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八个小仙女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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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
在三分钟前，我认为是找蝙蝠侠要超人的签名。
而在此刻，我认为，是现在。
我莫名其妙误入了超级英雄们的会议，旁边坐着蝙蝠侠，另一边坐着神奇女侠。在座的所有超级英雄们都站着，偏头看着坐着的我，让我压力山大。
哦，上帝，哦，圣母玛利亚，为什么会这样！
向意，为什么你也在？
我举着手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电话还啪嗒一声显示没接通，整个人仿佛被浸入了尴尬的海洋里。
我的手指已经攥紧了。
“你们……都看见那道蓝光了吗？”有人颤巍巍发问，我瞄了一眼，好像是蜘蛛侠。
好，我打算从蝙蝠侠的墙头跳到蜘蛛侠的墙头去了！
在所有人的视线转移之时，我悄悄地站了起来，我悄悄地转身，我悄悄地跨出第一步，一点都不悄悄地被蝙蝠侠的披风绊了一下——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像只猫一样被蝙蝠侠提回了座位。
我坐下来的时候还是茫然的，直到有人“噗”了一声。
哦，还是你，蜘蛛侠，我决定跳回蝙蝠侠的墙头上了。
我觉得他们肯定都在憋笑，只有向意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她的眼神游离在我和蝙蝠侠之间，随后凉凉地锁定我，看得我胆战心惊。
在这时候，超人回来了。
※
他看上去也很迷茫的样子，手里似乎捏着个什么东西。
超人把那玩意放在了会议桌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凑近，除了压根不敢动的我和蝙蝠侠。
“这是……”
“一个……”
“乐高小人！”
我惊呆了，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沉思什么东西的蝙蝠侠。
“我的天哪！他会动！”
“他是活的！”
气氛突然乐高了起来。
这群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把一个普通人的世界观砸的稀碎（虽然之前就已经崩掉了），我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金黄色的光圈在我身后划开，逐渐变大，跨过了一个人。
我的头越来越痛了，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仿佛是在警告我离那个人远点。
我想撑着桌子站起来远离这里，我只觉得手上一使劲，桌子的触感就完全不一样了。
桌子变成了一张用乐高拼成的桌子。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似乎在做梦。
梦中的主角是我，也不是我。
梦中的色调压抑而沉重。重男轻女的老人，早早选择了结局的母亲，以及一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父亲。
她和我一样，又和我不一样。
“我不想姓罗，”她在日记本上这么写道，“这个姓所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痛苦，让我看不见任何的希望。”
罗新月。而不是陈星月。
“新月像一把镰刀，割去了我的所有快乐的星星点点，只给我的天空里留下了黑暗。”
在最后的支柱崩塌后，她站在天台上，没有等来一通来自朋友的电话，没有等来母亲温和的话语。
罗新月在上面站了很久。
我想伸出手抓住她，碰到的却只是虚无。
她没有跳。
——但她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天锋利凛冽的寒风中，死在了那天淅淅沥沥的冰雨里。
镜头一转，来到了一场宴会。我看见熟悉到恶心的人们在这里穿梭，看着那个父亲带着他的儿子介绍给各种各样的人。
罗秋索仿佛天生适应这样的场合，他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天之骄子。
直到罗新月一身洁白出现在宴会大厅里，伴随着刺耳的尖叫。
她端着长长的霰/弹/枪，从黑暗踏步而来。
——一/枪，打中了她血缘上的父亲。
——一/枪，打中了香槟塔，无数香槟杯轰然倒塌。
她沉默不语，嘴角微扬。又朝着天花板胡乱开了两/枪/后，最后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替我好好活下去吧。”
罗新月朝我的方向看过来，咧嘴，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我想说话，但什么都说不出口。
时间放慢——放慢，我可以清晰看见她食指弯曲扣动/扳/机的动作。
一声枪/响过后，世界重回黑暗。耳边只有无尽的嗡鸣声。
“你知道吗？”
黑暗中有人在轻轻说话。我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朝我靠近。
“哧”的一声响，是有人划燃了火柴的声音。
循着亮光看去，那人站在黑暗中，手上缠着一个怀表，捏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火柴。
她抬起脸看向我，慢条斯理地接着道：“你做过的梦，都是平行世界的你所经历过的事情。”
我在这时才能发声。火柴一闪一闪，看上去快要灭掉了，而我能清楚感觉到，我要醒了。
“你是谁？”
在火柴熄灭的一瞬间，我听见了她的回答。
“陈鹤。”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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