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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六章七夕


夏末,七夕已至,樊家两位小姐的婚事也近了。在府中待的百无聊赖的樊三小姐,正在努力撺掇着两位做绣活的姐姐去逛乞巧市。

        “大姐二姐,咱们今晚去乞巧市上逛逛呗?”樊萱蔚满脸期待,她可是好久都没有出府去玩了。因在射柳宴上对九皇子拳打脚踢一事,她被温宓郡主禁了足,如今已有三月不曾出门了。

        “我就不去了,绣鞋还没做好呢。”樊莙蔚摇摇头。

        “那二姐?”樊萱蔚满怀期许地看向樊菊蔚。

        “没看到我在绣盖头么,我也不去了,想去的话让管家陪你去吧。”樊菊蔚也拒绝了她。

        “哎呀二姐,不嘛不嘛,人家就要你陪!”樊萱蔚上前便要抱着樊菊蔚的胳膊撒娇。

        “你快走开些,小心被针扎到。”樊菊蔚一个转身,灵巧地躲过樊萱蔚的魔爪。

        “啊啊啊!”樊萱蔚烦躁地简直要跳起来。

        “嗤……”两个姐姐对视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哇!你们联合起来耍我,我不依哇!”樊萱蔚看穿了两个姐姐的小计谋,这便又要上前闹人了。

        “好啦好啦,我和大姐早就猜到你有此招,本就打算陪你去的。瞧你在家这三个月,竟是没一天安生日子过。早知如此,两年前我还不如不回来了,在点青山上还能躲个清净。你这个混世小魔王哟!”樊菊蔚宠溺地刮了刮小妹的鼻子。

        “二姐说的真不错,不过你若是不回来,哪里又能得一桩良缘呢?哎呦呦,要是那样可真是可惜呢!”樊萱蔚油嘴滑舌地打趣道。

        “你个贫嘴的丫头!”樊菊蔚的脸唰的一红,立时便站起来去捉樊萱蔚。

        “啊啊啊,大姐救我啊哈哈!”樊萱蔚笑着跑到樊莙蔚身后躲着,姐妹三人绕着圈子闹成一团。

        “唉,萱萱你这个不省心的,可真要闹坏人了。”樊莙蔚一边笑一边骂。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姐妹三人才止了玩闹,各自落了座歇息着。

        “二姐,你觉得四哥哥怎么样啊?”樊萱蔚话转一锋,开始刺探感情方面的事情。毕竟四皇子求娶樊菊蔚让众人皆感意外,樊萱蔚也想问问自家二姐对未来姐夫的感觉。

        樊菊蔚怎愿启齿这些?便兀地咬唇嗔了她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快喝你的茶吧!”

        “怎么就不相干了?我问的是我未来姐夫好不好,喔~你是不是害羞了不想说,那大姐,你来说说呗?”樊萱蔚又开始撺掇樊莙蔚了。

        “少年英雄,骁勇善战。”樊莙蔚以短短八字敷衍了过去,若她推脱不答,谁知道她小妹又会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那二皇子呢?”樊萱蔚追问道。

        本自冷静从容的大小姐,在听到那人时心里漏跳了一拍,她沉默半晌启唇道:“他……很好……”

        “喔?很好都是哪里好啊?”好奇宝宝不通□□,便又要追问下去。

        见樊莙蔚也要被逼问地满脸通红了,樊菊蔚忙解围:“萱萱,乞巧市你还去不去了?眼见着就要打更了。”

        “去去去!当然要去了!那咱们快走吧。”樊萱蔚忙拉着两位姐姐出发了。

        兰苕去禀了温宓郡主后,便带了几个护院远远跟在她们身后,保护三位小姐的安全。

        此时邺阳的主干道上,林林总总地摆满了小摊小贩,最多的便是卖巧果的,其次便是贩售各式各样水上浮的。

        水上浮雕成了好些花样,既有秃鹰、鸳鸯、凫雁等动物之形,也有牡丹、芙蓉、冬青等植物之状,琳琅满目,看的人眼花缭乱,就连磨喝乐也是花样繁多。

        磨喝乐是民间七夕节的儿童玩物,即小泥偶,其形象多为穿荷叶半臂衣裙,手持荷叶,如今越做越精致。

        磨喝乐的大小姿态不一,街上摆的最大的一对高至三尺,与真的小孩不相上下。它是由用龙延佛手香雕成的,装扮上以彩绘木雕为栏座,用红砂碧笼当罩子,孩童手中所持的玩具也都是金玉宝石,这一对磨喝乐的造价竟是要高达数千钱。

        “哇,街上真的好热闹呀!”樊萱蔚许久不曾出门,如今一出门便扎进了人堆里,她高兴极了,恨不得立时在街上撒起欢来。

        “好啦好啦,你且安分些,咱们好好逛逛吧。”樊菊蔚紧拉着樊萱蔚的手,竟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她生怕自己一松手,自家小妹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

        “大姐二姐,你们快看这些水上浮,都捏的好生精巧啊,咱们去选几个,拿到河里放了好不好?”樊萱蔚说着便把两个姐姐拉到了摊位上。

        “行行行,都依你。”樊莙蔚无奈苦笑一下,她险些被拉得一个踉跄。

        “啊,我要这朵木芙蓉的!”樊萱蔚一下子就挑好了。

        “没想到咱们家的女将军,竟也有这般小女儿的时候啊,难得难得。”樊菊蔚笑道。

        “哎呀二姐,你别取笑我了,你和大姐快挑快挑!”樊萱蔚心急了,她恨不得立刻飞到河边把水上浮给放了,还不知它能漂出多远,她可是好奇的很呢!

        很快,樊菊蔚也择定了主意,她刚来时便被一只小鹿的水上浮吸引了目光,不知这两年小白在点青山上过得好不好。

        樊莙蔚这边也有了中意的水上浮,那是一对鸳鸯,雕得栩栩如生。不过碍于两个妹妹在侧,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去拿那对鸳鸯,不然少不得要被她们打趣一番。

        看着樊莙蔚犹豫良久却还未下决断,急性子的樊萱蔚等不及了,她拉着樊菊蔚边跑边喊道:“大姐,左不过这里离河边只有几丈远,你选好了就快来找我们啊!”

        “哎,萱萱你倒是慢些呀!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樊莙蔚话还没说完,便连二人的背影都瞧不见了,她只得无奈摇头,同时微微羞涩地将那对鸳鸯攥到了手中,付了钱。

        “二姐快点,我们就要到了。哎呦!”樊萱蔚惊叫一声便跌倒了,原来她因跑的太快与一人相撞,二人纷纷扑倒在地。

        如今樊萱蔚尚还算好,因为她并未直接与大地接触,那个与她相撞的人垫在了她的身下。

        “萱萱,啊!”就在樊萱蔚跌下的那一瞬,樊菊蔚也被殃及带倒,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有力的臂膀迅速揽住了她的腰身。那人一使力,带着樊菊蔚轻旋几步站定,二人的衣袂在南风里徜徉,竟是一样雪白的颜色。

        “是你?”樊菊蔚看着眼前人,头脑有些微的晃神,只因那人不是旁人,而是她的未婚夫婿——宇文樾酌。

        “哇,姐夫好棒!”樊萱蔚看到这一幕激动地叫出声来,这时她身下传来一道极不友好的声音:“喂,臭丫头,你还要在我身上压到几时?真是的,看着不胖怎么这么重啊,都快压死本……本公子了,还不快起来!”

        原来樊萱蔚身下的肉垫子竟是九皇子,樊萱蔚顿时抑郁到不行,真个儿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每次遇到他都要倒霉。思及此,樊萱蔚心中想了个捉弄他的念头。

        “切,臭小子,本姑娘才不稀罕你当肉垫子呢,本姑娘这就起来!”樊萱蔚说着便佯装爬起,但她忽然以手肘猛抵宇文樾醇胸口处。

        宇文樾醇痛呼出声来:“哎哟,你干嘛!”

        “啊哈哈不好意思,手麻了。”樊萱蔚忙作势道歉,其实心里头乐开了花。

        “哎哟我的下巴!”宇文樾醇又痛呼一声,原来樊萱蔚一头撞上了他的下颌。

        “抱歉抱歉,我的脚也麻了。”樊萱蔚道歉时的模样诚恳极了,让人都想不到她是在故意捉弄他。看着宇文樾醇疼的快飙泪的模样,樊萱蔚心里别提有多解恨了。

        “萱萱,快起来吧。”樊菊蔚此时已经离开了宇文樾酌的怀抱,她走上前将还没过完瘾的樊萱蔚扶了起来,同时她想九皇子也太蠢笨些,竟识不破小妹是故意的。反观四皇子,他也忒狠心些,眼看着弟弟被欺负的这么惨,他竟没有一丝解救回护之意,连她这个施暴者的姐姐都要看不下去了。

        “多谢公子搭救之恩,不知二位缘何在此?”扶起樊萱蔚后,樊菊蔚向宇文樾酌施了谢礼,不过她心中疑惑,遂有此一问。乞巧本自是女儿所为,街上的男子极少,更遑论他们二位出身天家的王孙贵胄了。

        “碰巧相救而已,二小姐不必萦怀。我家幼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心闹着出来顽,家母不放心,我便随他同来。”宇文樾酌解释道。

        其实五皇子也出来了,不过此时他正在画舫上和两位花魁游船呢,好不逍遥自在,却把这个最让人头疼的小弟单撂给了他。宇文樾酌本自可以推却,但他想,说不定樊菊蔚也会来呢?于是便欣然前往。果真,老天爷再一次优待于他,不仅让他遇到了,还让他英雄救美了一把。方才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草幽香,一时间心旌摇曳,此刻才缓缓趋于平静。

        “既如此,二位公子继续逛吧,我们不打扰了,就此别过。”樊菊蔚说罢便拉着樊萱蔚欲走。

        谁知她那一向好事的小妹突然开口道:“哎,二姐,我这未来姐夫对这街市又不熟,想逛也不清楚往哪里去,不若让他同我们一起去放水上浮吧?”樊萱蔚心眼儿多的很,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自家二姐和未来姐夫间究竟能擦出怎样的火花。

        “萱萱,别乱叫!”樊菊蔚含羞嗔了樊萱蔚一句。

        “好嘛好嘛。”樊萱蔚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既然萱妹妹盛情邀请,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宇文樾酌心中暗喜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于是樊萱蔚满含兴致地在前引路,樊菊蔚羞赧矜持的走在中间,宇文樾酌满心欢悦地走在最后。三人慢慢走远了,徒留因痛尚未爬起的宇文樾醇呆坐在地,自我怀疑是一个透明人。

        樊莙蔚与两位妹妹分别片刻后,便动身去河边寻她们,可河岸太长,人数众多,她寻了良久也未找见踪影。

        “这两个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樊莙蔚心里暗自焦躁着,一丝游玩的兴致都没了。

        本来远远跟着她的兰苕和护院此时来到她的身边,她忙吩咐他们去找,自己则在原地踱步观望着。

        忽的,她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长身玉立、气宇不凡,他着一身山水墨色长袍,远望着竟真有几分云山叆叇之感。

        那人也望见了她,看着她美丽的杏眼中呈现出讶异惊艳之色,他轻薄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浅浅一笑后便向她缓步踱来,未几已至她身前。

        “莙姑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宇文樾醨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一切安好,劳二……公子记挂。”樊莙蔚佯装平静地施了一礼,可心底到底还是泛起了细碎的涟漪。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逐渐加快,手掌也越攥越紧,几乎要把那对鸳鸯捏碎。对了,鸳鸯!她慌忙将那对水上浮塞进袖中,却不知她的小动作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他微微一笑,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并没有揭穿,而是缓缓开口道:“莙姑娘缘何一人在此,家中姊妹不曾同来吗?”

        樊莙蔚闻言无奈地摇摇头:“本是同来的,可刚刚因故分开了,此时我尚未寻到她们。”

        “原是如此,当心!”河边过往的人太多,樊莙蔚被旁人碰的一个踉跄,身形往前一扑险些跌倒,幸而宇文樾醨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顺势将她带入怀中。

        “没事吧?”他的关切之语自头顶传来,樊莙蔚顿时羞红了脸,快速从他的怀里钻出,她的头压得低低的,似是想找个洞钻进去。

        咦?那个物件看起来好生眼熟,那不是她的鸳鸯吗?原来就在方才她一个踉跄间,一只鸳鸯已从袖间掉出。她忙伸手去拾,手伸到一半才想起来,若是拾起,岂不证实了此乃她物?让他瞧见了可怎么好?

        宇文樾醨见她身形忽滞,他随着她的动作向地上看去,原来那里躺着一只鸳鸯的水上浮。他伸手捡了起来,又偷瞄了眼她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庞,突觉心情大好。

        他顺手就将那只鸳鸯揣进了袖中,侧身向亲卫道:“沧旻,你带人去寻两位小姐。若是寻到了,便带她们到静安寺,我与莙姑娘在那里等她们。”

        “是。”那护卫领命去了。

        不及樊莙蔚答话,宇文樾醨便继续说道:“许久之前就听说静安寺的香火旺,祈愿也灵验,却一直未有机会前往。不知今日,莙姑娘可愿陪在下去看看?”

        他低头含笑看她,眼底是要溺毙人的温柔甜腻,樊莙蔚哪里还说的出拒绝之语?更何况她心中本就愿意。

        “嗯,如此也好。”她低垂的眼眸眨了眨,如羽的长睫扑棱棱点了两下,宛若翩然而起的蝴蝶一般。宇文樾醨不觉笑意更浓,他似是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地想笑了。

        “那我们走吧。”二人默契的转身,肩并着肩,一同往城东方向走去。皎白的月光将他们的身形在地上投下一对剪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和谐。

        微风阵阵,吹拂起樊莙蔚的衣袂,柔软的轻纱拂过宇文樾醨的掌心,顷刻间又垂落下来,似是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无迹可寻。

        但可当事人却明了这一切,他微微侧头,垂眸看向两人的手掌,竟是靠的这么近。他不由伸出指尖,握上了佳人的柔荑,感觉到她的颤栗与瑟缩,他不由将手掌握住更多,更紧。

        “你我已订姻亲,大婚之日将近,有此亲密之举,也莫要太在意。”分明是有些无赖的话语,他却说得理所应当,柔情蜜意。樊莙蔚羞涩地咬了下唇,终究没有将手挣脱出去。

        来往静安寺的人络绎不绝,不止有敬香祈愿的,也有求签算命、求赐姻缘的。静安寺前院正中的那棵百年合欢树,此时已被求月老赐姻缘的女子们挂满了红绳,端的是又美又香又喜庆。

        敬香祈愿的人太多了,排队都已经排到了二门外,看这阵仗,不等到月挂中天,他们也是无法敬香的了。

        樊莙蔚素来善解人意,她瞧见宇文樾醨眼底的落寞之色,便开口道:“想来因今日乞巧,来人多了许多。殿后有处单求签的,倒是鲜有人至,不知公子可愿去看看?”

        “如此也好。”宇文樾醨欣然应允,终究也不算白来一趟。

        他们转身去了后殿,果真那里人迹罕至,有个和尚半眯着眼坐在签桶前道诵经文,细看起来竟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敢问师傅,此处可以求签吗?”宇文樾醨上前问道。

        “喔,可以的,请。”那和尚用手揩了一把脸后答道,果真是快要睡着了。

        宇文樾醨取了签桶轻轻抖了几下,竹签便顺顺当当地掉出来一个,他伸手捡起,向和尚道:“是第七十一签,还请师傅为在下一解签文。”

        “敢问施主求的是何事?”和尚问道。

        “事业,还有,姻缘。”宇文樾醨含笑看向樊莙蔚,樊莙蔚赧然一笑后别过了脸。

        “第七十一签,若说事业那便是:生于安乐自清嘉,不沾春水享荣华。争斗筹谋若相忘,一生长顺无二他。施主若是遇事不争,顺其自然,必然可以一生富贵平安,乃是上上大吉之兆啊!切勿执念强求,还请施主切记,切记!”

        “人生天地间,若一切都顺遂自然,遇事不争,此生还有什么乐趣呢?富贵闲王已是意料中事,我偏要争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看看!”宇文樾醨心中如此作想,但他心思深沉,并未道出心中所想,而是点头微笑道:“多谢大师指点,我记下了。那么姻缘又做何解?”

        和尚悄悄向宇文樾醨指了指樊莙蔚道:“佳人已至伴君侧,君却问我可奈何?良辰美景相伴度,长念旧情沐恩泽。施主的缘分就是二字:珍惜。”

        这道注解可算是中了宇文樾醨下怀,令他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向和尚施了个礼后,便十分自然地牵起樊莙蔚的手走了,他即刻起便要做到“珍惜”二字。

        “公子快放手吧,这样不合规矩。”走了几步后,樊莙蔚反应过来便要挣脱。寺里这么多人呢,且几乎都是女子,他们毕竟还未成婚,动不动就牵手可怎么好?

        “方才便合规矩,如今不合规矩,这又算哪门子的规矩?”宇文樾醨满心欢悦地反驳樊莙蔚,她顿时哑口无言了,只能含羞带怯半推半就地继续被他牵着。

        终于,在即将要出寺门时,宇文樾醨放开了她的手,因为他甫一出门,便瞧见了樊家另两位小姐的身影。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掌中的柔荑,看向她温和地开口:“去吧,你的两个妹妹在等你。”

        她循着他温和的声线缓缓抬眸,二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心底滋生出同样的紧张与甜蜜。短短一瞬之后,樊莙蔚偏过了头,向宇文樾醨淡淡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莙儿。”他突然呼出了她的闺名,看着她羞怯地转身看向他,他的笑意直达眼底:“今夜我很欢喜,比遇上任何人,做成任何事,都欢喜!”

        “我也是。”樊莙蔚撂下轻轻柔柔的一句话,便提起裙裾轻快地跑了下去。她的霓裳融进风里,也揉进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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