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先祖
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的问厄姆雷德:“你之前提到你现在的矿脉很大不好移动了，那之后能不能让我的同伴开采一点你的绿魔石？”
这话实在有些厚脸皮，让她觉得脸一阵阵的发烫，但说都说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就普通的绿魔石就好了，或者能不能借用你的力量把附近的矿脉浮上来一点……我的国家刚刚经历了残酷的战争，非常需要一些资源来恢复。
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我会让我的同伴尽力帮你实现。】
意料之中的，厄姆雷德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绝了:【妖精为什么要帮别的种族的国家？你不要搞错了，我和你契约只是我们个人之间的事，这不代表我愿意掺和进别的种族的事里。我不会让历史重演的。】
他口气中的愤怒和抗拒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艾拉薇儿的道歉都显得有些苍白，一人一妖精开始了一种诡异的不是刻意而为的冷战中。
艾拉薇儿不太明白厄姆雷德口中的历史，又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事情，只能尽量将厄姆雷德依附的那块绿魔石挂在视野最好的地方希望他能消消气。
骑士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公主刚刚与一个掌握着珍贵矿脉的妖精交涉失败了。
队伍在经历短暂的休整后从矿坑出口进入雪山区域，明明就是几百米的距离，温度却是天差地别。所有人说话的欲望都减轻了许多，一是在呼啸的风声中听不清，还有就是怕一开口冷风就会往身体里钻。
大胡子菲雷克斯身为一个只是身体好一些的普通人类却承担着队伍中领队的职责可谓是殚精竭力。
以前他打猎时并不会那么深入雪山。在他几十年的人生中，上一次这么做已经是他二十岁年轻力壮时了。
幸好队伍中的的都是执行过各种艰难任务的优秀骑士，才能多次化险为夷。
即使如此，等到第十天的晚上找到一个山洞扎营时，他们离沃尔定好的交接地点还有一座雪山的距离。
不过骑士们早有预料，在时间上预留了足够的富裕。他们必须确保在与沃尔国的队伍碰面时有最好的状态。
“你们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位骑士一边在火堆边烤着手一边感慨，“今天晚上可是神恩夜啊，可惜外面风雪太大，否则还能出去看看神迹。”
“是啊，不过幸好我们走的慢了，否则神恩祭在沃尔那边过夜太惨了。”另一个骑士应和着。
听到他们提到神恩祭，艾拉薇儿愣了一下。她对这个节日的感官是非常复杂的。
在布莱斯和其他很多国家的传统里，神恩祭都是与家人一起度过的节日。可是为了照顾凯瑟琳王后的心情，艾拉薇儿拒绝了几次出席布莱斯王室的神恩祭晚餐，久而久之这就变成了一种默认。
待在她的宫殿里，平时照顾她的女仆和侍女会请假去参加庆典。
最让艾拉薇儿难以忍受的是，这一天里王宫里的妖精们会集体消失参加妖精们的聚会。
她一年中最孤独的一天却是别人最开心的一天，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
可是很快她又想起了，路加承诺过等她回来会陪着她一起去神恩祭庆典，到时候他们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吃着路边的零食混在人群中跳舞。这让她又期待又酸楚。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甚至都没注意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骑士们停止了交谈。
等到她觉得周围过分安静而抬起头时才发现骑士们都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呼吸平稳，像是陷入了熟睡。
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她清醒的坐在这里？艾拉薇儿惊慌了一会儿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离她最近的骑士，可是任凭她怎么推，骑士们都睡得香甜。
【别费力了，他们不会醒的。】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洞内响起，吓得艾拉薇儿缩到了山洞的角落。
【你是谁？】艾拉薇儿话问出口，才反应过来这个人说的是妖精语。此时，她也才看到山洞口伸进来的半个巨大的兽类脑袋。
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她只能看到对方长着獠牙的嘴，一个乌黑的鼻头，和一双青金色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很显然，巨兽的耳朵并没有能够一块儿挤进山洞里。
四目相对后，巨兽似乎也觉得现在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扭了扭头。只是他的力量太大了，这样随意的动作把洞口的石头给撞碎了。
它僵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头从洞口退了出去，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
“……”艾拉薇儿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可是这整个山洞里就她一个还能活动的人，也只有她能够听懂妖精语，怎么想那只巨兽的目标应该都是她。
所以她贴着墙壁慢慢靠近了洞口，却震惊的见到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戏码。
准确的来说，她是眼睁睁看着那头巨兽的身形渐渐缩小，渐渐变成了一副趴卧着的人类身躯的样子。
这个“人类”看上去雌雄莫辨，五官精致却不失一种冷厉的美厌，身上的线条充满力量感。
只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青金色的眼睛，从小臂开始依旧是兽爪模样的手臂和那条垂落在地上的蓬松的尾巴给它增加了十足的非人感。
艾拉薇儿悄悄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个不明生物，略过他已经化为了毛裘的皮毛，最后停留在它踩在雪地上□□的足上。这看着就挺冷的……
【你是妖精吗？】她忍不住问道。或许是这过于漂亮的外表，让她对这个第一次见到的陌生存在隐隐放下了一些戒心。
【是，吾名艾斯特姆。】妖精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着用词，【是你的祖先。】
祖先？艾拉薇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她的妖精语学艺不精:【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您说您是我的祖先？】
本以为艾斯特姆会生气，谁知道他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了，他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就是这样。虽然吾不知道你是吾第多少代的子孙，但你的身上毫无疑问留着吾的血脉。】
一时之间，艾拉薇儿有些茫然了。她的确从杰拉多格那边知道了她是大妖精的后裔。哦，微光还说过她应该是艾斯特姆和叶卡利安的后代……而这个妖精说他叫做艾斯特姆？
怎么说呢？听别人说到她的先祖时她完全是当听故事的，毕竟她可从来没有从王室的记载里看到过有这一段。况且，她很真情实感的认为所谓的先祖应该都是已经故去的人，突然有个人出现说自己是她几千年前的先祖换做谁都受不了。
她没有说话，艾斯特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前来，用他的兽爪轻轻拂过艾拉薇儿的脸颊，【真像，你和叶卡利安。唔，竟然同时继承了吾和叶卡利安的力量，不可思议。】
骤然被摸了脸，艾拉薇儿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干巴巴的没话找话说:【我从没有听我的父亲说我还有您这样的先祖。】
【不知道吾也正常。】艾斯特姆神情失落，【据吾所知，除了吾与叶卡利安的亲子，米拉克，你是唯一一个见过吾的。】
他话说的慢，艾拉薇儿听他说了好久才搞明白。
那位她的先祖精灵王子米拉克，当年与精灵王叶卡利安一起参与了各大种族之间的大战，双双牺牲。
而艾斯特姆作为精灵王的伴侣在帮助叶卡利安的时候也身受重伤。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沉浸在哀恸之中。
直到其他妖精告诉他，遇见了一个与叶卡利安十分相像的自称是精灵王族的后裔。他这时候才知道米拉克竟然曾与一个人类女子诞下了一个孩子。
但是等他找过去时才发现，那个孩子与米拉克一样，主要继承的是精灵王的血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妖精本来就不能繁衍，米拉克还是叶卡利安借用精灵母树强大的生育能力用两人的力量强行孕育出的孩子。
结果就是，在神降下旨意限制了妖精的力量后，米拉克的孩子因为妖精的血脉太过微薄，失去了看见妖精的能力。
艾斯特姆不仅受到了限制无法再变出实体与之相认，而且还因为力量过于强大又插手种族战争帮助精灵一族受到惩罚。大部分时间他都只能陷入沉睡，唯独在神恩祭的这几天才能苏醒。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听闻米拉克的孩子建立了一个名为布莱斯的王国后，让自己的本体，这片雪山山脉为布莱斯立起一道天然的屏障。
就听上去真的很惨了。艾拉薇儿在心中默默想着。
或许是因为这段交流，也或许是因为艾斯特姆的温和态度，艾拉薇儿突然就有种对方真的是自己长辈的微妙感觉，这让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也开始和这位很少能得知自己后代信息的大妖精讲述起了布莱斯王室。
【第一代布莱斯王，啊，应该就是米拉克的孩子，他娶了一位半精灵为妻，然后生下了一个男孩，第二代布莱斯王。
……
现在的布莱斯王娶了一位拥有显赫家世的魔法天才凯瑟琳，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兄弟艾瑞克和奥斯丁……】
她像是报流水账一样的叙述着，艾斯特姆却盘腿坐在火堆旁边，听的无比认真。
在艾拉薇儿说完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困惑的表情凑上前来嗅了嗅:【那你呢？吾还没有听到你的名字。
吾可是闻见了，你身上有很浓郁的龙族的血脉，至少你的上两辈中应该有一位纯血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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