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撤摊
拌凉粉。
选这个菜是有原因的，一是入了夏，凉面凉粉这类冷拌菜会更受欢迎，二是这菜做起来方便快捷，提前准备好原材料，加料一拌两分钟就能上菜。
说起凉粉，就不得不提起某只厨子的小爱好。
关九来现代后，最喜欢到处逛吃逛吃。
在繁华锦绣的宫廷里，纵得山珍海味无数，却难尝天下百味。
她的师傅李德元是成名后入宫的，早年为了练厨，四海八方地游学，方得融会贯通。
而关九自小入宫，在高高的宫墙里一呆就是二十年。
如今来到现代，女子不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自然要抓住机会。
虽然口袋空空，不能去高档酒楼品菜学习，但市井小巷里的美味亦不遑多让。
集市里的那位老夫人做的凉粉便极好，关九天生舌头灵，可面对那碗素凉粉她是半点毛病都挑不出。
只是老夫人调味实在糟糕，盐跟不要钱似地放，生意不算兴隆。
冷拌菜想做好，除去原材料的品种和质量，其余全看厨师的调味功夫。盐、醋、酱油、香油等等等等，多一点少一点皆影响最后的口味。
关九想起最初学调味时，师傅常说：“盐少许，醋两勺多一点，麻油少少许，糖放一点提味。”
她问：“少许是多少？大勺小勺？少少许比少许少多少？一点和少许一样吗？”
“少许就是少许，这不得看你锅里有多少菜，看你菜的口味，你还想数到底放多少颗盐粒不成？！你个呆娃娃，闭嘴，炒上千百盘菜，你就知道少许是多少了。”
在关九为新菜作准备的时候，另一边，在某位古代人所不知道的网络上，一个同城话题被顶了起来。
一中的□□
这个话题起初是一中家长们发起的，被自家孩子刻苦奋发的学习精神所感动的家长们在上面讨论一中的教学质量越来越高，感化了天天赖床的小懒蛋们。
社畜们和其他学校的家长认为是一中校领导的摆拍，大呼不地道。
说好的反内卷呢！
结果没两天，一中学生摸到话题下，上传的不是勤学刻苦爱校等三好发言，而是一张又一张的早餐照片。
“我为一中有这么好吃的早餐摊感到骄傲！【图片】”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习必备茶叶蛋，你，买到了吗？【图片】”
“根本抢不到养生粥，那只大胖子我记住你了。期末考你等着，我要拿下单科第一的宝座，以报养生粥之仇！”
家长&其他校领导：？？？
而渐渐歪掉的话题楼在今天冒出一点小小的浪花。
【早餐摊没了！！没了啊啊啊啊！！！】
下面紧跟着几十条评论。
“又不用早起了，我好快乐啊，真的好快乐呜呜呜呜。”
“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早餐摊不开在校门口了……开在我家门口！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你好欠打，但我决定大度地原谅你。多的不说，有代购服务吗？”
“老板开饭店挺好的，这样我可以把爸妈都忽悠过去，饭店听起来比早餐摊有保证。”
“有人去踩过点吗，关记酒家，名字听起来好高档啊。”
“开在巷子里的小破店，只卖粥和盖饭，能好吃到哪去？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小孩子，一个个傻呵呵在校门口等。”
“侦察到敌军！”
大家围绕着早餐摊讨论，有些学生家长实在不顺路，只能想办法托人买或者周末再去，也有打算放学结伴一起去的。
从此，一中的□□垮了，但新的话题冉冉升起，在诺大的网络世界里占据小小一角。
关记酒家
到了正式开业的日子，关九早早起床准备。
说是开业，其实只是回归到一大早开门的营业状态中。关九一直在宫里生活，没有古时商人的讲究，记忆最深刻的是拜师和接手御厨之位时师傅给她做的一桌子菜。
毕竟她本职不是做生意的，只是个做饭的厨子。
门口经梅雨浇灌过的花篮已经撤了，关九把周正带回来的食材放到后厨，稍作整理，再挂上“拌凉粉十二元一份”的木牌，拉开店门营业。
店门一开，有几位街坊邻居奔着粥来了。
“可算在早上开门了，早餐喝粥才是最大的享受。”住在巷尾的孙大爷刚迷上养生粥，关九就出去摆摊了，他每天等到中午才能喝上，实在难受。
关九浅笑一下，送上满满一碗粥，回收银台后封装。
考虑到学生们可能没空在店里吃，便于携带的杯装还要继续做，才能续上早餐的收益。
果不其然，陆陆续续有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进店。
“六杯八宝粥，四杯养生粥，二十个茶叶蛋打包带走。”
这话一出，店里的客人们望了过去。
孙大爷奇道：“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啊。”
男生连忙澄清：“给同学带的，他们离这儿远来不了。”
其他的学生也或多或少接到同班同学的委托，一买就是六七份。
等关九封装的功夫，他们注意到孙大爷喝八宝粥时不仅有酱黄瓜，还附赠一盘额外的干果。
“用吸管吸干果容易卡到嗓子，酱黄瓜可以到店免费吃。”对上学生们疑问的视线，关九主动解释道。
孙大爷喝粥很讲究，在粥面上撒半碟子干果碎，喝两口配一口脆生生的酱黄瓜，等半碗下肚，再撒上剩余的干果，一整碗都能喝到干果香。
听着孙大爷享受至极的吸溜声，学生们生出一丝悲愤之情。
他们也想喝完整版的八宝粥，也想慢悠悠地喝！
好想快点长大！
学生们带着对长大成人的憧憬，提着简易版八宝粥离去。
因为饭店地理位置不好，处在巷子深处，稍有些偏，今天买早餐的人比摆摊时有所减少。但客人买的数量上升，总利润倒是没怎么下降。
关九挺满意的，要是不出去摆摊，恐怕到现在店里还空着呢。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哥，你今天够猛的啊，这么多活一上午就搞定了。”同事曹文光扒拉着挡板，发出惊叹。
施远头也不抬，对着电脑勾勾画画：“中午我要出去买饭，谁也不能阻止我，工作也不行。”
知道一中早餐摊改成饭店后，施远是最高兴的。
身为社畜，他十天有八天抢不过早早蹲点的学生。
晚上一两点下班，然后大早上六点多去排队，只要他努力坚持一周，吃上一周的美味早点……
他就离猝死不远了。
现在变成全天营业的饭店，堪称社畜的福音，施远总算能挤出时间去和心爱的八宝粥相聚。
干完活的同事风一般地离开，曹文光有点羡慕。
他们是一家游戏外包公司的员工，最近接了个大单子，建模工作特别多，天天加班，经常连出去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曹文光看着还没成型的建筑模型，打开外卖软件，兴致缺缺地往下滑。
想找家好吃又不贵的外卖如大海捞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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