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519年
妮克丝回到了雷德·佛斯号。它正停泊在某个小镇的港口。
港口最显眼的地方，飘扬着红发海贼团的骷髅旗帜。
这是一座被红发海贼团庇护的港口城镇。
“辛苦了。”
尽职尽责的副船长贝克曼走过来，和他们确认本次任务的相关事宜。
解决那两个不自量力的海贼团后，她和路还去了一趟被烧毁的岛屿，了解当地的受灾情况，安抚岛上的居民，又把从两个海贼团手里抢来的财宝留下一部分，让他们得以重建家园。
这不是海贼的责任。是“皇帝”的责任。
所谓的庇护，绝不仅仅只是简单地升起一面旗帜。
妮克丝安静地站在一旁，等路汇报完毕后，才向贝克曼询问道：“香克斯呢？”
“去镇子里了，但也应该快回来了。”贝克曼答道，“你要去找他吗？”
妮克丝摇摇头：“只是问问。我先回房间了。”
贝克曼：“好的。路上辛苦了。”
回到房间的妮克丝脱下了斗篷，把自己埋进被褥里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她才裹着被子慢吞吞地爬到矮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暗红色的剪贴相册，以及压在下面的一份报纸。
她拿起剪刀，小心剪下报纸上的照片和报道，贴在相册空白的一页。
“1518年，香克斯成为四皇。”妮克丝在书页的一角写下这行字。
令她引以为豪的弟弟啊。
妮克丝露出笑容。
那么，她也该——
暗红色的相册被一页一页地往前翻。
最后，停在了写有“1500年”的那一页。
“1500年，罗杰船长”
那是一句不完整的话。
那一页，是海贼王“哥尔多·罗杰”的死亡报道。
——
回到船上的香克斯得知了妮克丝回来的消息。可他找遍了整个船只，也没有看到妮克丝的踪影。
“你在找妮克丝吗？”刚刚散步回来的耶稣布说道，“我刚刚看到她在那边的沙滩。”
“谢啦。”
香克斯手里提着装有酒的袋子，往沙滩跑到一半，又折回来往袋子里塞了两个酒碗。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卖这种酒。
他开心地想着。
妮克丝一定会喜欢的。
毕竟这可是——
“妮——哇啊啊啊！”
香克斯看到海浪没过了妮克丝的脚踝，吓得把手里的酒往沙滩上一扔，慌慌张张地冲过去。
直到他把妮克丝拦腰抱了起来，香克斯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妮克丝已经和他说过，大海再也不会带走她了。
妮克丝安抚地拍拍他紧绷的手臂。但香克斯还是谨慎地把妮克丝抱到了海水触及不到的地方才肯放她下来。
“抱歉。”
即使告诉了香克斯她不会有事，妮克丝平常也尽量避免着在香克斯面前碰到海水。
因为只要她那么做了，香克斯就会不安地看着她。
“不用道歉。”香克斯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对了，”他想起了自己来找妮克丝的目的，“我刚刚在镇子上买到了……”
香克斯突然卡了壳。
下一秒，一声惨叫响彻这片沙滩。
“我的酒——！”
香克斯急忙跑回他把酒扔下的地方。
好在瓶子还算结实。香克斯长舒一口气，把酒瓶拿了起来，向妮克丝得瑟道。
“看看我买到了什么？还记得吗？”
妮克丝惊讶地看着瓶身上的标签，渐渐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啊啊，这种酒竟然还在销售吗？”
和他们当年喝下的结义酒是同一种酒。
香克斯原地盘腿坐下，妮克丝坐到他的身边，从袋子里拿出了两个酒碗。
“我猜你会想喝一杯。”香克斯笑嘻嘻地说着，打开了酒瓶的盖子。
然后毫无防备地被喷出来的酒糊了一脸。
妮克丝跟着笑了起来。
“妮克丝——”香克斯哀怨地拉长了语调，“你是不是故意不提醒我的？”
妮克丝忍着笑，把酒碗放到一旁，拿出魔杖给香克斯来了一个清洁咒。
“浪费了好多。”香克斯哀叹道。
“就当是被巴基喝了吧。”妮克丝把酒碗放到香克斯面前。
“这么想也不错。”香克斯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好了。”
妮克丝拿起自己那碗酒：“有缘的话，总会遇上的。”
“是啊。”香克斯把酒瓶放到一边，端起他的那碗与妮克丝碰杯。
两人把酒一饮而尽。
在香克斯给自己添第二碗酒的时候，妮克丝突然说道：“我准备走了。”
碗里的酒满溢出来。
香克斯很快就回过神，把瓶身扶正放到一旁。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酒碗，浅喝一口让它不至于太满，才开口问道：“是嘛……打算去哪？”
妮克丝没有多犹豫，便说出了心中的答案：“罗格镇。”
香克斯显然有些惊讶。
妮克丝握着酒碗，继续说道：“我虽然曾在东海停留过……但并没有去过罗格镇。”
那时她的状态不稳定，根本不敢踏足罗杰船长的身陨之地。
后来她也是下意识地回避着那个地方。
可是，那个从前和她在同一艘船上长大的笨蛋弟弟，那个在处刑台下痛哭流涕的笨蛋弟弟，已经擦干眼泪走出伤痛，成长为出色的海贼了。
作为姐姐的她也不能输啊。
“再逃避下去也太逊了。”
她不想让罗杰船长对她感到失望。
而且……还有一些想要确认的事情。
妮克丝把酒碗推到香克斯面前：“再给我倒一碗吧。”
——
妮克丝是在一周后的某个清晨悄悄离开的。
香克斯看着她骑着扫帚，消失在一片浓雾中。
贝克曼从拐角走出来，走到他身旁，点了一根烟：“如果你厚着脸皮软磨硬泡的话，妮克丝会答应加入我们团的吧。”
“哈，这可不好说。”香克斯笑着，“毕竟……她一直不愿让我‘触碰’‘尼亚’啊。”
“和尼亚有什么关系？”贝克曼有些奇怪，“它不就只是一只不太喜欢被人碰到、还有些奇怪的生物而已吗？”
香克斯没有解释太多。
“最重要的是，家人的‘羁绊’，可不是‘束缚’啊。”
所以，去做她想做的事，去寻找她内心的答案吧。他的笨蛋姐姐。
——
“1518年，十月。
亲爱的罗杰船长，久疏问候。
我已启程前往罗格镇。”
“新世界的天气实在诡异莫测。
骑着扫帚在天上飞的时候和落雷擦肩而过，差一点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与船长见面了。”
“1518年，十一月。
果然深海对我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只好再混进玛丽乔亚走一趟了。
在香波地群岛见到了芍姨。副船长不知道去哪了。”
“在香波地群岛上玩……休息了一个星期。
意外碰见卡普了，差点被他发现。
总算见到了副船长。他拜托我给你带壶酒。”
“1518年，十二月。
抵达了水之七都，乘上了汤姆先生制造的海上列车。
要是能和船长一起坐一次就好了。”
“记得副船长曾说过，天上有空岛的存在。
可惜我的扫帚飞不了那么高。”
“1519年，一月。
罗杰船长，新年好。
有很多话想和船长说。”
“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漂亮的景色。
……有些寂寞。”
“1519年，二月。
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是回到了双子岬。
见到了库洛卡斯。他也拜托我给你带壶酒。”
“骑着扫帚逆流翻过了颠倒山。
请不用担心，我的飞行技术是一流的。
就是扫帚好像坏了……”
从半空中摔下来的妮克丝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自己的腰，捡起了噗滋噗滋地冒着黑烟的扫帚。
她抬头，看到头顶上的甲板被她砸出了一个洞，阳光正从那透进来。
懊恼地扯了扯帽沿，妮克丝拎着扫帚从洞口跳上了甲板，注意到主桅上飘扬着的黑色骷髅旗。
是海贼船啊。但那个图案……没印象。
不过既然是海贼船，那就不用赔偿了吧。
妮克丝无视了船上海贼的问话，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原本安安分分停靠在岸边却遭遇飞来横祸的海贼船，在不久后迎回了它的船长。
听说了这件事的年轻船长哈哈大笑：“是嘛，我们真的是太倒霉了啊。”
“而且那个人也太奇怪了。”船员相继吐槽道，“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却拿着一把扫帚。”
“好像是人和扫帚一起从天上掉下来的。”
“哈哈哈哈斗篷和扫帚是什么搭配——”船长的笑声戛然而止。
“扫帚？”年轻的船长眨眨眼，“……你们之前是不是还说那个人突然消失了。”
“啊，对。”船员不明所以地答道，“可能是和船长一样的能力者吧。”
“斗篷……扫帚……会突然消失……”船长挠着头，眉头紧锁，“怎么组合在一起那么熟悉呢。”
“……啊！”
船长抓起自己的帽子戴在头上，翻身跳下了船只。
戴着面具的副船长抓着栏杆：“喂，你还要去哪——”
船长转过头，带有小雀斑的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
“去把那个来我船上捣乱的家伙抓回来修船。”
船长风风火火地跑远，留下一船的船员面面相觑。
“可是……那个洞已经补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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