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才是报应

司契从接到我的电话开始，就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他匆匆向特助交代几声就往许家跑，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段谈论，更没想会亲耳证实方如阿姨的话。

        我果然不爱他，我果然只是演戏，而自己，果然只是我仇恨之下的牺牲品。

        我是个冷血女人，不管他在我身上用了多少精力，不管他花了多少心血，我的回报竟然是利用，失望在胸口堆积，他错看我也……错爱我……

        数不尽的疼痛掐死了他的心脏，他终于懂得我rì日背在身上的恨是什么感觉。

        “司契哥。”许佳音回身，看见司契，她泪眼模糊，扑身奔入他怀里。

        他听见、他听见了……一阵哆嗦从我脚底蔓延上来，我们完了，彻彻底底完蛋，我再不必费心集点，就算集满三万点，他也不会再喜欢我，他已认定，我是恐怖巫婆。

        不要，我不想这样啊！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我也想扑进他怀里，也想向他撒娇，告诉他，我爱他、好爱好爱他，刚刚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我只是在气许佳音，除了弄哭她，不会对她造成任何负面效应，反正、反正……她老是用哭当手段，来留住身边所有关怀。

        可他漠然的脸孔，阻止了我的蠢蠢欲动。

        “你不会得逞的。”淡然地，司契轻道。

        得逞？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有得逞过啊，好的棒的全让许佳音拿走，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说喜欢她，不是兄妹、朋友那种喜欢的司契……

        所以，他说“不会得逞”的意思是——他不会让我笑着看许佳音哭，不会让许佳音带着眼泪祝福！

        他不要我了，他要回到许佳音身边，不再被坏心巫婆蛊毒。

        哈，哈哈，报应耶，这才是真正的报应！

        太好了，我一直担心重蹈覆辙，这不就是？失去爱情、失去生命，我跟妈妈走的路还真是一模一样。

        呵，好奇怪，这么悲惨的时候，我居然不想哭，只想仰天大笑。

        果然是病了，我病得不轻。

        不知道为什么，雨总是在下，大雨小雨轮番肆虐这个大都会，我抓住手里的小花伞，雨水沿着伞面滑下，风一鼓噪，雨水溅上她的黑洋装。

        等很久了，我在医院外头等待司契出现，那次之后，我们整整三天没见面。

        才三天我已度日如年，我终于理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纯粹是夸饰的语法。

        我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即使是爸爸，我都没向他摇尾乞怜，乞求一点点疼爱、一点点公平对待，但我甘心狼狈，为了自己真心爱着的男人。

        我对自己说：司契是最讲道理的男人，只要好好跟他把话解释清楚，他会明白，那些话有多少赌气成份，他也会理解，我爱他，是真心诚意，不是复仇更不是惩罚谁谁的作为。

        我告诉自己，司契爱我，对许佳音只是兄妹情谊，这份事实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改变，他终会看清楚，我的感情不包装、不矫饰，我爱他，真真实实。

        我要向他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撒下瞒天大谎，为什么要对许佳音说出那样愤怒的言词，实在是我吓坏了，那个医生的表情，态度，让我以为死神已经接近自己。

        我恐惧死亡，非常非常恐惧，我有好几年时间夜夜作恶梦，梦里，我抱着一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梦里，我的手脚，也一寸寸变得冰冷。

        我不要让误会分离两个人，不要无可挽回，妈妈失去爸爸，便失去她的性命，如果我失去司契，肯定会和妈妈走上……同样结局？

        我把要告诉司契的话，在心底复习过一回又一回，以至于，连续站了五个小时，我的双脚丝毫不觉得累。

        终于，我等到司契，看见他穿白袍的身影，看见他对着身后的同事微笑，笑容还是一样温暖温柔。

        我迈开脚步，踉跄，差点儿摔倒，才发觉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麻木。

        我不理双腿抗议，硬是奔到他面前，突兀地拦下他，阻断他和同事间的交谈。

        同事看了凝重的我一眼，朝司契点点头，笑说：“小女朋友来了，我们明天再谈。”

        破天荒地，对所有人都冷淡的我，居然朝对方点了点头，表达善意。那是我从来不做的事，为了司契，她愿意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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