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集市

管理一所孤儿院并不容易，尤其是在钱不够的时候。于是货比三家甚至其他一些方法也是合用的。

        要去的集市很远，所以会坐地铁前去。

        海勒到了孤儿院前庭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保育员挎着篮子或包等在那里了。

        直到走到她们面前，海勒才看见原来还有一个人——外套很大，围巾裹着整个脑袋。一时间没认出是谁，海勒稍微歪一下脑袋想看看是哪个孩子。而那个只到自己胸前的孩子像是无意的彻底转向对边。

        已经有保育员和海勒打招呼，握着她的手同她说话。手心很暖，有一点粗造，海勒被完全转移了注意力，于是伸出另一只手包裹住她凉凉的手背，面带微笑的听她说话。

        等人来齐，大家就向最近的地铁站走去。海勒被带在最前面走着，而那个孩子则跟在最后，提着好大一个篮子。那孩子有意躲避，海勒一时间也忘了问是谁。

        地铁并不是很舒适，可是毕竟便宜和方便。海勒一行人坐在最后面的车厢于是也更晃动，耳边是时不时传来的尖锐破风声。幸好有位置可坐，海勒想。

        和想象中一样，集市上的人很多，很多。多得让人以为这和此前的每一个圣诞日后的购物热潮一样，和平又热烈。海勒微微抿了一下唇，如果不是她在回来的这几天里收集到的消息显示，政府已经宣战，此时是战时。

        回到自己生活许久的世界，只凭借熟悉，海勒就迅速的按照自己的关注点整理出一点东西。这里当然也会有信息屏障，但至少海勒可以走到酒馆、报刊之类的地方。

        若那是个大阴谋呢？若是那阴谋的牺牲品或陪葬品是自己呢？被包裹在虚假的平静里，仿佛一碰即碎的鸡蛋，这对于敏感的海勒是难以忍受的。

        和平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海勒是这样想的。

        海勒跟在拿着钱袋的那一位保育员身边，听着她讲价，飞速的算账，接过买来的蔬菜或是什么，然后很快被别人拿过去放进篮子或包里。就这样，渐渐的几个人的篮子都快装满了。

        时间也不早了，集市开始散去。不过，还不着急回去。

        这个时候大家不再手挽着手，反而需要撸袖子了。在集市边缘区域，确切的说是杂物中转站，再通俗一点就是——垃圾站，已经有不少人在寻找可以实用或使用的东西了。

        海勒也一样迅速的占据一处东西较多的地方。成堆的箱子变成了盲盒。海勒捡了一根木棍，还挺顺手的，飞快地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大概是运气好，刚开始不久就开出了半箱长了芽的土豆。扯过随手捡来的编织袋，海勒把没有霉烂的几个都装了进去。拎着有了重量的袋子继续，海勒的心里踏实多了。

        诸如指头大小的胡萝卜、烂了一点的苹果，零零星星的收获竟然让人挺有成就感。海勒想起自己更小一些的时候，在富裕的街区里可以见到更好的东西，虽然她抢不到。

        等海勒开心的拎着袋子回到事先说好的集合点，海勒终于看到了那个蒙着脸的孩子。

        “奥拉！”海勒叫住又想转身跑掉的人。

        海勒一边往她的方向走，一边微微皱眉，这个孩子原本不是这样的，她黏人、活泼，喜欢裙子和花。现在？现在是怎么了？

        不过等海勒已经走到她面前时，她大概明白了些什么。慌乱中，奥拉不小心让围巾滑落了一瞬——是疤痕，海勒想起院长说孩子们在起水痘。

        海勒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扬起笑容，兜住她的脑袋，揉着她露出来的发顶。装作生气的样子，“竟然不叫我，都不想我的吗？”

        那孩子当了真，急忙说道，没有没有。可是确实是她在避开，是她没有和姐姐打招呼。于是她低着头，搂住海勒的腰，不说话了。

        海勒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蜂蜜公爵的蜂蜜糖，塞在奥拉的嘴里，任由她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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