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九章

寒塘对高云前后的反应有些疑惑，白灵则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打开摊在高云脸前威胁道：“你随手能拿出风茄花粉，说明你还懂些医术，那你看我这包，这是份量极大的麻醉散，我把他给你灌下，然后我用匕首将你的喉结割掉，再取一块你后背的皮肤缝在你的胡须上，我再来看看···”白灵说着用手扯了扯高云的头发：“你这头发太过浓密，我从你头皮上割掉几块，娇艳的美人就该有一头柔顺的头发···”

        听着白灵说的话，高云的脸从鄙夷变成惊悚最后没等她说完就急忙哀求道：“神医，神医，寒爷，我有眼无珠，我手里还有几个铺子我都白送给您，寒爷，您放我一马，以后您就是我的乌力吉，寒爷···”

        白灵将药粉收回得意道：“他不是你的乌力吉，我才是···”

        “是是是，您是，这一屋子都是···”高云见白灵走开，挣扎着起身跪在寒塘脚下不停的求饶。寒塘听罢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问：“你为何怕我报官？难道你是突厥奸细？”

        “不不，寒爷，在下在丰州十几年，从未回过突厥，更不是什么奸细···”高云急着狡辩道，寒塘缺不以为然：“来人，去报官···”

        “寒爷，寒爷，不光我手上的金银，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寒爷！”高云急声打断了寒塘，他现在只求保命，武人说的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命金银也不是自己的···

        李询从刚才并未说话，他起身走近高云，居高临下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高云看了寒塘一眼，接着转过身面向李询：“王爷，王爷您想知道什么？”

        “你在丰州多年，那你可听说过此前在丰州驻守的守将林鹤？！”

        见自己有一线生机，高云连忙点头一股脑的说道：“知道知道，那林鹤为官正直，从不与丰州官吏往来，驻守丰州五年，突厥从未有袭；而且他和那些官吏都不一样，他从不贪恋女色，府中和别院从未有过一名夫人、侍妾···”

        寒塘听出其中异样问道：“你去过他府中还有别院？”

        高云听他如此问，心下一横说道：“是，在下从小混在丰州，手中有些路子，为了自保和生计，偶尔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偷盗？”白灵问。

        “神医冤枉在下，那地契真不是偷的··”收到寒塘警示的眼神，高云马上道：“丰州有些有钱的官绅看腻了武朝女子便对突厥外族女子颇有兴趣，于是···于是就让在下给介绍几个，寒爷您放心，我从不坑害良家女子，在下介绍的都是做皮肉生意有心巴结之人···”

        “这么说你还很有善心？”白灵鄙夷的问。

        “神医过奖，丰州城里民风淳朴并不歧视外族人，在下此前在丰州过的很是舒心，再说那些良家女子也都像花朵一般···”高云说的煞有介事。

        “那林鹤也找你介绍？”李询出口打断他问道。

        “小王爷说错了，那林将军从不与官吏多说一句话，但是他身为相府大公子又是驻外将军，所以丰州很多官员都想巴结他，那些官员就委托我往他府里送些女子过去，府里不收，我就送到他在城外的别院。但那林将军不仅不收，还令士兵将我轰出来痛打一顿，还下了军令，禁止我进城，所以我才装扮成这副模样行事。”高云边说边指了指自己。

        “这么说来，林鹤也并无过错，你这等腌臜小人，换成我早乱棍打死了···”寒塘道。

        高云现下求生欲异常强烈，他想了想又说道：“那林将军虽没错，但此人有些神秘。”见李询转头看他，他大胆的站起身却被寒塘一脚踢中膝盖弯处跪下：“寒爷对在下好生粗鲁···”听他这话，众人一阵恶心。

        他跪坐正身体接着说：“林将军虽不多交际也不贪女色银钱，但后来大家见他自从来丰州之后每日都出城寻药。”

        “寻药？”李询与寒塘相视一眼，想起之前寒塘提供的关于林鹤的一条消息。

        “是，很多人都见过林将军往来城内外，但在下多方打听探得他出城就是为了寻药。在下幼时被卖就是中了贼人的迷药，你们武人有句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平日有空遍去药堂看人抓药，就单说药材在下可谓是行走的医书···“

        “行了，再自吹自擂就把你腿打断···”寒塘忍不住吓道。

        高云瘪了瘪嘴继续说：“在下之前因为送人得罪了林将军，为了能给林将军赔罪，我就找到他问药的很多药商和城外的药农，将他所寻之药材记了下来。在下刚才说了自己堪当医书，但林将军找的那些药材上看我却一味都没见过。直到他调回西京，在下都没找到半个，他虽然调走了但他下的令还在，我就想自己能和之前一样在城中自由活动···”

        “所以你今日来，就是来偷药的？”白灵问。

        “神医又冤枉人，在下只是听说了有人高价收药，便前来开开眼界。”高云辩解道。

        “将那药方拿出来！”李询厉声说道。

        高云心下正盘算，却被寒塘又一脚将他踢趴下：“还盘算什么呢？！要想活命就拿出药方！”见高云只是翻过来仰面躺着没起身也未回话，白灵走过来又威胁他说道：“刚才说的麻醉散，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我不割你的喉结，也不剥你的皮，我只消将你···”说着她蹲下身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对着高云的下身指了指，并用眼神示意道。

        不想那高云听了这话，十分丧气的自嘲道：“神医不必威胁，在下幼时中了迷药被卖，你以为他们会如何做才能让在下顶着一副好皮囊卖得出好价钱？”

        听罢白灵吃惊的看着他的脸，轻轻用手一把撕掉了高云贴的假胡子：“你···”众人回想着高云的言行举止顿时也明白过来，白灵愣在原地，一旁的寒塘向身边站着的江明儿看去，江明儿倒像无事一般并未说什么···

        李询曾将白灵在回纥受辱的事情告诉过赵青，她看白灵神色低落有些心疼，于是上前将她扶起，白灵随着赵青坐到椅子上心有不忍的看着地上的高云。

        “你若写出药方，当然是真的药方，我会以庆王的名义解除了你入城的禁令，那茶楼地契一事也可以既往不咎。”李询郑重的说道。

        见高云没反应，白灵忍不住说道：“我母家乃灵州吕氏，吕氏有城中最大的医馆和药堂，若你写出药方会引来杀身之祸，你可来灵州医馆，你不是行走的医书吗？我家最喜欢好学之人，医馆和药堂也缺管事的人才···”

        “神医不骗人？”听到白灵的话，高云一下子从地上弹起。说实话，他能在受人威胁之时说出药方之事就代表着这药方就是他的保命符，林将军虽然走了但他还留了很多眼线在丰州，他若写出药方，那他在丰州便再无立足之地。他从小看人眼色，因为身体特殊还遭了不少罪，他为那些富人办事也是因为他们手中有他的把柄。倘若真如面前女子所说，他能去灵州谋一份生路，那他倒是愿意交出药方。

        白灵向李询点点头，李询略一沉思说道：“若如此，你可愿意把药方拿出来？”

        “在下愿意，神医一看就是好人，只要能给在下一条活路，什么药方什么银钱，我都不在乎。”高云想了想当即决定答应李询。

        “好。”李询说着向赵青示意，她将纸笔拿过来递给高云，高云看了看李询又看了看寒塘，最后看了看白灵，见白灵向他点头，他一咬牙将药方默写了出来交给李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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