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界，域。
九幽一回来刚要溜回自己的小域去，却被耔叫住了，“九幽，你留下，其他人退下吧。”九幽转过身，挤出一抹笑容，
“夫子，您有什么事啊？弟子急着回去练功呢。”耔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只是微微一笑。
九幽看到耔这样，立马跪下，“夫子，弟子知道错了，请夫子责罚。”
“知错？那你倒说说，你犯了那些错啊。”耔看着跪在地上的九幽，不禁打趣道。
“今天在神殿上，弟子不该被主神发现的，还有，弟子也不该东张西望的，失了夫子的脸……”九幽边说边抬头观察夫子的表情。
“嗯，看在你及时认错的份上，去百草园待上五十年再回来吧。”耔点点头，说道。
“是，夫子。弟子告退。”九幽说完就走了。
九幽一出大殿，就看到了辰，白泽，炀，站在外面。“夫子罚你什么了。”三人一起问道。“夫子罚我去百草园待上五十年再回来。”就有耷拉着脑袋。“唉，白泽，我以后不能和你一起抓鱼了，炀，你要记得帮珍藏几瓶好酒，大师兄，我走了，不会再有人给你添麻烦了。”说得极为悲恸。
三人受不了了，直接开口：“你赶紧走吧，我们会想你的。”
“哎，等等，不应该是这样的对话啊，你们难到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九幽还在挣扎。
“你这么一说，到还真有。你要好好学习药理，别把百草园毁了。不然。甘草师兄肯定会杀了你的。”辰补充道。
“呃……你们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同门师兄弟，你们难道不该安慰我一下吗？”九幽疑惑了。
白泽先躲到辰身后，才慢慢说：“相比之下，百草园的药草和长卿师兄更值得安慰。”百草园内的长卿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坏话？”
“……算了，我去百草园了。”说完就消失了。
九幽来到百草园外，就闻到了浓郁的药香味。九幽一闪，直接出现在了不归谷内，看到了长卿，“嘻嘻，长卿师兄，好久不见啊，我又被夫子罚过来了。这次是五十年。”
长卿看到九幽就头大，第一次，她摘了自己好不容易养活的十万年灵芝；第二次，九幽去除草，结果把绝情草全拔了，长卿气得昏了过去；第三次，长卿已经不敢让她靠近什么了，就让她自己种了一颗灵草，结果，灵草是种出来了，还长出了灵识，一直以为自己是虫子，霍霍了百草园的里的好多灵草。这一次，长卿说什么也不让九幽进去了，直接把九幽赶了出来。然后直接出现在域殿上，长卿看到耔，就直接下跪“夫子，弟子求您了，请您不要再罚九幽去百草园了。弟子的百草园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耔没想到长卿的反应竟然这么大。“长卿，你先起来，这样子成何体统。”
长卿顾不了那么多了，“夫子，您不答应，弟子就不起来。”
耔看着长卿，是真的怕了九幽，“你起来吧，为师不让他去了。”无奈说道。
长卿见夫子答应了，就起身了。
“你回去吧，九幽已经回来了。”
“谢夫子，弟子告退。”长卿说完就回去了。
耔看着门外，“怎么，还不进来，需要为师请你吗。”
九幽听到后就赶紧进来了，“呃，夫子也看到了，百草园实在是不欢迎我啊。长卿师兄的态度您也看到了，要不，您就消消气，放过弟子吧。”
“你觉得你的这个提议如何？”耔反问道。
“弟子觉得可行！”九幽立马回答。
“为师觉得不行。”
“多谢夫子……哎，夫子……您说的是‘不行’？”九幽刚要行礼告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怎么，为师说得不够明白吗？”耔故意加重了语气。
九幽看着耔，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那夫子您打算怎么惩罚弟子啊。”
“既然百草园去不了了，那你就去在水一方吧，顺便替为师好好问候爻前辈。”耔收到了青龙的神识传话后说道。
“是，夫子，弟子告退。”九幽蔫着退了出去。
九幽刚退出去，耔就传唤其他弟子过来。三人瞬间就出现在了域殿上，齐齐道：“弟子辰（白泽，炀），拜见夫子。”耔抬手，三人起身。
“为师有事要出去十万年的时间，这期间，你们要管理好域，还有，我派九幽去了在水一方，如果她中途回来，记得不要让她发现破绽。”耔交代完事就消失了。
“是，弟子谨记。”三人齐声回答。
出了大殿后，白泽先忍不住了，“大师兄，你说夫子这次怎么出去这么久啊，还这么匆忙。”
“不知。”辰说完就回自己的小域去了。
白泽看了看炀，炀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那白泽，我也先回去了。”说完，炀也消失了。
留下白泽一人在大殿前迷惑，“这一个一个的，都怎么了啊。”
在水一方。
九幽来到在水一方前，见自己的拜帖送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前方的水开出了一条路，九幽走进去后，看到了大殿上白发苍苍却十分有精神的爻前辈，立马行礼，“域，弟子九幽，拜见神尊。”
爻睁开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小丫头，“起吧，以后不用这么行礼了，本座早已不在乎这些了。”说完还给九幽变出了一把椅子，“坐。”
“谢神尊。”九幽也就不推辞，直接坐下了。
“耔可有跟你说，来本座这的规矩。”九幽一坐下，爻就开始问。
“回神尊，夫子说的匆忙，还未曾告知。”九幽如实回答。
这时候，爻收到了耔的神识，又看了看九幽，最后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等九幽退下后，耔现身在爻面前，“这次恐怕要麻烦你了。”
“能让你如此失了方寸的，除了上界的那几位，也没谁了吧。”爻看着耔，缓缓开口道。
耔沉默不语。
“爻，九幽就拜托你了。”耔说完就走了。
爻看着耔就这么离去，不禁摇摇头，“耔，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有些事，注定没有结果。”
三十三重天上。
青龙对朱雀说：“朱雀，我有事必须要去下界一趟，这一段时间，你还会经历一次涅槃，三十三重天不是可待的地方，我走了以后，你就去下界的在水一方，知道了吗。”
朱雀面无表情，只是点了一下头，青龙看到朱雀点头后就离开了，朱雀看到青龙走了，就直接消失在了神殿上。
在水一方。
爻刚看着耔离去，然后青龙又出现在大殿上，“看来我这在水一方最近是要热闹了。”
“爻，我有要事，必须要离开，朱雀的神劫可能要麻烦你了。”青龙说完还送上了一坛琼甘。
“朱雀那孩子知道这件事吗？”爻问道。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说我已身归天道。”青龙思考了一会才说出这句话。
“看样子，你已经决定了。我不劝你。”爻只是摇了摇头。
在青龙即将离开的时候，爻还是说了一句“保重。”青龙听到这句话，停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了。
不周山山顶。
魔族众神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王座上的魔王静静地看着不周山顶的天空，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敲着王座。
癸飘到魔王身边，“您说，他们会来吗？”
魔王摆了摆手，癸就退下了，“他们一定会来的。”说完，上方就撕裂了一个口子，耔和青龙出现在魔王眼前。青龙看着眼前的魔王，不知道该说什么。
魔王笑了笑，“师兄竟来得如此迅速，本座倒是有些意外呢。”他的话不轻不重，在场的魔神正好都能听到。
“牁，你到底想怎样？”青龙看着疯魔的魔王。
“师兄，好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过了，还真有点怀念呢，不过，本座现在更喜欢别人称本座为‘魔王’。”牁走下王座，来到青龙面前。
“呵，好一个魔王，你当真要如此吗！”青龙抓着牁的肩膀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师兄，我还从没见过你如此失态的样子，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哈……”牁推开了青龙，笑了好久，笑着笑着，眼睛里就泛起了泪花，“师兄啊，我的好师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不要告诉我，她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当初，我就跪在神殿外，可你们呢，你们选择了见死不救。我就这么感受着她的神力渐渐消散，却什么也做不了，最后，看着她在我怀里魂飞魄散。”牁红着眼说道。
青龙握紧了拳头，没有回答，“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抱歉，迟了，太迟了！她已经听不到了！”牁直接一掌打过来，青龙没有躲，耔出手拦下了这一掌。
“牁，我知道你还放不下当年的事情，但那时候，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舍生咒是死咒，没人能解。”耔试图解释，但是牁根本就听不进去。
“到现在了，你还要解释，还要辩解，她的死还不能说明什么吗！”青龙拉住了耔，摇了摇头，耔也没有再说话了。
“师兄啊师兄，一百万年了，我念了她一百万年，想了她一百万年，也就恨了你们一百万年！今天，如果她回不来，我就让整个天下为她陪葬！”
青龙默默唤出了神器，警惕地看着牁。耔也释放了自己的神识领域，笼盖了整个不周山。
“当年的事，你要怎样我不管，但今天，我不能让你打开这恶魔之眼。”青龙盯着牁。
“呵，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牁释放出三成的灵力，青龙险些承受不住，“你，你竟敢修炼……”青龙话还没说完，就被牁释放的全部灵力压得口吐鲜血。
耔看着青龙的样子，就知道了牁现在的实力。立马全面释放神识领域，护住了青龙，“牁，你既修炼了邪术，今天，我就要替师傅清理门户。”
牁知道这个邪术对耔没有用，就唤出了分身缠住耔，又继续攻击青龙。在邪术的加持下，青龙根本就使不出任何神力来抵御牁的攻击，只能化为兽形，与牁扭打在一起。牁看准时机，砍下了青龙的左角。青龙吃痛，但兽形状态下的他，根本没有办法疗伤，牁大手一挥，地上跪着的魔神的魔核都到了他手上，牁吸收完这些魔核后化身穷奇，扑上去就是一顿撕咬，两人用最原始的方式拼搏着。
这一边的耔看到地上的魔神都魂飞魄散了后，他很清楚，再不摆脱这些分身，就来不及了。耔开始释放神力，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分身攻击的速度慢了很多，耔神力一甩，分身都消失了。耔看向青龙，发现青龙与牁扭打在一起，直接一道神力把两人分开，青龙化为了人形，直直地落下来，耔飞过去拦腰接住青龙，到了地面上，耔扶着青龙勉强站着。
“耔，我倒是小瞧你了。”牁站在王座前，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个。
耔查看了青龙的伤势，一道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我原本还打算放过你，看样子是不必了。”说完，手中的扇子就朝着牁飞过去，扇子扫过的地方，时空都出现了微微裂缝，牁唤出魔戟，将扇子挡了回去。耔一手接过扇子，收了起来。看到牁手中的魔戟，他心中微微震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来。青龙看到魔戟的那一瞬间看了一眼牁，又转过来看着耔。“牁，你！”
牁看着青龙的反应，又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戟，“呵，没什么可意外的，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当上这个魔王的。”牁的语气中些许落寞。说完就挥着魔戟朝着耔进攻，耔打开扇子，开启了极限防御。结界内，耔扶着青龙坐下，“魔戟，后土，我们杀不了他。”开口道。青龙自然也知道魔戟代表着这什么，没有说话。
此时，不周山上的天空开始乌云密布，瞬时间，狂风大起，不周山顶与天空之间出现了一道结界，强大的神力压向耔，耔运用神力去抵抗，却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弯下了腰，他半跪在地上，耔赶紧唤出命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耔抬头看着天空，“舍生祭坛。”
青龙承受不住，直接昏了过去。结界外的牁看着祭坛出现，收起了魔戟。化身穷奇，飞入祭坛中心，不断献上自己的神力和神血。祭坛收到了穷奇的献祭，开始有逆转起来，“一道身死，二道形灭，三道魂飞，四道魄散，五道不入轮回。上古的神啊，弟子愿承受五道神劫雷霆，换蛮荒一人归。”
阵法里传来：“死契一成，生死不论。”牁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献上自己的全部的神力。
耔听着阵法里的声音，他知道今天，他们两人是回不去了。耔收起了结界，神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耔一下子吐出一口鲜血。他朝着青龙输送神力，过了一会儿，青龙睁开眼，看到眼前狼狈的耔，又看了看天上的牁，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抬起手把耔的灵力输送打断了，“魔戟现世，看样子今天是回不去了。”
耔看着青龙已经醒了，直接飘起来，手上结印一出，无数的神力汇聚在手中。青龙化身原型，一口吞下了那个神力汇聚而成的小球，一瞬间，神力布满了青龙通体，青龙的身体几息之间就成了圣洁的白色。“耔，若我回不去了，记得帮我照顾朱雀。”
“滚，我不听遗嘱。朱雀，还是你自己回去照顾吧。”耔虚脱地直接坐在地上。也不知青龙听没听到耔的话，只留下一句
“谢了。”就朝着阵法飞去了。
阵法中，牁还在献祭自己的神力，看到通神圣洁的青龙，“你……”
“上古的神啊，弟子青龙愿放弃万年圣体，百万年功德，千万年神力，换天下太平。”青龙没有理睬牁，开始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念完，周围的时空开始扭曲。牁想阻止青龙，可是阵法一直在吸收他的神力，现在的他根本就逃离不了阵法。
天道的声音传来，“修为不易，功德更是难成，青龙，你可要想好了。”
“师傅，弟子记得您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百万年前的因，是我该偿还的。弟子不后悔今天的选择。”青龙向天道跪下，开口道。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可知这因太大，他所承受的果未必……”天道看着跪在地上的青龙，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子，忍不住提醒道。
“天道在上，弟子不悔。”青龙再次回答道。
“既然你意已决，本座不再拦你，死契已成，生死不论。”天道说完后，就消失在天空中。青龙转过头，对着牁说道：
“从前，欠你的种种，今日一并奉还。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牁不禁一笑，“收手？你以为我还收的了手吗。今天，她要是回不来了，我也不会独活。青龙，你若是还心存一丝愧疚，就不该阻我！”
“牁，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她根本就回不来了。你比我清楚，舍生咒避无可避，你以为后土说的就是真的吗？她不过想利用你，颠覆这天下罢了！”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试。青龙，你休想再蛊惑我！”
“她是那么善良的人，她若是知道，她是这样回来的，你觉得她会愿意吗？我不管后土跟你之间有什么交易，总之今天，我必须要毁了这个阵法。”青龙说完就在空中转了一圈，浑身散发着圣洁的白光，牁感受到阵法吸收的神力正在减弱，就腾出一只手，一道神力朝着青龙打过去，神力还没有靠近青龙，就被白光打散了。牁看着神力直接被打散了，他知道青龙也完成了死契。“你疯了，死契一成，生死不论。你不要命了吗！”牁对着青龙吼道。
“疯了的人，是你，你也知道死契一成，生死不论。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破东西，搭上自己的性命。”青龙也吼回去。
牁感受到阵法已经不吸收他的神力了，并且已经开始了逆转。“阵法已经开始了，你收手吧，免得搭上自己的性命。”牁对着青龙说道。
青龙没有回答牁，直接献祭了自己的全部，牁看着青龙的身体渐渐消失，开始动摇了，“青龙！”
青龙看到牁的样子，笑了，“你果然，还是我的牁师弟。”说完就彻底消失了。随这青龙的消失，阵法也运转的越来越慢了，到最后直接不动了，牁看着阵法已经停止了运转，唤出魔戟，将魔戟放入阵法的中心，阵法又开始了逆转，但是这一次，阵法疯狂地吸收周围的东西，牁运用神力抵御，还是被吸了进去，耔早已耗尽了神力，直接被吸入阵法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成了，终于成了，我终于要出来了。”后土出现在不周山上，笑得一脸得意。“你们，都去死吧。”说完又注入了自己的神力，阵法开始吸收更多的东西，不周山半山腰的神兽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为时已晚，阵法吸收了不周山的神兽后，运转的更快了。不周山的神兽几息之间，就全被阵法吞噬了。然后，阵法开始转移，来到神界上空。天帝看着阵法，散发着上古威压，立马召来众神商议，众神在来的路上就被阵法吸收了。天帝看着这一幕，立马来到三十三重天，可是没有拜帖，天帝进不去。天帝只好试着送了一道神力进去。朱雀感受到三十三重天里出现了不同的气息，顺着气息看到了天帝。朱雀现身三十三重天外，“天帝，有何事？”
天帝看见朱雀，直接跪下来，“拜见创世主神。”朱雀见状，一抬手，扶起了天帝。“谢创世主神。”
朱雀感受到了下界上古的气息，直接现身下界，看到阵法正在到处吸东西。朱雀刚要冲出去，就被一道神力打昏了，一个结界把他带到了在水一方，爻看着朱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果然还是个孩子。”
天帝眼睁睁看着朱雀被被带走，他知道，这次只能神界自己抗了。天帝看着阵法上的后土，瞬间就明白了。他直接飞到阵法上，后土看着他，有些意外，“本座倒是忘了，你是天帝，有天道庇佑，这种级别的上古阵法，伤不了你。”
“后土，你到底想怎样？”天帝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想怎样，你看不出来吗，我要毁了这天下啊。”后土笑得一脸疯狂。
“后土，我不管你在冥界怎么胡闹，但这次关乎天下，我绝不允许你乱来。”
“本座倒是想看看，你想怎么阻止我。”后土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周身的气场也开始变化。
天帝见状，唤出了自己的命剑，与后土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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