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弱我有理
南烟柔挣扎起来，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挣得脱，只好大声哭叫着。
“不是我，不是我！明明就是南初霜刻意诬陷我！你们颠倒黑白，你们都是她的帮手。”
众人目送着南烟柔被抓走，纷纷摇头。
“这南府二小姐真是恶心，明明是自己犯了错，竟然还倒打一耙，还要拉上我们。”
“就是就是，我们哪里能和梁王妃这种尊贵的人物有来往，南烟柔想要栽赃陷害也不过过脑子。”
“能把嫡姐的好意当成恶意的人，哪里有脑子，南初霜往年虽然有些嚣张跋扈的名声，但也从未传出过她苛责庶出的妹妹和弟弟的消息。”
“南尚书真是养了个白眼狼！我女儿要是这样，我早把她腿打断了。”
赵掌柜指挥着跑堂把坏的桌子清理干净，又换了新的桌子来，照到楼梯中间的台子上，朗声和众位食客赔罪。
“今天王妃遭此一劫，日后不免要上公堂对峙，届时还请诸位客人若有时间去京兆尹府一趟，为王妃做个人证。”
底下一片答应的声音。
“今日招待不周，各位的这顿就由聚雅楼买单了，我还要去钦天监看看王妃的伤情，还请诸位手里有调养身体的好药材的割爱与我。”
“价格上我也不会亏待诸位客人的，有好药材的请送到钦天监来，我高价收购。”
赵掌柜这话一出，让跟着他去钦天监的马车浩浩荡荡，消息传递出去，想要赚钱的人更是把钦天监包围了。
于是当南初霜在太医院院正面前装过去了之后，就听得钦天监外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卖声。
“赵掌柜，这是我家祖传的千年人参，调养伤病是最好的了，看看我这边！”
“我有天山雪莲，看我看我！”
“我有人形何首乌，看我！”收到消息赶来钦天监的秦梓阳看着这一群人，脸色一黑。
“真是乱来！都给我赶走！”
秦梓阳一声令下，钦天监外顿时清静。
只是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被赶走的人们怨声载道。
秦梓阳虽然心里巴不得南初霜就这么死了才好，反正事情都是她那个庶妹惹出来的，自己只要哭上两场就能把户部和国公府抓在手里，然后再迎娶赵莲蕊，三方支持，怎么也能在太后和小皇帝之间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现在南初霜既然没死，他就得把面子功夫做过去。
截住了正从钦天监客房出来的太医院院正，秦梓阳装出十分担心的模样。
“王妃情况怎么样？”
院正捋了捋山羊胡，“王妃这条命是保住了，但身子受损严重，以后怕是不能孕育子嗣了。”
秦梓阳闻言心里一喜，面上差点没绷得住。
“只要王妃无碍就好，子嗣这事先别告诉她，免得影响她恢复。”
挥手让卫一将院正送出去，秦梓阳在客房门外顿了顿确定自己脸上的笑意藏得很好后，快步进了房门，冲到南初霜床前。
能不能在玉玄夜这个师兄面前留下好印象，就在此一举了。
在床前站定，似是不敢相信，然后颤抖着手抚向南初霜的脸庞，却在将要触及时抬手，将南初霜散在脸颊旁边的碎发顺到耳后。
秦梓阳先用满是不敢置信的语气颤抖着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然后立即坚定语气，“不管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我都会让那人受到惩罚，霜儿你放心，等你醒来，就能看见那人受罚的模样。”
最后转为深情，“我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说完就走，毫不停留，满脸要去找南烟柔麻烦的样子。
玉玄夜本来以为自己今日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能被秦梓阳这做作的演戏给惊吓到。
直到秦梓阳都走远了，南初霜都坐起来感叹了一句，“你说这人是不是很欠打？”
玉玄夜这才回过神来。
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玉玄夜看向南初霜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小可怜。
自己这便宜师妹也太惨了吧，身边全是这些恶心的人。
“我侄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景澄教孩子教的挺好的啊，你看梓越，又聪明又懂事。”
“光靠老师可不够，老师只能管课堂上，课堂之下那么长的时间，他又管不到。”
南初霜舒展了一下身体，在这间客房里转了转，边转还边调侃玉玄夜。
“怎么你跟着瑾之蹭吃蹭喝，还蹭人侄子啊。”
“我跟景澄亲如兄弟那个不是吹的。”
就在两人耍贫嘴时，赵掌柜敲响了房门。
玉玄夜把客房留给了两人，自己去厨房吩咐准备吃的去了，走之前还没忘了问南初霜想吃什么。
南初霜经玉玄夜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的午饭还没吃完，不由感慨自己不管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这里，就没吃过几顿安生饭。
摆了摆手，南初霜扔下一句无力的“随便”，就把房门阖上了。
赵掌柜跟着南初霜做到了圆桌边，跟南初霜汇报这件事的处理情况。
“我已经都吩咐下去了，务必把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南烟柔以后翻不起浪花了，只是不知道刘秀玉那边会有什么动作。”
南初霜对于刘秀玉那点儿手段还看不上眼，但总有个跳蚤在那儿跳也很烦人，还是把她按死好了。
“让她做不了动作就好了。”
“先不说她，定窑的烧制情况如何了？”
“定窑第一批颇黎器具已经烧制出来了，但离要求的纯净无暇还有段距离，这批烧制出来的颇黎器具，部分有黑点，几乎都有气泡。”
南初霜点了点桌面，“第一次烧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也不用碎了，让那边挑拣些好看的送到京城来。”
想起以前的小跟班常挂在嘴边的那句“颜值即正义”，南初霜笑了笑，“颇黎器具不能像陶瓷一样要求，对于颇黎器具来说，只要好看就行了。”
赵掌柜记下此事，准备回去就发信鹰。
“商队现在还困在岳峰国没有出来吗？”
想着这几日天气已经回暖了，冷锋过境应该已经过去了，南初霜关心起岳峰国的商队来。
“虽然我们的商队是几个国家的流民组成的，但人都会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怕商队传递信息给宿州军队，岳峰国估计在完成对宿州的劫掠之前都不会放商队出来。”
赵掌柜摇了摇头，也有些担心商队的处境。
“不放出来正好，摄政王已经往宿州去了，你稍后传信给商队，岳峰国的动静直接报给摄政王麾下宿州节度使，让他们行事务必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上。”
听着南初霜的话，赵掌柜觉得心口暖暖的，以前小姐虽然待他们亲厚，但始终主从有别，再亲厚也没有小小姐这样，记挂的第一个不是任务，而是他们这些人的安危。
“小小姐放心，商队一定会保护好自身，为小姐挣更多钱的。”
南初霜觉得赵掌柜十分对自己胃口，他们对于钱财的看法十分一致，那就是挣更多的钱。
“镖局已经压完镖了吧，让他们别在当地接下一趟了，尽快返回京城，我看看镖师的身体素质，再决定要不要扩大镖局规模。”
赵掌柜面犯难色。
南初霜一看就知道自己这话说迟了，“接了新的镖就算了，这趟押完一定回来，我还想趁年节聚齐手下的人一起热闹热闹呢。”
赵掌柜算了算碎叶城到明泽城再到京城的时间，应该能赶得上年节，连忙安慰有些失落的南初霜。
“小小姐放心，镖局赶得及回来。商队那边，摄政王出马定然势如破竹，想必要不了一旬就能回来了。”
“到时候咱们聚雅楼歇业不待客，在楼内好好热闹热闹，小姐给的那些菜谱后厨的掌勺师傅正在钻研改进，到时候大家一起饮酒吃肉，肯定十分快活。”
南初霜本来只是准备认认人，被赵掌柜这么一说，觉得这不就是基地的年会嘛，顿时来了兴致。
“以后咱们每年年节都聚这么一次，每年一会，就叫年会吧。”
“小小姐妙思，以后我们每年都在聚雅楼办年会。”
要汇报的事都汇报完了，赵掌柜询问南初霜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今日没汇报完的就只有这些事了，小姐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回聚雅楼去为今天的事收尾了。”
南初霜想了想，也没有其他的事了，但想起刚刚秦梓阳恶心的样子，决定也要恶心恶心他。
“回去放出我伤了根本，不能孕育子嗣，想要为秦梓阳选两个身家清白妾室的消息。”
想到秦梓阳以无后为由休了自己的打算会被自己搅黄，他肯定会为了免得落个无情无义的名声，不得不来自己跟前卖乖，南初霜顿时觉得开心多了。
赵掌柜被南初霜的古灵精怪可爱了一把，终于明白了艾山掌柜养女儿的快乐，不由得也想找个人成家了。
“小小姐这一招好，人们本来就因为今天的事可怜你了，又因为梁王驱散了卖药的队伍而怨声载道，这么一对比，你就越发显得痴心了。”
“秦梓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断了这些人的财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咱们再多添几个蚁穴，他就别想得以坐上那个位置了。”
想到秦梓阳的结局，南初霜笑得十分无赖，“谁让我弱我有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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