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杀蛊
小黄门还真请来了姜家人，来的是自称是姜家左司的男子，名唤姜七。
姜七大方的表明了来意，西周君主的确是中了蛊，但蛊并非他们所下，且这蛊已经在他体内长达二十六年了。
他们可以替赫连城杀了他体内的蛊虫，不过条件是，韩不周得放了他们的小圣女。
韩不周很好说话的同意了要求，姜七听见他答应后，很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好奇他为何会答应的这般轻易。
不过他本身要做的只是传达话，将话传到了，便没他什么事了。
替赫连城杀蛊的，是与姜七同行的一个女子。
女子面纱覆面，看不清面貌，但凭借露在外的一双眼睛便可以看出，容貌上乘。
她从到来为止，便没说过一句话。
只在姜七示意后，走上龙榻前。
但见她划破右手食指尖，将一滴殷红的血落在赫连城的眉心，随后手迅速结符，双手呈现出一个极其秀美的姿势，指尖落在滴落在赫连城眉心的那滴血上。
燕卿卿只觉得门窗紧闭的殿内突然起了一股风，那风围绕着女子与赫连城周围，结成一个无形的圈。
赫连城的脸皮下开始有手指粗的凸起，飞速的乱窜。
似乎是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它极度狂躁，力度之大，几乎要戳破赫连城的脸皮，从肌肤里钻出来。
女子在那蛊虫窜到眉心处时，手势一变，沾着血滴的指尖准确无误的落在那肉色的凸起上。
但见那蛊虫颤了颤，后便没了动静。
女子在蛊虫不再动弹后收了手，她收回手的一瞬间，那凸起的肉疙瘩便一点一点消失，像蛊虫在缓慢融化，最后皮肤归于平整。
“好了。”
女子回身低低道了句，燕卿卿看到她额上一片汗水，面色也比之前苍白了些。
姜七虚扶着她的手臂，对韩不周道：“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还希望太子殿下履行承诺，归还我们的圣女。”
韩不周是淡道：“她现在应当就在荣亲王府，你回去便可以见到。”
姜七也不怀疑，不知是相信韩不周，还是对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燕卿卿拧眉，直觉得是后者。
这姜七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他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一般，对他们圣女被掳一事毫无波动。
仿佛根本不在乎这圣女的死活。
她凝视着姜七，后者注意到她的视线，扭头看过来，普通的脸上突然勾出一抹笑意。
燕卿卿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骤然想到那日在御水阁，青一说有人在暗中观察她，那人，可能就是姜七。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燕卿卿冷下脸，眸光微凉。
姜七也不介意，只是对她微微颔首后便搀扶着那女子离去。
“你见过他？”韩不周注意到她的异常，问道。
燕卿卿摇头，韩不周已经够烦了，她的事，能不麻烦他便不麻烦。
“没有，只是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
韩不周闻言点点头：“是很奇怪。”
“你也感觉到了？”
“之前便察觉到了，圣女对姜家人来说，意义是很重大的，圣女十年才出一个，是从姜家众多子弟中，满十六的女子中挑选出的，有很多巫蛊术，只有圣女才能施行，且，因为圣女的珍贵性，圣女需要舍弃的比普通人更多，比如不能成婚生育，在做圣女时，必须得是处子之身，有甚者，会因为有些巫蛊术之隐晦，需要毁掉自身容貌，总而言之，姜家十年培育一个圣女，是需要花费极大的心血的，但我掳来这一代圣女后，他们的反应并不如我想象中一般着急，甚至，漫不经心。”
韩不周说着顿了顿，他看向燕卿卿，继续道：“所以我一度怀疑过，这圣女是假的，不过她身上的圣女印记无法作假，也就是说，她的确是这一代的圣女，只不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被重视。”
“我有个问题，圣女是一代替一代的话，那这一代圣女选出来，上一代圣女结果如何，毕竟这中间也就十年的光阴，上一代圣女也不过才二十六岁。”
燕卿卿仿佛抓到些什么，又很飘远不见。
韩不周回她：“上一代圣女按照规矩，必须在选出下一代圣女时，立刻嫁人，姜家不可二女同世，这会大大破坏圣女的能力。”
燕卿卿一拍脑门，对，就是这个道理。
她眸光熠熠：“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一代的圣女姜家人本就不满意，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普遍不太接受这个圣女，因此多数人更倾向于保留上一代的圣女，但这一代圣女已经选出来了，二女不能同世，你掳走小圣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给了他们一个确定取舍的机会。”
韩不周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瞧着方才来替陛下杀蛊的女子，像不像上一代圣女？”
燕卿卿天马行空，但又觉得格外有道理。
韩不周轻拍她的脑袋：“圣女不可能轻易出面的。”
她欲说什么，韩不周先她一步道：“不管姜家在打什么主意，这笔账，得记下了。”
他说罢，凝视燕卿卿：“卿卿，准备好做我的皇后了吗？”
“准备好……”
什么什么？
是她听错，还是他说错？
不是太子妃的么，怎的进了一趟宫，就变成皇后了？
韩不周见她一脸吃惊，唇角一掀，他偏爱揉弄她的发丝，软软的，滑滑的，脑袋是很合手的圆润，摸起来像在摸一只乖巧的小猫。
他揉乱她的发道：“等不及了，我多想昭告天下，告诉五湖四海，你燕卿卿是我的人。”
燕卿卿没好气的理着发，耳根处悄悄红透，透明的耳垂莹粉，看着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韩不周按捺住低头吻上去的冲动，他眸色深了深，召来李平。
“昭告天下，君主病重让位，太子登基，登基大典这几日尽快操办。”
李平闻言，瞠目结舌：“殿……殿下可有诏书？”
韩不周睨他一眼：“总管这是在怀疑我篡位？”
李平惶恐跪下，忠心驱使，他要个确认。
僵持不下时，内殿传来一记沙哑的声音：“李平，照太子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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