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社会交换

海勒知道自己在苦恼什么。

        或许是因为永远无法融入，因为永远看不到表象背后的哪怕最简单的逻辑。

        海勒再次看见了那个拥有一把精致雨伞的高年级男巫。他的身边一如既往围绕着不少人，其中有一张被凯蒂称赞过的面孔。以家族为荣，以利益为本，海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轻易的理解他们的信仰——至少是表面上显露出来的。

        孩子们的聚集是其家族背后利益相连的表现。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会在其中呢？在最注重家族的地方，唔，或许是因为他是血统？总不会是因为那张脸。

        年轻的□□、华丽的礼服。海勒和大多数人一样，总是会最先看向中央位置——那里注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于是海勒看见了那群人中间的几个位置。

        那个有伞的男巫，还有那张具有侵略性的面孔。海勒想起了塔楼上目光的意外碰撞——像蛇一样冰冷，似乎不在自己这里聚焦，但模模糊糊地叫人提醒自己“他是在看着我”。

        海勒当然不会觉得这里适合什么粉红泡泡的背景。海勒不畏惧这目光，在霍格沃兹，每一个小动物都是捕食者。海勒只是好奇，好奇他们聚集的目的。

        从边缘逐渐站在中心位置，当然是需要能力的，但是贵族之间的交易从来不仅仅是能力，仅有能力或许值得拉拢——人们总是喜欢投资天才的。但是远不够站到中心位置。他是哪一种天才呢，听闻他在第一年拿了全优。海勒对于这样的人充满探究的乐趣。

        霍格沃兹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但表面上风平浪静，会和他们有关吗？

        舞会在绅士们的舞蹈邀请里开始。一朵朵硕大饱满的花朵绽放在舞台四周，与之呼应的是姑娘们飞舞的繁复裙摆。海勒从这些花朵中找到了格蕾丝·希尔小姐。

        她的裙子是很温柔的水蓝色，在人群中这独一无二的颜色平静又温和，完全反转了希尔小姐平时的模样。耳饰和项链则是更深的蓝宝，配上一圈钻石，是一种非常低调的展示。海勒想，也许希尔夫人是很温柔的人。

        这时海勒才看向格蕾丝的舞伴——

        真不巧，是海勒见过的面孔，在鼻涕虫俱乐部。海勒记得他油亮的黑发，锃亮的皮鞋，整理衬衫的姿势。

        海勒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在角落的桌子上。虽然一场舞会在交换舞伴和自由邀请的时候可以更换新的舞伴，但是无论如何开场舞始终被默认为某种象征。

        新鲜的葡萄在冬天是罕见的水果，像这样的脆弱晶莹的东西是从其他温暖的地方收获的，虽然免了轮船或者车马的辛苦，但在巫师世界仍然是昂贵的存在，毕竟巫师里也有穷人。

        海勒也是穷人。但海勒吃到了葡萄。

        事实上，在所有人都忙着微笑、交谈和舞蹈的时候，海勒保持了她坐在角落里埋头吃东西的习惯。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海勒不擅于应付此等情景，毕竟在鼻涕虫俱乐部的沙龙上，海勒已经有了不少可以亲密交谈的人，要不然海勒也不会收到几乎两倍于第一年的圣诞礼物。

        在做坏事前要安静的积攒能量，嘘……吃东西当然也属于积攒能量。海勒想着圣诞假期，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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