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下毒
黄绾绾只是觉得她想多了，当即便不作他想地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
而且事实似乎证明是小颜多想，因为后面的一个时辰里她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喝了半碗银耳莲子汤，着实撑住了。
明长灯甚至还因为这个同她在月夜下走了良久，直到她胃里消化得差不多，两人才又一同回了寝殿歇下。
望着身边这个安然睡下的男子，黄绾绾眼里不觉流露出来浓浓爱意。这是她第一次爱人，同时她也在心里面认定了明长灯是要携手与她共度一生之人。
一切都得从次日一早她用过御膳房送来的血燕窝说起。饮下第一口没有多久，她只觉得腹部疼痛难忍，光洁的额头上顿时生起了一片豆粒大的汗珠。
这种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她的肚脐上攀爬啃噬，并且还随着青瓷碗盏的摔落而愈发深重。她实在是承受不住，只得顺着圆凳一起摔倒在地。
从外头拿着热茶进来的小颜见此情状，惊讶得在一旁愣怔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忙冲着外头的婢女喊叫道：“快去太医院请张太医过来，再去禀告圣上！”
黄绾绾痛得直在地面上来回打滚，那股疼意很快遍布了全身，她甚至依稀能感觉得到下面有一股暖流溢出，很快空气里便有一阵并不浓烈的血腥味。
她狰狞着面目，又伸手捂住小腹：“小颜，我好痛……”
小颜不知所措，想要让她安定下来，可是黄绾绾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即使撞到了物什也不在乎，好似只有这样持续着翻滚，那锥心的疼意方能减缓半分一样。
张太医赶来的时候，黄绾绾已经昏迷过去。
原本在批阅奏折的明长灯一听了这消息，当即忿然作色，起身直接往黄绾绾所在的宫殿奔去。来时，张太医也已经从里头出来了。
他急得直接上前一把揪住张太医的衣领，冷冷质问道：“怎的好端端会小产？朕记得自己同你说过，让你务必保住这一胎，你就是这样将朕的话放在心上？”
他一把将他甩到一边，过后直接往内阁里冲去。
穿过珠帘，便远远瞧见了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几乎是没有一点血色。明长灯一下子愣住，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昨夜同他探讨着孩子未来名字的黄绾绾。
他咬着唇，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她走去，后又缓缓在床榻边上弯下 身来，紧紧握着她白皙的玉手，话言微颤，“绾绾……”
他一连唤了好几声，可床榻之上的可人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被他甩到一边的张太医起身整理好被他揪乱的衣裳踱步进来，又扑通跪倒在地：“回禀圣上，娘娘的确是小产了。微臣给她把过脉，是中了一种名为噬月的毒，此毒虽不常见，但也不是不能治。等到娘娘体内毒素清净，她还是有机会再次怀孕的。”
“只是微臣方才尝过娘娘早上所服用的一应膳食，里头并没有此毒……”
“那这还真是稀奇了啊……”
明长灯狠狠剜了他一眼，正欲惩治，却见一旁泪眼婆娑的小颜搭话道：“启禀圣上，娘娘吃过的任何一样东西奴婢都记得，除却早上用过的膳食以外，也就只有昨夜用过的桂花糕以及银耳莲子汤了，那是承月宫的宫女送来的。”
“娘娘当时未给太医查过就服用了……”
且见张太医恍然大悟道：“那便是了，正好此毒的毒性发作要上好几个时辰！”
明长灯轻轻放下黄绾绾的手，冷凝着脸起身，就往承月宫里走去。
明长灯心里甚是窝火，他素来讨厌被人算计。一旦被人算计，他势必要让对方以十倍之数还回来，不论男女老少。
被明长灯眸光灼灼地看着，是第一次。赫连晴儿才写完了诗，尚不知晓黄绾绾的事，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底。
“圣上怎么忽然来臣妾这里，而且瞧着脸色也不大好……”
她的话音未落，就因着明长灯忽然落下的一个巴掌戛然而止。承月宫里所有婢女太监尽数跪下，唯独赫连晴儿仍旧立在那里，似有不服。
明长灯一步一步将她生生避退到了一隅，复抡起手来，又是两记巴掌。
且见他一双眼眸里尽是淡漠以及写不完道不尽的凉薄，“赫连晴儿，你是怎样一个人，自打你进宫的第一日朕就已经看出来了。绾绾一直敬你为她姐姐，可你呢，只会在背地里耍些阴招……”
不等赫连晴儿回话，他抬高音调，接着道：“前些阵子某一日，绾绾趁着夜色赏月景，是你指使了人把她推入水中，对吧？”
赫连晴儿直接愣住，她以为那一件事是以黄绾绾失足落水为终，毕竟当时明长灯根本就没有让人去调查，她还默默在心里觉得自己那一次做得完美无缺，不料自己早就被他盯上了。
还是因为别的女人。
“臣妾不知道陛下在说些什么……”赫连晴儿移目望向别处，接着道，“圣上是否是听了谁的一面之词，臣妾岂是那等毒妇？”
“你不是，那谁是？赫连晴儿，你知道吗，朕看着你这张脸都止不住地作呕！”
这话算是直直戳到了赫连晴儿内心里最柔软的一个部位。
她虽然哭得梨花带雨，可明长灯瞧了只觉得虚情假意。转而便不再看她，只轻叹了口气，转而又坐在一边，沉声吩咐着一边的寥落：“寥落，扇她巴掌，把她扇到承认了为止。你且放心大胆地动手，就算是和西周闹掰，这个气，朕也要替绾绾出！”
寥落自然是觉得这不太妥当，只得劝道：“圣上，此事非同小可。娘娘她毕竟是西周的位分尊贵的公主，若是在我们南国出了什么事，怕是过后不好交代。”
可明长灯却是固执己见：“她若是不想破相，自己会承认。”
约摸着扇了有十多记巴掌以后，赫连晴儿终于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看着她那张滚热通红还泛着血迹的脸，明长灯却是扬长一笑，“赫连晴儿视人命如草芥，不守规矩，肆意戕害人命，特遣回西周，永不再入南国！”
他甚至还派人将此事大肆宣扬，为的就是让她臭名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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