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春闱重试
南初霜本来靠着卫一被关禁闭这段时间跟他凑近乎套消息呢，眼看着就要破开卫一的心防了，却因为秦梓阳的调动，功亏一篑。
不过秦梓阳被伏击之后，倒是安分了不少，不再往她寝居跑了，南初霜也乐得清净，专心致志忙自己的事。
在秦梓越春闱重试的决定一出来之后，京城再次聚集了各地的举子。
南初霜看到了商机，邀请云芳姑姑的乐坊在聚雅楼表演了几次。在周游的云梦返京后，更是邀请了云梦，这下聚雅楼在读书人里彻底扬名了。
聚雅楼现在也算是名副其实，聚集的都是文人雅士。
收罗了南越国最好的说书先生后，南初霜和说书先生筹谋了一番，将自己世界的评书和评弹，还有口技、皮影融合到了一起，推出了全新的形式。
在说书先生首演的日子，南初霜特意邀请了秦景澄和玉玄夜，但玉玄夜因为忙着破解诅咒的事，没空来，就推了。
但还有一个跟着出来凑热闹的秦梓越。
秦景澄看应试的举子们几乎都聚集到了聚雅楼里，正好可以让秦梓越自己看看他们平时的表现，就带着秦梓越出来微服私访了。
所以在清场的二楼，正面楼梯交接处舞台的最佳位置上，秦景澄坐在南初霜身边，正盯着南初霜看。
而秦梓越则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楼大厅里坐着的举子们。
因为南越民风开放，民众都可以议论国事，所以秦梓越听了这些举子们对国事的议论之后，心中已经将观点有用的举子们记下了样子和名字。
秦梓越身边还带了对这些人了如指掌的吏部尚书端木知，端木知见秦梓越看向谁，就把那个举子的生平和成绩报给秦梓越。
等端木知都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南初霜示意表演可以开始了。
一声惊堂木，舞台上方突然降下一个纱笼。
二楼安置的玻璃，将光线都聚集在了舞台中央。
说书先生并未露脸，四四方方的纱笼将他笼罩住了，只剩他清瘦的身影，映照在纱笼上。
说书先生这一露影，就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
但众人等了几息，并没有说书先生的说书声，响起的是一阵啁啾的鸟鸣声。
底下坐着文人雅士，也坐着市井乡民。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文人雅士只是好奇地到处观望，想探寻这楼里哪里来的这么多鸟。
市井乡民们也是相互讨论了起来。
“诶，这个叫声是杜鹃吧。”
“还有鹭鸶。”
“我还听到了寒号鸟，不过现在已经开春了，越冬的寒号鸟应该早就飞回北苑去了啊，这儿怎么还会有。”
就在众人都惊奇不已的时候，那纱笼之上，忽然有一五彩的凤凰影子引颈高歌。
那鸣叫声不似任何一种鸟叫，也像是融合了所有鸟的叫声，一时间便把所有的的鸟叫声都压了下去。
但其他鸟叫声并不是没有了，只是稍微弱了一些，但和凤鸣声合奏起来，浑然天成。
一时间，众人都听得入迷。
南初霜也对这位说书先生啧啧称奇，她只是提了一个方向，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一出百鸟朝凤的戏来。
想起自己原来的世界那一首著名的乐曲，南初霜觉得可以下次可以请云芳姑姑的乐坊来演奏此曲，定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话说这一个冬夜，梁王妃见雪地中竟然飞来五彩凤凰，更有百鸟朝拜，心生神往，不由靠近，竟然随着那凤凰，直入仙境……”
开场一出百鸟朝凤，引得听众心驰神往，说书先生见效果达到了，惊堂木一拍，另一道抱着琵琶的曼妙身影也映在了纱笼上。
那纤长的指影在琵琶上一拨，配上轻灵的女声吟哦，说书先生一开口，众人便跟着陷了进去。
“仙境之中，云雾缭绕，更有仙音邈邈，高山流水，梁王妃见飞瀑入石潭，日光下澈，潭中有青莲摇曳，不由走了过去，竟看见……”
说到这儿，说书先生顿了一下，琵琶声也由柔转入幽咽之境。
有心急的听众，已经大声问道，“到底看见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琵琶声忽然转急，正应了那一句，“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说书先生的声音也拔高了两分。
“看见潭边亭中有一散发老者，须发如雪，身着青衣，广袖飘飘，一手持笔，一手持酒坛，笔走龙蛇间，仰头饮酒，不胜潇洒。”
秦景澄看向南初霜，南初霜不解地回望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代入南初霜的画面，秦景澄笑了笑，继续听说书，并没有告诉南初霜，他觉得她做出说书先生话中行为，只怕会更为潇洒。
“就在老者落笔之时，潭中忽然有长蛇飞扑向老者。”
听到此处，众人都紧张地倒抽一口凉气。
说书先生见效果达到了。
“老者放笔拍案，握住震起的长剑，随手一掷，就将长蛇斩成两半，长剑钉在亭柱上，仍然震颤不已，剑身更是嗡鸣有声。”
听众的心，刚刚放下，又被说书先生下一句话给提了回去。
“但那长蛇，竟然未死，蛇头重新扑向老者，老者身边已无利器，眼看就要被长蛇咬住，就在这时，老者随手一拨案上古琴。”
听众本来以为，纱笼之内，会再多一个演奏古琴的，但并没有其他的影子再出现了。
不过古琴的声音还是出现了，还是凄厉的变徵之声。
“那蛇头，竟然应声裂成两半。”
说书先生还模拟出了肉被破开的声音，直听得底下众人头皮发麻。
听到这儿，南初霜鼓掌叫好，这说书先生的功力，确实好过了她的预期。
将桌上准备的绢花花枝往舞台上一抛，底下的人立即明白桌上瓷瓶里插的绢花是做什么用的了，也跟着掷起花来。
不一会儿，就达到了掷花盈台的效果。
一楼的跑堂们一看那些还想掷花的，提着花篮就凑上去了。
那花篮中，是按时令做的杏花绢花，按枝头上的花朵数量不同而价格不同。
这也是南初霜的一个巧思，这绢花打赏可以重复利用，成本比鲜花低多了，打赏的金额与说书先生已经约定好了，五五开。
尽管如此，聚雅楼在打赏上能赚到的盈利也十分可观。
秦景澄也觉得这说书先生说得好，跟着扔了一把七头的杏花下去。
秦梓越则是拿了一枝绢制杏花在手中把玩，看着这要是再多一点香味就可以以假乱真的绢花，比那些宫妃戴的可好多了。
他对南初霜的能力也有些好奇起来，能收罗这么多能工巧匠，绝非一般人。
在叫好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后，说书先生才继续说了下去。
“那老者信步走到亭柱边，拔下长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剑气翻涌之间，竟然搅动一池青莲。”
“青莲片片，绕着老者旋舞起来，老者一边饮酒，一边舞剑，月色皎皎，仙气渺渺，只听老者吟诵道。”
说书先生的声音也变得苍老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读过青莲集的书生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说的青莲居士的故事。
不过说书先生这一首诗还没念完，就有酸儒在底下叫嚣不满了。
“写出这等粗暴之诗，青莲居士真是有违文人静雅之风。”
南初霜最听不得这种自己写不出来，就说别人不行的酸葡萄心理。
“青莲居士这等文武双全之人，不比你弱不禁风好得多，就你这副心胸狭窄的样子，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文人静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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