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礼物
“开始哭泣的天空，泪水降落在路上，地上的水滩像在和月亮交谈。真是美丽啊，又让我感觉更喜欢上了她……”
在轻快流畅的吉他拨动声伴随下，咖啡厅里播放着孩子先生在九十年代发布的歌曲，清新悦耳的曲风旋律正好就非常适合这样的场所。
像是发了低烧，少女原本还算白皙的面颊肤色被渲染上了玫瑰色。
“你怎么了？”
视线放在了早川圣来的身上，发现了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浅井优也忍不住发出了询问。
忽然被对方的问候打断了思绪，早川圣来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撑住了下颌，一对掌心也覆盖捂住了有些滚烫的脸颊。
面对浅井优的问题，少女一对灵动的眼眸向天花板上移，随后咳嗽了两声道：“嗯……好像感冒了。”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早川圣来还特意抽出了一张桌上的抽纸，包裹住鼻子嚏了嚏，也许这么做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是这样吗？”略带狐疑地看着突然就感冒了的女孩，浅井优的第一感觉并不是相信。
“那是当然的了！”
“既然感冒了那就多喝点水吧，”随意拿出了一本被摆放在书架上的杂志，浅井优刚想摊开观看时又猛地回想起了这次约定见面的初衷，“你约我出来是想做什么的？之前还说要保密，真有那么神秘么？”
“诶？”
早川圣来松懈下来的神情又立马紧绷了起来，显然就连她也有些淡忘了。
好在她很快就回想起了约好见面的理由，总算是赶在对方耐心耗尽之前补救了回来：“是礼物哦，礼物！”
“礼物？”
“嗯。”一向在浅井优面前伶牙俐齿的早川圣来，在这一刻竟是少见地措辞迟钝了起来。
“那个……”笨拙的语言随着手里的勺子在冒着热气的咖啡里卷成了一圈漩涡，早川圣来磕磕绊绊地道，“十一月三日，是你的生日。所以……”
尽管没有完全表达出详细的语句，然而早川圣来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是被自己清楚参悟到了。
“所以是生日礼物，对吗？”端起咖啡杯抿了抿，浅井优语气僵硬地道，“那我就先感谢你了。”
拆开了包装精致的丝带，礼盒之中躺着的物品，很快就出现在了两个人注视的目光之下。
在礼盒的纯白色软垫上静静躺着的，是一根被很好串起来了的贝壳项链。
轻轻将拆开封的礼盒推向了浅井优的身前，早川圣来轻笑着看向对方的面容，随后道：“这是今年暑假一家人去夏威夷度假的时候我在沙滩捡的贝壳，交给专人打磨制作成的项链。很漂亮吧？”
拿起女孩送给自己的礼物，浅井优开始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浅蓝色的贝壳光泽剔透，显然是被好好打磨了一番，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真像便宜货啊。”捏住了手感顺滑的贝壳，浅井优轻笑道。
单手遮住脸颊，单手搅动着咖啡的早川圣来闻言顿时咬了咬牙，这时也顾不上矜持，一把夺过了送出去的贝壳项坠，撇嘴娇嗔道：“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好奇的语气混杂着相应情绪的目光聚焦到了自己的面前，这让早川圣来一时间有些心虚了起来。
“这个……”下意识地抽回手捂住了脸颊，早川圣来陷入了短暂的犹豫。
正当少女迟疑的时候，浅井优也重新出手夺回了这一串项链：“不过，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也许是巧合，当浅井优重新抬起目光的时候，正好就跟少女的双目视线所重合了。
清澈的眼眸在咖啡店内温暖的灯光色调下映照得闪烁起了零星光彩，好像钻石般令人忍不住提起目光细细观察。
不仅是自己，对方在迎上了视线的同时也是没有第一时间闪开，这就好像是在互相较劲一样，比赛着两人谁更先撑不住。
“咳。”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脱离开与对方无意义的竞赛，浅井优不得不强行打断了这种安静中带着一点尴尬的气氛，“你真的只是感冒而已吗？”
尽管双手努力地遮掩住了脸颊，但还是没有彻底打消对方的疑虑。
而早川圣来也下足了决心，一口咬定了这个理由：“那是当然的了！天气转冷，感冒也是正常的事情，放心吧。”
“那你有什么症状？”
“嗯？”对上了他狐疑的目光，早川圣来在这一刻竟是愣了愣。
抽出右手捏着咖啡杯环以此作为掩饰表情的方式，早川圣来咬住了杯沿，用含糊不清的语句措辞说道：“有些事情，暂时还不想让你知道。”
重新放回了咖啡杯，染上了一层玫瑰色的脸颊上，是一副没什么底气的表情。
瞥了一眼故弄玄虚的女孩，浅井优的思绪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好奇占据了大部分的心情，然而主动开口询问又难免有些丢份，所以也就忍下了这份好奇心。
“那么……我们聊聊以后的事情吧。”拍了拍手转换起了话题，早川圣来的神态也不似之前那般扭捏了：“我已经跟爸爸妈妈商量好要去的高中了——是一所女子教会学校。本来赤坂酱也是想跟我一起去的，不过她突然告诉我想去东京的一家私立女子高校。”
提起赤坂，那一张同班同学的女生面孔也第一时间浮现在了脑海中。
在几个小时前才在网球场上见过一面，似乎松浦正在对她展开追求的攻势。
“这是客人点的墨鱼汁面，请慢用。”
抬头回复了一下服务员的招待，浅井优拿起餐叉开始旋转，将面条缠绕在了一起，餐具之间碰撞发出的脆响声代替了店内音乐播放完毕、准备切换到下一首时暂且寂静的环境。
“这是我们最后的两个学期了吧？”一手撑着左侧脸颊，一手攥住咖啡杯，踌躇的目光看向先拿到了午餐的少年，早川圣来忽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抑或是在旁敲侧击：“最后的半年，究竟是要不留遗憾，还是顺其自然呢……”
抬眼望了望眼前的方向，浅井优只是抿抿嘴，对这名不知为何感伤起来了的少女做出了回应：“与其感伤这些事情，你倒不如先去通读一遍圣经。”
“浅井……”不知为何表现出了恼怒的一面，早川圣来用没什么威慑力的语气轻声斥责道：“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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