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背后的用意
秦景澄看待问题或许不会像南初霜那么全面，但是也能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其中的厉害。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两人都不由得摇头叹息。
现在还真不是改革变法的好时机。
“启禀皇上，赵丞相在外边求见。”
刘公公掀起帘子进来回话道。
“快快请进。”
秦景澄搁下手中的朱砂笔，看向门口，赵丞相一身官袍，身形显得很是清瘦。
也许是上次的事情让这位丞相忧虑过度，秦景澄注意到，他的白发比以前更多了。
作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对于身体要求还是很高的！
秦景澄一下子就想到了很远以后的打算，心下有千百种想法，他面对丞相的时候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见过皇上。”
赵丞相微微躬身行礼，他这年纪以及职位，私下见面不用再三拜九叩，省去了很多折腾。
“来人啊，赐座上茶。”秦景澄吩咐道，南初霜批完手中的那份奏折，放下笔，抬头问赵丞相：“丞相大人今日可是为了科举改革之事而来？”
“皇后娘娘料事如神，老臣确实是为此事而来，不知皇后娘娘可知道，皇上自登上皇位之后，其实废帝的旧派势力一直未曾彻底清除？表面上的那些事清除掉了，实际上……更多的人却是隐向了暗处。”
赵丞相说起这事儿，眼底的忧虑之色，几乎浓郁的化不开。
他这些日子暗中留意，蛛丝马迹也不放过，抽丝剥茧的分析起来，这一分析，日子久了还真发现了些问题。
南初霜眉头一皱，说道：“如今隐藏在暗处的废帝旧派势力大部分都已经肃清，丞相大人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朝廷还有很多居心叵测之辈一样？”
经过上次那真假皇帝的闹剧之后，秦景澄可是一口气除掉了二三十个旧派官员。
几乎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娘娘，陛下，微臣说的就是这事儿。”
赵丞相忧心忡忡，认真说道：“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微臣怀疑礼部尚书的事情可能本就是一个局，一个用来迷惑皇上判断的局。”
秦景澄和南初霜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秦景澄皱眉：“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按理来说，礼部尚书为人迂腐，但也还算聪明，不会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除非有人给了他错误的判断，故意怂恿，所以他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冒犯陛下。”
“而背后怂恿的那人，可能就是要推出礼部尚书，让他当替死鬼，也让皇帝以为旧派势力已经清扫干净，不足为虑。”
南初霜听完后，心神一凛，回想起那日的种种不对劲之处，颇觉奇怪的补充。
“我也有这种感觉，那日要将我们置之死地的杀手，功夫比真正的杀手差很多，而且……就带着四十多人竟然就敢做这种事，正常人怎么都不敢这么做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深谙官场利害关系的礼部尚书。
“皇后娘娘分析的极是，臣也是这么觉得的，后来调查，在查抄礼部尚书家中时，微臣亲自去了一趟，发现了些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用手帕子包着的东西，双手奉上。
南初霜将东西接了过来，揭开手帕一看，里面是一些即将被完全烧毁的书信残稿，只剩下一两句：后续已安排好，照计划行事。
至于其他的，零零碎碎只看得到一两个字，完全不知其中意思。
南初霜盯着这书信看了好一会儿，喃喃问道：“这些书信应该是紧急之下才烧的，到底是谁烧的？”
赵丞相脸色凝重。
“微臣是在书房中恰巧听到点动静，所以进去看看，谁知道就看到有个蒙面黑衣人正在偷偷焚烧这些书信，那人浑身黑衣，脸都挡得严严实实，微臣急忙扑灭了火，拿出了书信。”
“我想这个黑衣人就是怂恿礼部尚书造反的幕后黑手，礼部尚书之所以敢像玩闹一般的闹政变，估计是以为这个黑衣人会配合他，所以才有恃无恐，谁知最后这个黑衣人竟是把他推了出来当做替罪羊。”
“丞相，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一伙人故意设了这个局，而礼部尚书也是被人利用了，他们设这个局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朕以为旧派臣子已经全部肃清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秦景澄个人都不好了。
若不是丞相发现蹊跷，只怕他还真以为旧派势力已经不足为虑了。
“没错，所以微臣今日才匆忙进宫，想劝皇上，此时不宜折腾改革，更不适合搞不合规矩的事，未来半年之内，皇上须得以稳固朝堂为主，这才是当前首要之急。”
只有朝廷稳固，各个衙门正常运转，维持正常水平，消磨那些人造反的意志，然后才能考虑其他事情。
“丞相大人说的是，我受教了。”
秦景澄深深点头，解释了一下今日早朝的试探，南初霜笑了笑，缓和气氛道：“你还不知道他这心系江山百姓的性子？一发现有问题就恨不得立刻解决，晚解决一刻钟，苦的都是大越的平民百姓啊。”
听闻皇帝并不是真正执意要改革科举，他这才放了心，笑着附和道：“皇上心系江山百姓，这对百姓江山来说都是一大幸事，希望皇上能继续保持这份赤子之心，大越能否再现盛世辉煌，就看皇上了。”
秦景澄也笑了，三人都心有灵犀的，不再提那个沉重的话题，因为他们知道，水里混着沙子，想要过滤的话，只能稳住，让那些沙子自己沉淀下去。
商量了一会儿政事，赵丞相体力精神都不济了，告退出宫。
秦景澄叫来了暗卫首领，让他去重点调查礼部尚书近日来所接触的人和事，派人暗中盯着礼部尚书即将问斩的那些家人，如有异常及时回报。
南初霜却觉得这样做可能查不到什么了，因为那一派人既然做出这个局，只有两种可能，一来是他们不想再惹事了，于是推出个替罪羊来，好在背后伺机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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