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寻借口
因着黄晔在最后关头递了降书，并且将燕卿卿安然无恙地归还给了韩不周，故而这一次晋国才能得以在九州之内保得一席之地。外人对此次战役颇有微词，男人眼中的韩不周过于残暴冷厉，而韩不周如今一怒为红颜，传到那些个女人耳中倒也是惹得她们一片歆羡。
要说这燕卿卿心里没有感觉，那是假的。堂堂一代君王为她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背负上暴君的骂名也要将她救出来，这等勇气，怎能不令她为之感动呢？
若是先前不是听绯嫣说起过他和先皇后之间的事情，她当真要以为韩不周这么做是为了追求自己，保不好她还会答应。可如今倒是有一个前提摆在那，故而她也不敢去深想这内里的缘由，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又或者是怕这其中牵扯到了别的什么阴谋。她打心底觉得自己这一次跟着他们出行晋国是天大的错误，虽然最后无虞，但她仍是心有余悸。
故而彼时与赫连十兰以及韩不周同在马车上，她仍是有些惶惶，却也只得正身端坐，不敢稍有偏差，不敢懈怠一刻神思，不得放松一刻警惕。
掀开深紫色帐幔，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黄沙。看着黄沙被风卷起缠缠绕绕悬在半空之中，她便总觉得眼下这个情景自己恍若很久以前便置身过。
一时支零破碎的回忆涌入脑海，她避之不及，只觉得头目隐隐有些作痛。
当即便伸手扶了一下，却听一旁的赫连十兰淡然问道：“不舒服？”
过后，甚至坐得离她又近了些，还伸出微凉的手轻抚而上自己的额头，微皱眉头道：“阿棠，你究竟哪里不舒服？”
一道灼热的目光扫来，不用想都知道是来自谁。
这赫连十兰的样子让燕卿卿有些吃受不住，她素来见不得虚情假意。先前在王府她已是难得忍了那么久，现如今又要配合他做戏，她表示自己做不到。
可能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一条命，所以她自持着这份自以为是的恩情，并没有像往常在王府里那样配合着她他，眉宇间透着原有的疏离，语气亦是如此：“承蒙王爷关心，我没事。”
余光细细瞟了一眼对边的韩不周，发觉他嘴角竟然噙着一抹笑意。虽不知从何而起，但笑意颇浓，想来心情不错。
她兀自往一边挪了半步，可她每挪一点，赫连十兰也就跟着她一起。
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好在头痛缓解了不少，便也不打算再同他较劲，更不准备理会他。
“经历了眼下这一事，以后我们和晋国明面上维持着的良好关系算是彻底瓦解了。皇兄打算接下来怎么做，下一次可就是真的要兵戎相见。”
韩不周懒懒地问道：“那又如何？”
目光却是止不住地在燕卿卿身上游移着。
韩不周的目光定格在赫连十兰身上，赫连十兰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怵，只得顺应着他的话道：“也是，我西周的兵力并不输晋国。诚然下一次兵戎相见，我们也能一举将他们拿下。”
其实他并未找到足够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他若是还想要在朝堂之上混下去，就不得不依靠韩不周。故而当着他的面，自己的态度也不敢那么强硬。
即使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处于一个较为尴尬的境地。自家皇兄对自己的王妃有意思，这话传了出去，要他颜面何存？
见韩不周缄默不语，他顿了顿，偏头看向燕卿卿，轻声道：“阿棠，我们还是去另一趟马车吧，以免惊扰了皇兄在这里休息……”
“明棠在晋国皇宫里也待了几日，想必也知晓不少东西……”韩不周振振有词，接着说，“你去另一辆马车吧，我要细细问一下她有关这其中的事情。”
却惹来赫连十兰不解：“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旁听的吗？”
“你与黄晔之间素有恩怨，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更何况卢清源虽死，可是你的清白还未能得到完全的证实，眼下你应该去想想回去如何面对朝中重臣。”
外头的青一听了，都觉得他这是在睁眼说瞎话。这般尴尬的理由，还不如直接向他挑明。
见赫连十兰欲言又止，韩不周便开始闭目养神。他若是不从，那便是在违抗圣命。
燕卿卿见他愤愤地叫了马夫停下，随后又下了马车，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并没有一丝的犹豫。若说此刻非要燕卿卿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选择，燕卿卿其实更加偏向赫连十兰。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挑了明，不似她和韩不周一样朦胧不清。
故而她这厢也试探性地开口道：“陛下，妾身也先退下了。”
见他眉目紧锁，她忙解释道：“其实妾身在晋国的这几日里并没有打探到任何一点有关黄晔的消息，故而妾身这里并没有陛下想要的一切。”
喊不着一直保持缄默，直到马车再度行驶起来，车轱辘运转声打破了原有的静谧，这才听韩不周缓缓开口道：“你那一日为何要逃？”
燕卿卿一怔，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想着合适的借口，可想来想去自己都有罪，故而她只得将这话引到赫连十兰身上，“回陛下，其实妾身当时是为了王爷。陛下同那个太监说的话我也略有耳闻，这才情急之下想要出宫去找他。”
却听韩不周放冷语气道：“你与他当真是那般的情深？”
“是……”
燕卿卿糯糯回了一句，却见韩不周猛然间睁开幽深双目，视线一沉，“那你且告诉我，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燕卿卿一时木讷，纵然他说的这般浅显，可自己仍是未懂。
愣怔间，只见那韩不周闪身坐在了自己身边，浑身散发着滚热的气息，燕卿卿的双颊不觉泛起一片红晕。一股子莫名的感觉萦萦绕在心头，她一时没法解释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直到感觉有一双手落在了自己柔软的发间，燕卿卿这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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