怕突厥会以此为机会向我朝进犯,此事之后你便去丰州,算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吧···”看着一脸震惊的寒塘,李询继续说道:“你父亲跟随我父王出生入死,之前父王有意给你个一官半职,但我知你鲠直忠厚,蛟勇豪爽,但你若为官必为狡猾小人所嫉恨、机巧政客所排挤,所以···”

        “空怀大志,流落江湖?”寒塘接话道,说完二人皆相视一笑。

        “前几年我命你建立寒门做个江湖人士确实委屈了你,此去你不必再管理寒门,去军中施展你的抱负吧。”李询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寒塘愣住了,关于今日的谈话,他从未想过会提及此事。他一直向往军中,想建功立业为武朝守护疆土,完成父亲遗愿。做了十年江湖人,如今便要去军中了吗?“小王爷···多谢小王爷成全。”

        “不过你这一路也不能没有事做,你从西京出发,走秦州北上,经兰州、凉州绕道沙州之后再去丰州。虽然二十年前那一仗我朝大胜,但你关注北边多年,也应该清楚,这十几年突厥各部虽各自为营,但若有人将他们集合起来那对我朝来说将是重大隐患。你此去一路沿途多打探突厥那边消息,及时传信与我,顺便将寒门的生意再扩大扩大,又能实现你从军的心愿,又能随时盯着突厥人,还能将生意做大,岂不是一举三得。”

        寒塘听闻有些摇头:“我就知你必不会白白便宜我,那明日我命门下送来账本,烦请小王爷着一人与我进行交接以免寒门在京无主失了方寸。”

        “我记得你说近年来有意培养一名叫江明儿的手下,此次你直接命他接管寒门便是。”李询从未见过这个寒塘口中的江明儿,只是知道寒塘对此人极为信任。

        寒塘好像面上一红,说道:“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掌握寒门这么大组织,每天还得给你爹酿酒做饭,多累啊。”

        “往来生意繁多如此辛苦你没想到她是女子,到了能独挡一面的时候你却嫌人家是女子了?难道你是打算娶了她让她在家相夫教子吗?”李询心中好像舒展了一下问道。

        “什么啊,虽千百年男子为朝为官,但也有女子当政从商成大事之人。她确有才华,经过她这三年的管理,寒门已经完全垄断了我朝的造酒业,为我们也积攒了钱财。但是她现在整天忙着做生意,而且我也马上要去北边,我只当她是好友、是小妹。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她。”寒塘抱拳说道。

        “行,我知道了。此去万事小心。对了,之前让你查夷葇的身份,怎么样了?”李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寒塘想了想:“我已查过,南边传来消息说这个夷葇以善烹饪为长,在西南那边颇有名气。一年前忽然被林相送给皇帝将养身体,入宫没多久就被皇上赐给了王府,她自从来了王府就整日呆在厨房,与林相并没有接触。你这个皇叔很有意思啊,自己不想要的人通通都要塞给你。话说你也可以,把她留下养胖了全府的人。”

        “那暂且不管她,我已经命夷葇全权接管赵青的起居。”

        “明白了,对了,莲守已多年不出府门,为何这次却趁你昏迷私自叫府衙带走赵青,难道她认识赵青?还有刺杀之事老王爷并未透露给韩将军,他能默许莲守这样做,估计也是心急所致并无他意。就是你被救的消息只怕已经传回西京了。”寒塘往窗外看了看,已经月上枝头了啊,最近还真是有些疲惫。

        “我知道了,莲守平日极少出门此次或许是她也注意到了赵青的玉佩,暂且不管她。”

        此时二人已然忘了隐在暗处的袁离生,待二人一前一后走后,他打着哈欠摸着黑走出了书房。他走了几步便转身往赵青院子走去,这个女子他倒是有些好奇。

        第六章潇潇别院里

        赵青所在的别院位于西京城郊一隅,自她救了小王爷之后便被人从城外送进城内府衙牢房,受刑之后又从府牢送到了王府,等李询放出被刺杀消息之后,又以养伤为由带着赵青搬到了这城郊别院。因为这过程都是在赵青晕迷无意识进行,所以她不知道其实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她已经围着这京郊绕了一圈了。

        这是一所五进的院子,从布局上呈长方形,只讲前后错落并无左右延展。正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门口牌匾只以简单“潇湘”二字,院内也并不讲究仪制。入门除了左右两棵银杏树只有一方湖水,树干有五人抱粗,树荫延伸处便是满目盈盈的湖水,湖边并未设栏杆也未建假山流水,只在四周留出人行的石板路。这一眼湛蓝的湖面上因风皱面,无风时便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将远处湖对面一栋青瓦灰檐的三层楼阁完全印在湖面上。站在岸边细眼看去,楼阁顶处的牌匾倒影正好印在脚下,隐约能看出那是“承上注下”四字。

        穿过此楼眼前是一座假山,从顶处凉亭看这假山顶部的曲线虽低于前面的楼阁但轮廓却是有些重合。凉亭四面开阔,沿木质阶梯拾级而上站在亭子里迎面有清风徐徐,数十棵古树遍布假山背面不远处,从古树浓密的树叶丛中看不出名字的楼座隐约露出屋檐墙角。由凉亭望去最远的地方还有一处圆湖,湖面一池睡莲星星点点。若从空中看去,凉亭的五角亭和圆圆的湖面遥相呼应,翠绿的枝叶绵延交错,屋檐楼顶分散布局,这番景象交织成一幅星辰图好不奇特。

        清早初秋的天气还是有些闷热,窗外的皂荚树上一串串的树叶叠在一起让人看了也心生潮闷。赵青养伤的院子便在假山脚下,当她被夷葇叫醒得时候她睁开眼恍惚了好一会儿“为什么脖子那么疼,感觉昨晚和前几日晚上一样,睡的昏昏沉沉···”赵青起身看了看又握拳敲了敲床板,这玉石枕头玉石床真的是一点富贵荣华的感觉都没有···

        “赵小姐,今天早上的鸡丝滑鱼肉粥很鲜,你尝尝。”一个圆圆的脸盘出现在赵青眼前,自从她第一次见到夷葇就感觉心情很轻松,她觉得应该是那张天真的圆脸盘所致。不像李询,昨天她把他拉的那么近,他的眼神里就只有戒备和疑心。疏离的神情和坚硬的动作,都让赵青觉得他不是一个容易靠近的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太想找到一个能容易让她接近的人,她不确定李询能不能给她一个衣食无忧的前途,但她确实想多交几个朋友,毕竟,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她就要认真的生活啊。

        “嗯,真的很不错啊···”夷葇忙着把一矮桌吃的端了上来,待赵青满足的享受了一顿之后,夷葇又给她按摩肩背,又给她讲一些当朝趣事。之后几天,她和夷葇的关系越发亲近,她觉得夷葇除了话不是很多,但是这做饭的手艺可真是太好了。赵青想念之前的那许多花样的吃食只需要跟她简单一说,那第二天准能吃到。再加上每天定点午睡,每晚有专人沐浴然后清爽的入睡,一日三餐加甜点小吃不停的往赵青嘴里送,除了每日的药难以入口,自重生过来第一次感觉自己有点大小姐的样子了。

        就这么过了五日之后,赵青实在受不了了,她要出门,哪怕就在外面院子里坐坐也行。她清早花了一个小时的时候才说服夷葇扶她坐到了厅里的椅子上,就这样当然无法满足一个身心健康人士的好奇心:“夷葇,我想出去活动一下。”赵青露出讨好的眼神拉着夷葇的袖子说道。

        “不可以,大夫临走之前叮嘱了你十天不能下床。”

        “十天?我骨头也没断啊,而且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都没问题了。”赵青换了无数种方式跟夷葇谈出去的事情,可是她一点也没松口。没办法,只能想点别的花样了。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赵青瞄上了院子里的皂荚树,她和夷葇一天天的忙着做起了肥皂。

        于是,五天之后:“夷葇啊,这都做了五天的肥皂了,今天可以出门逛逛了吧。”

        “我把方子也教给府里的曹管事了,这几日大家都在忙着做肥皂。据说老王爷很是喜欢你说的那个黄瓜味的,还说要来看看你,但好像小王爷没同意。我就说小姐你···”

        虽然夷葇还在叭叭的说着什么,但赵青的心思早已飞到院子外面,“看来肥皂在这个时代是很新奇的事物啊,幸亏我看到院子里种了一棵皂荚树。那以后我就以做肥皂发家,然后我再研究研究香水,还有女孩子喜欢的那些个东西,在这个时代女子应该也能做生意的吧··哈哈哈”赵青想着想着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

        这边离生正向小王爷汇报赵青和夷葇每日的行迹,旁边本该离京北上的寒塘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账本:“我说李询,这个赵青有点意思哈,这两日我已经熬夜把肥皂制作、店铺选址和布置还有负责的人员及定价都拟好了,等南方的商队到了我把一应事物交接之后我就启程,江明儿也会随我一道去。”

        正在走神的李询听到此时只点了点头,二人对看了一眼小声说到:“我说袁离生,你有没有发现近两日你家小王爷有点不对劲啊?”

        “是有点···”离生看了眼呆滞的李询小声回到。

        “莫不是落水之后脑子不灵光了?”寒塘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正要说什么,外面有人通报:“小王爷,老王爷和韩将军一早去了望亭楼。”只听哗啦一声,寒塘眼前只留下一个天青色的影子,手里的账本被撞到了地上:“真是奇了怪了啊,他这是疯了不成···”

        李询晃过神发现自己已经从书房出来跃上了假山上的凉亭,从凉亭望去,只有一个地方是一览无余的,那就是刚才下人说的望亭楼。他凝神看了看安静的院子,只看到夷葇进进出出的忙碌着。连续几日听离生描述她的生活,他确实对这个女子有点好奇,不只是包袱里怪异的衣服和那块玉佩。

        若真是良家女子怎会在夜深郊外游走,在听到呼救时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跳河救人,从受刑到养伤,她似乎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被监视被幽禁还能每日吃喝玩乐无心旁事的安然度日,哪怕知道他是亲王也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李询自小到大很少接触女子,但见过的皇宫贵人王爵郡主也不少,从言行做派没有一个像这个女子这般鲜活。对,就是鲜活这两个字,赵青身上的那种生机确实难得。就是她醒来痛哭的那一场也是李询从未见过的场景,书画中的女子哭泣或芙蓉泣露寸寸柔肠,或盈盈粉泪泫然欲滴,却从未有过像她那样。那若她非良家女子破格肆意,但是身段却也没有半分胭脂媚俗之气。

        李询出神的想着,这几日每次老王爷要去看赵青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想着赵青会或气愤或凄惨或讨好的让下人来找他,跟他提诸多要求,即便这些要求再不合规矩为着她舍身救命的份上他也打算一一答应。可是她并没有,一次也没来。

        除了她身上的生机,她和夷葇之间的相处也让李询十分好奇。按说一般女子对下人就算公正宽宥,也不可能像她似的对一个下人如此坦诚。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她和夷葇之前是认识的,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质疑过他为何派夷葇照顾她起居,她就自然的接受了只有这么一个陌生人日夜陪伴她在诺大的别院里,甚至有些言语之间她把夷葇当成了很亲昵的人。但是如果说她们之前就认识,可为什么所有的线报都无法说明这一点,寒塘因查探此事耽搁了几日北上的行程。但在此事没有查明之前,他不想先去质问她,他对她是有愧疚的。可是他心里总有一丝蚂蚁爬过般的痒,这种感觉驱动他去走近她。初秋的清风也是微热的,他抹了抹手心的汗,低头说了句:“真是废物,连两个女人的底细也查不清楚!”

        “啪”书房里寒塘手里的账本又一次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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