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鎏金5

啊，真是的。好讨厌三江市的梅雨天气啊。

        我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手上拎着在便利店买来的速食面条。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雨，出门匆忙没有带伞，只能忍着身上的潮湿感抓紧时间赶路。

        自那天与莱斯分别已经过去了一周，我也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寒茶做的那些事我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大概就是老话说的恶有恶报？人最后还是死在我手上的，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本不该有怜悯心，愧疚感。只是……她本可以不用死，如果，如果我足够谨慎，足够耐心。

        唉，如果让我跟莱斯一样没脑子就好了，作为一个社会毒瘤，这些多愁善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虽然寒茶的死跟我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客观来讲，她阴差阳错死在了自己的自私上。我只是被她所做的一切所驱使，如果说我是一把刀，那么寒茶所做的一切就是使用那把刀的手。

        我想了很多，这件事有我的一份，有寒茶的一份，有莱斯那个蠢蛋的一份。寒茶已经死了，莱斯也被革职，而我，还要承受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关于我的差事是总部发布的，杀手这一行业禁止内斗。这一黑色产业职业人士本身就很稀缺，不可能允许杀手们内斗。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这还接什么任务。直接开一个杀手技巧大赛，干脆杀得只剩下一个最厉害的接差事好了。

        当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真的有嗜杀成性者是这么想的，他们也这么做了。

        由于数量不多，所以每一个嗜杀者都“青史留名”（张贴在杀手办事处差事榜最顶上，以供后辈们瞻仰称颂。）当然，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对于先辈们的光荣名讳我还是记得几个的。紫囚，仇忍，王玺这些都是榜单前列的大佬，几乎所有的职业杀手都听说过他们的赫赫威名。

        而我，也很荣幸地加入到先辈们的队伍中。听小岚说，办事处已经准备在榜单上加上我的名字了。若是上榜能够有奖金补贴的话，我可能会很乐意，但这是不可能的。一旦名字被张贴在榜单上就意味着被总部除名，意味着一名职业杀手光荣退役，并且随时存在人生安全的问题。

        回到了住处，将速食面条放进锅里，打算先洗个热水澡。

        如今，我已经离开了青山市，阿岚在三江市认识一个房东，暂时租给我一间屋子。对于一个无业游民来说，手头的积蓄不允许我考虑那么多。

        经济来源不稳定，人生安全也不能保证，导致我这几天精神不振。啊，早知道把莱斯那个蠢蛋的四个轮胎卖了换钱，亏了。

        这间公寓地段不算好，周边只有小餐馆以及那些必要的公共服务设施，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最近楼下开了一家理发店，装修的还不错，老板永远是一张死鱼脸，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他……是个闷骚。

        吃完了晚饭，随手将碗碟丢在水池里，刚好最近头发长了，下楼理发。

        我走到楼梯口，刚好看到楼下有人正往上走，是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全身湿透，雨衣下面鼓鼓的，他好像将一只背包背在胸前。估计是怕雨水打湿。住处的楼梯窄且小，我就站在楼梯口等着他先上去。

        经过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的脸，是一位住在三楼的租客。我朝他笑了笑，他点点头。我晕，又一个闷骚。

        理发店今天没什么人，只有老板坐在沙发上看书，看的很认真。我站在门口，朝里面喊了声“理发。”

        他抬起头眯了眯眼睛，站了起来，问道“一个人？”

        “是的。”我笑了笑。眼睛不用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坐吧，想怎么剪？”他站在我身后，打量着我。

        我对于发型没什么要求，能看就行。“你看着剪就行。”

        “你确定？”

        “嗯……啊。”我一时想不出他问这句话的思路。现在理个发需要这么谨慎了嘛。

        三十分钟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出那句话。

        “你理发的技术是从哪学的？”我有点好奇，这也能开理发店？

        他若无其事的坐回沙发上“我以前是个入殓师。”

        得，给死人剪头发的。

        我黑了脸，“你这家店开了这么久不倒闭这可真是奇迹。”

        他眼睛看着书，无所谓地回答道“才开了一周。”

        “那我觉得下一周我可能就看不见这家店了。”

        “借你吉言，我上一家店开了五天。”

        你好像很自豪？我懒得跟他扯皮。“你们店里有没有剪得不好就免费之类的说法啊？”

        他抬头看着我“你不打算付钱？”

        “你剪成这样你好意思收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盯着我，认真说道“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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