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见面五秒开始战斗
不得不面对妹妹暂时离开自己的现实，陈楚很快开始思考对策。
所谓圣杯战争，在于159位被征召的召唤师相互厮杀，竞逐出最后的胜利者才能获得触摸圣杯，许下愿望的机会。
希望缥缈，但仍然是个机会。
目前他能够做到的，那便是要把这个机会牢牢抓在手里。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陈楚仔细斟酌，又看了眼在饭桌上一顿风卷残云的饿死鬼，忽然开口道，“我有个问题，定义圣杯战争最后的胜利者是不是意味着要把另外那158个人全部杀光。”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个哲学题。
两条车轨上分别绑着素不相识的普通人和你的亲人，当列车驶过来时，你将获得更改闸道的机会，该如何选择？如果是一群普通人和你唯一的亲人呢？
把感情，亲情，责任，义务放在天平上衡量，最终得出的，无非是让自己感受到痛苦的结果。
“从我参加这么多次圣杯战争的经验来说，杀死召唤师无疑是最轻松干脆的手段。”陈萌萌把一口白米饭咽下，一脸自然的说道，“英灵依托召唤师的存在而存在，而召唤师们大多都是孺弱无力的普通人，面对群战，想方设法先把在战区外围的召唤师清理掉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萌萌说得很自然，视生命如草芥，让陈楚不禁感慨这家伙在英雄联盟背景世界观里，不愧是一个铁血而高效的女战士。
“时代变了，锐雯小姐。”陈楚撑着下巴，试图在面前女孩的身上寻找与他妹妹的相似感，毕竟两人都使用着同一副皮囊，“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杀人要偿命的，虽然我认同你们的实力，但肉体凡胎可抗不了子弹。”
陈萌萌笑了，这位短发姑娘可爱又娇俏的小脸上忽然露出几缕凌厉的意味，她睁着大眼睛瞅着自己，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眼神呢，冷漠，空洞，仿佛在她面前的陈楚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脚边的一根杂草，把杂草给清理掉并不需要耗费多余的感情。
“master，你并不知道咱们这些幽居在虚无之地的灵魂背负了多少东西。”陈萌萌叹着气，“我生活在一个充斥着战争的国度，自我出生的那一天起，便见过无数生命如猪如狗一样死去，到后来我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士兵，同样拿刀割下了无数头颅。”
“而我觉得你过于担心了，我在你们所谓的现代社会打过许多场仗，我认同科技文明时代热武器的实力，但恕我直言，除了在荒原战场上迎击飞机大炮以外，城市巷战区区几杆枪械和手榴弹并不能对我构成威胁。”
她曾经生活在充斥着符文，海克斯科技，法术，星灵，等等奇诡力量的瓦罗兰大陆，拥有这等自信也不足为奇，但陈楚显然不想因为圣杯战争对这个社会遭受过大创伤，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便是，这混蛋家伙如今使用的是他妹妹的脸蛋，打完仗后不用被追责的是吧！
“你杀人杀的爽了，我妹妹咋办咧。”陈楚又好气又好笑，“等为期一个月的圣杯战争打完后，我家萌萌扭头就被送到刑罚场了好不好。”
陈萌萌脸色一僵，方才那副天下我居其二谁敢称第一的自信顿时荡然无存，她尴尬低头道，“那，那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知道就好。”陈楚双手交叉，“以后出门打架记得要蒙面。”
“哦。”陈萌萌呐呐应道。
两人间的相处不知何时变得自然而然起来，归根结底，在锐雯凌厉锋锐的气势外表下，其实有着一个柔软的灵魂，她的年纪和萌萌差不多大，但一个战乱时代背景下的少女并没有机会享受到和平，幸福快乐的人生，她只能用剑与盔甲包裹住脆弱的自己，在蛮荒世代下挣扎求存。
陈楚忽然找到了锐雯和陈萌萌的相似感，他恍然开口道，“对了，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我的名字叫锐雯啊！”少女一脸不解。
陈楚无奈道，“你现在待在萌萌的身体里面，当然要用她的身份生活，不然我没办法跟爸妈交代。”
“你还有爸妈咧！”陈萌萌一脸难以置信。
这槽点该咋接比较好陈楚一脸无语，不是所有的小说男猪脚都是父母双亡有妹有房好吧。
一计手刀把少女砸得双手抱头呜咽了一声，陈楚无奈道，“以后你就叫陈萌萌了，对外身份是我的妹妹，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哦，知道啦。”陈萌萌闷闷道。
身为master当然不止带着这位来自异世界少女去打打架，杀杀人这么轻松，还要伺候她一日三餐，教她生活起居日常习惯等等等等。
根据萌萌所说，作为灵体的身份时，她曾参与过九次圣杯战争，结局都以失败而告终。
毕竟159个实力不相上下的英灵彼此战斗，想要脱颖而出成为胜利者着实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但她仍旧有所收获。借着被征召的契机，她对于现代社会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比如知道客厅那块方正的屏幕叫做电视机，坐着软软弹弹的玩意名叫沙发，会用吹风筒，手机也会玩但她竟然不知道胸罩该怎么戴你敢信？
“我那个时候都是用布条给裹住的，不会用也很正常。”
该说不愧是在战场上生活过的女孩子么？陈萌萌的生活作风豪放得令人发指，穿着空荡荡的睡衣就敢陈楚一同出门，被他催促回房间换衣服过后，还没到一分钟，陈萌萌就拿着一条粉色戴有金属纽扣的玩意来询问自己，“这是必须要穿在身上的东西吗？”
少女光滑的背面如雪般洁白，皮肤内里又透着淡淡的粉色，陈楚的脸蛋不禁红了，一股难耐的罪恶感和羞耻感遍布全身，他一遍又一遍的嘀嘀咕咕，“这是妹妹，这是妹妹，这是妹妹。”
陈萌萌单手提起刚换上的白色短袖t恤，另一只手轻托胸前，勉强不让粉色布料从身上滑落，“还没好吗？搞快点搞快点。”
“急啥，马上就好了。”陈楚燥着脸，犹犹豫豫的伸手把两根带子拉紧绷直，然后把扣子卡上，接着手一松，啪的一声，布条便紧紧贴合在少女身上。
“感觉有点紧，不过比布条裹住的舒适感要更好。”陈萌萌拍了拍胸口评价道。
“”他并不需要了解这种知识。
总而言之，陈萌萌对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带着很大的新奇感和新鲜感，用她的话来说便是，“作为灵体被召唤师征召时的自由度很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浅尝即止，趁着好不容易脱离了束缚，在战斗之余，她想好好的体验这里的一切。”
陈楚在她眼里看到了兴奋两个字。
两人结伴出门。
迎着夏夜的晚风，陈楚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先前短短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让他的世界观有严重的崩塌现象。
妹妹没了，自己要去塔塔开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异世界少女。
陈萌萌用眼睛捕捉着世界的一切，只能短暂的听和看感受到的世界是不完整的，唯有亲手触摸道路两旁的野花，鼻尖嗅到的淡淡芳香，晚风拂面而来的凉意，远方灯火迷离的都城，才能感受到这个和平世界的美好。
少女低声喃喃，“真不公平。”
“想喝点什么？”陈楚领着陈萌萌停在一处自动商品售卖机旁。
“可乐吧。”陈萌萌微笑道，“我之前有一任master就很爱喝，听说可乐还有个别名叫什么？肥宅快乐水是吧，我还没尝过。”
陈楚尴尬的笑了笑，掏出手机刚想扫二维码，一股无端的凉意忽然从脊背升腾至后脑，动作停了下来。
他换目四顾，空荡的大街几乎看不到车辆和来往行人，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世界寂静清冷，唯有橘黄色街灯洒着淡淡的暖意。
从阴暗处走来一位身着灰色兜帽，手插着裤兜的青年，看起来他的目的地终点和陈楚萌萌两人一样，也是面前那一台自动售货机，只是不知为何，在距离两人十米的距离外，他忽然停了下来。
沉浸在夜色中的脸缓缓抬起，那名青年略有诧异的看了陈楚一眼，他呲牙咧了下嘴角，开始缓缓往后退去。
“萌萌。”陈楚突然喊了一声，“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圣杯决定征召者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散发着旁人看不到的高频和微光，当召唤师们彼此相遇，对方就好像永夜中的极光一样醒目而又刺眼。这是危险和警告的标志。”
陈萌萌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无垠的微风在她身上流转，在她身后，一扇幽紫色的空间之门缓缓洞开，她伸手探进空间之门，然后拽出了一把巨大的，雕刻着黑色符文的断剑。
“我找到他了。”陈楚叹了一口气。
彼时，那名兜帽青年退入的夜幕之中，忽然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聆听，灭绝的死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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