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花底莺语
秦梓阳今晚的行为实在是恶心到了南初霜，现在因为刺客秦梓阳被层层保护起来，南初霜没办法揍他，只好给他添点麻烦了。
火油弹破，里面的油脂流得满书架都是，只是一霎那，整个书房都被火舌舔舐着。
书房里存着许多重要的资料和账册，一时间，所有的暗卫都忙着救火去了，南初霜毫无压力地回到了自己寝居，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衣服还没换好，房门就被冬玲拍响了。
“小姐，府里走水了，你没事吧，我们先出府避一避。”
南初霜慢吞吞地简单挽了个发，这才打开门，跟着冬玲一起听从管家的安排，到后街上避火去了。
站在后街上，看着越来越盛的火势，冬玲不禁有些好奇。
“这火开始不是说只有王爷书房吗？那应该很容易扑灭啊，怎么越烧越大了。”
南初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中想，火油弹里可是加了蒸馏提纯得来的高浓度酒精，水又扑不灭，这不越烧越大嘛。
不过也烧不了多远，毕竟火油弹只有那么大，只能装那么点酒精，烧着烧着烧完了水就扑灭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火势就小了下来，最后只剩不断上升的白色水蒸气，笼罩着秦梓阳的院子了。
南初霜暗笑了一声，跟着管家一起去了秦梓阳身边。
看着秦梓阳几乎青筋尽出握紧了的双拳，南初霜差点儿笑出声来，让你恶心人，这下知道后果了吧。
但她还是得装出一脸担心和心疼，酝酿起泪意，南初霜站到了秦梓阳身边。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秦梓阳一转头，气得赤红的双眼在看到南初霜泪光盈盈的双眼时，愣了一下。
但他还要安排这里怎么处理，也懒得管南初霜，挥挥手让管家把她带走，秦梓阳继续沉着脸看暗卫和护院清理火场，清点损失。
南初霜走之前还不忘给秦梓阳添个堵，泪珠儿扑簌往下落地安慰秦梓阳。
“只要王爷没事就好，这些书册算什么，还比不上王爷一根毫发。”
秦梓阳本来想呵斥她懂什么，那些书册都是他好不容易拉拢朝臣得到的结盟证明，现在没了可以钳制他们的东西，这结盟怕是岌岌可危。
但看着南初霜脸上晶莹的泪痕，还有担心的泪珠不断从南初霜通红的眼眶中溢出，秦梓阳就呵斥不出来了。
甚至还柔声哄南初霜回自己院子去。
南初霜不动声色地搓了搓小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皮过头了，这下恶心到自己了。
南初霜也不多给秦梓阳添堵了，带着冬玲回了自己寝居，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就以给王府祈福的名义，去玉玄夜那里交试题了。
玉玄夜看了看她的理解，觉得她很快就能学到精髓，自己占卜出想要的东西的位置了，又以南初霜能接受的最大强度给南初霜上了一天的课。
在钦天监用过晚膳，南初霜收到了楚汉的消息，原身的胞弟已经送回白云观了，他倒是道心坚定，即使学了五年如何杀人，楚汉也说了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但原身的胞弟还是想回白云观去潜心修道，也洗去自己身上的杀孽。
南初霜念着楚汉告诉他的，白云观主给原身胞弟起的名字和道号，“冷千山，道号怀月，淮南皓月冷千山，这倒是个好名字，也衬他。”
楚汉对于南初霜的出口成章已经习惯了，把冷千山的意愿传达到位。
“他说想见见你，他想知道自己的来处。”
南初霜想了想，反正明天除了学习占星也没有其他的事了，那就趁热打铁，去把原身胞弟安排好。
“那我明天去白云观找他，你可以回瑾之那边了，我这边已经上了正轨了。你毕竟是瑾之身前的红人，老跟在我身边容易招人非议。”
楚汉应了，回去和秦景澄通报后，秦景澄另外拨了一个没在人前露过面的暗卫过去。
于是第二天南初霜转道钦天监，换了玉玄夜的马车上白云观时，对着多出来的暗卫，有些意外。
“瑾之新送来代替楚汉的？”
那暗卫点点头，“南小姐叫我楚荆就行。”
想到秦梓阳和秦景澄截然不同的暗卫命名，南初霜好奇地问了楚荆一句，“瑾之手下得暗卫都是跟着他姓的？”
楚荆这下摇了摇头，“只有亲卫才会得赐楚姓，其余的都是自取名字，由汉哥造册登记就好。”
对待暗卫都如此亲厚，怪不得秦景澄手下的人都如此尽心。
但从秦梓阳那种无所谓的，根本就没把暗卫当人，只是当做工具的命名方式来看，他是凭什么让卫一他们这么尽心尽力的呢。
南初霜心里揣测着秦梓阳控制手下的方法，在下马车之后，顾不得和冷千山打招呼，抓起他的手，就用昨天学到的也实验过准确度的占星之术测算起来。
算出结果的南初霜眼神一冷，冷千山身上有气机和秦梓阳相关，如果不斩断这气机，这批被自己抢过来的孩子，迟早会被这气机反噬而死。
秦景澄下了朝才快马往这边来，因此慢了转道换车的南初霜一步，看着南初霜拉着冷千山面色凝重的样子，他就猜到了是为冷千山还被秦梓阳限制的事。
走到南初霜身边，轻轻拍了拍南初霜的肩，以示安抚，秦景澄低头看向这个坚韧的孩子。
“千山，到梁王手下时，他们是不是统一喂过你们什么药，或者在你们身上种了某些东西。”
冷千山摇了摇头，在秦景澄追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后，苦苦思索起来。
南初霜则好奇的看向秦景澄，“瑾之你怎么知道？”
怕南初霜想歪了以为自己也是这么对待属下的，秦景澄较忙解释道。
“皇室中为了保证手下得忠心，曾经有给手下下药或者种蛊，以此来防止手下反水。”
看着南初霜恍然大悟的眼神，秦景澄继续补充道。
“但我大哥十分厌恶这些腌臜手段，在我们第一次挑选暗卫时就严禁我们这么做，皇室中留存的控制人的药物都被他一把火焚毁了。”
秦梓阳的院子旁边就是库房，昨晚房梁和院墙都被那场大火烤炙，又经冷水一激，这冷热交替之下，已经是摇摇欲坠。
南初霜本来打算趁着这个休整的机会，把自己的嫁妆转移出去，然后就立即提出和离。
但看现在这个情况，她还得留在秦梓阳身边，打探出他控制手下的方法，让冷千山还有这些孩子彻底自由。
说不定还可以用自由，策反卫一等人，让秦梓阳彻底孤立无援。
摸了摸冷千山的头，南初霜微微屈膝，和这个受尽苦难却坚韧不拔的小孩儿对视。
“小千山，要不要带姐姐游览一下白云观。”
冷千山虽然还是保持着那张被训练出来的毫无表情的脸，但眼睛中的期待和雀跃一点儿也藏不住。
说是让冷千山带，但还是南初霜牵起冷千山的手，将他往外面山路上带去了。
两人一路无言，就这么牵着手爬到了苍山的顶端。
望着半山腰云遮雾罩的白云观，南初霜拉着冷千山在山顶的亭子里坐了下来，把魏婉落的事，还有他为什么会流落到白云观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阴沉了一上午的天空终于放晴，也终于有了一点立春的温暖，盛放到极致的梅树上，有黄莺雏语，婉转动听。
在这春日新始的日子里，南初霜听到了一句特别温暖的话。
“姐姐，你也过得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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