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时候的他们
吃过早饭，晚晴照样回房看电视。
看电视，是她唯一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
她对电视剧不感兴趣，也不关心什么时事新闻，只不过想让房间里有点声音，不至于显得太冷清。
电视机在一边响着，她心不在焉地剪着指甲。这会儿在重播本地新闻，一条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有个越狱犯在逃半年多了，疑似最近流蹿到了本城，警方提醒广大市民，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听到这里，她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越狱犯叫龙骜，长得很凶，胸口纹着条青龙，一直盘到了脖子上。
她不免有点感慨，自己跟坐牢有什么分别？人家还可以越狱，她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一片悲凉。
其实，她并不孤单，那些随处可见的镜子，给她复制了不少伙伴出来。她叹口气，无数个她都跟着附和……真的是鬼影幢幢，触目惊心！
她打了个冷战，仓皇地逃了出去。
今天的阳光很好，她却如同置身冰窖。
那个傍晚之后，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黑暗。
太阳再好再温暧，都与她无关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站在江氏集团的楼下。她抬起头，凝望着面前的这栋大厦，三年来在此的种种，排山倒海般地朝她涌来……
记得第一天来这里报到时，她也曾经站在这里眺望。那时的她，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而现在，她心上却是一片败瓦残垣。
如果回到从前，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不知道。
晚晴萧瑟地笑笑，打算转身离开，突然想起的一件事，令她改变了主意。
她走进大厅，上了电梯。几分钟后，来到了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有了新的主人——江佑宸的新秘书，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女孩。
“你找谁？”女孩停下手里的事，望着这个不速之客。换脸之后，晚晴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何况这个秘书是新来的，自然不认识她。
“我是上任秘书向晚晴的朋友，她有点东西落在这里了。”她简单地自我介绍。
“向晚晴？听说她之前是老板最得力的秘书。”女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可惜年纪轻轻的，就寻了短见。”
“我可以拿走她的遗物吗？”
“当然。”
晚晴上前，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翻了一会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个万花筒，她从前用来解压的玩具。
起身的时候，随意地瞥了一眼电脑。女孩正在翻译一份英文资料，像是被哪句话给卡住了。
“要我帮你看看吗，我也懂一点英文。”她一时技痒。
只是一份普通的文件，不用担心泄露什么机密，女孩想了想同意了，指给她看。“就是这一段，我怎么翻译都觉得不太对……”
晚晴给她重新翻译了一遍，女孩听完恍然大悟，“没错，就是这样！唉，原来我之前理解错了！谢谢啊，你帮了我大忙了！不然的话，肯定又要被老板骂，你不知道，他发起火来多么可怕……”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她也是这样挨着骂，一步一步地熬过来的啊……
江佑宸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因为他的要求太高了。不光对自己，对员工同样如此，不夸张地说，都达到了挑剔的地步。他也不想想，别人是不是跟他一样聪明能干。一开始，晚晴也吃尽了苦头，经过了一番魔鬼般的历炼后，才算是苦尽甘来。
她成了老臣子凯叔之外，江佑宸最为信赖的人，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几乎形影不离。
有一次她生病，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他一天来几个电话，不停地问东问西，就连他接受采访时的衣着，都要征求她的意见……
后来凯叔打趣说，公司离不开江总，而江总离不开向秘书。晚晴怕他听了生气，然而竟没有。他还笑着说，不是我离不开她，是她脸皮太厚，怎么骂都骂不走……
那个时候，他们多好啊！
谁能想得到，后来会变成这样？
“江总在办公室吗？”她问。
“在，刚开完会回来。”
“请帮我通报一声，说朱燕妮要见他。”
“朱燕妮？这名字有点耳熟……”女孩一怔，“啊，你该不会是江总的新婚夫人吧？”
晚晴笑了笑。
“你真的是江夫人？”女孩打量着她，狐疑地自语，“听说江夫人是个卖花的，一个卖花的英文也这么好？”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慌忙道歉，“对不起，我马上给您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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