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为
此言一出，会议厅里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谢慕南身上，这让她不自觉紧了紧握着笔的手，冒出了点手汗。
苏齐年：“谢警官，你来说一下这些天遇到的情况。”
她有些忐忑，抬头看对面的纪尘，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别紧张，或许就是这一眼。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三天前，我收到了卓兴的第一条短信，她发给了我一张照片，也就是ppt上的第一张，收到照片的还有我的弟弟，卓同，内容相同。”
“昨天，我收到了来自她的第二条短信，我们的对话内容，”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界面，“所有的都在录音里了。”
顾怀之一只手拖着下巴，“卓兴的情况，我们这里谢警官最清楚了，但是时隔多年，她到底变了多少，我们也没办法知道。”
纪尘：“可她主动找上门来了，那么，我们只有迎战。”
言济也在评判这段录音的真实性，“如果真是卓兴说的那样，那么她对谢警官至少没有敌意。”
“如果是她混淆视听呢？”谢慕南不同意言济这个说法，继续道：“我都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者，就算我和她高中的时候是很好的朋友，那她假死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情，我又怎么算是了解她呢？”
这倒也是。
纪尘收回看ppt的视线，“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收集卓兴和‘科兴’的罪证，并且根据谢警官所说，她在卓兴手上也看到了青狼的图腾，那么联合我们之前破获的几起案子，中间必定有关联。”
苏齐年双手抬起打断他们的对峙，“本来按照规定，谢警官是不能参加这次破案的，但是为着她是那起案子的唯一当事人，了解当年的来龙去脉，我特意和上面申请了，破例让谢警官参加这次任务。”
“谢警官，希望你不要带入个人情绪，大家也一样，尽快侦破案件，还南城一片安宁。
现在还处于案件初期，所以还不需要太多人手，等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再调集人手。
谢慕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任务都有干劲，因为她和卓兴的关系不一般，局里要对3·25案重新定义，于是需要给她和卓同重新做一次笔录。
下午五点半，卓同来到市局，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谢慕南远远的看着他，亦是看到了当年还在警校读书的她和纪尘。
卓同走过来介绍了那位女生，“云垚，我同学，今天她家没人，我就一起带过来了。”
不等她反应，云垚就主动打招呼，“姐姐好。”
谢慕南点头，视线上下扫了一眼小姑娘，一双眼睛大大的，额头前面飘着点刘海，头发不长不短，个子比她稍稍矮了一点，大概167。
不错。
谢慕南：“没事，很快就完事了，麻烦你稍微等一会，或者如果你有作业的话，等会我给你找个休息室你写会作业，结束后我让卓同带你吃过晚饭再送你回家，你看可以吗？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你的父母说明一下情况，省的你回家不好交代？”
这听的云垚一愣一愣的，不亏是刑警，说话有逻辑也就算了，一言一语中都透露出负责，安排的很妥当，不知怎的就对这个姐姐没有那么胆怯了。
“啊，有作业的，没关系，我爷爷知道。”
他们跟随着谢慕南进入市局，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警徽，然后谢慕南把她安排在了一层的一个小的休息室，叮嘱她，“这里是市局，和外面不一样，等会我会给你倒一杯水，如果要上厕所现在就去，我们走了之后就别出去了，不然出了乱子就不好了，知道吗？”
她盯着谢慕南的一身警服和她胸口的党徽，不免生出一些敬畏之心，让她以后也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向往，她回答：“知道了，我不会乱跑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我手上的通讯设备交给您。”
谢慕南：“那倒不用。”
二层，刑侦支队队长办公室，顾怀之和苏齐年都在。
要知道，这三大人物可是南城公安响当当的扛把子，破案率杠杠的。
“卓同学，谢警官坐。”苏齐年坐在纪尘原来的位置上。
他们在他对面坐下。
苏齐年：“别紧张，这只是一次很简单的问话，把你们俩放在一起是因为时间过去的有些久了，你们俩一起说我们可以通过你们的口述确认前后的重叠率，从而重新记录。”
两人点头。
“首先，你们确定你们到的时候卓兴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这点卓同当时小，不知道正常，但是谢慕南绝对清楚，“我到的时候她就躺在地上，我探过她的鼻息，确实没有，后来送到医院，经过抢救，确认死亡。”
苏齐年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中间的过程，“那么，冯雅兰他们那一批人你们知道多少？”
卓同：“我养父早年在外面欠债，冯雅兰的父亲是他最大的债主，为着这层关系，他们看不惯我姐很久了，明里暗里的给她找麻烦，之前还找到过家里，后来被辖区派出所发现，进行教育之后才有了好转，但这也仅仅只是出了学校的。”
谢慕南紧接着他后面开口：“在学校我基本和她在一起，而且我身手比较好，只要卓兴和我在一起，基本不会有人找她麻烦，而且放学一般情况都是我爸来接我们，把卓兴和卓同送到家之后才会离开，至少这段时间我可以肯定冯雅兰和她没有接触。”
这让询问陷入了僵持，那么中间到底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卓兴又有什么本事让科恩如此信任，贩毒的人一般制毒不吸毒，这是他们那个圈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纪尘：“卓同，你仔细想一想，那段时间你姐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或者有没有你不认识的人来过家里？”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还是保持着一副沉着的样子，但是手却紧紧握着两侧的扶手，眉头紧皱，努力的在脑海里思索。
片刻，“高三之前都很正常，正常放学上学，然后做饭干家务，有时候我空也会帮着分担，但是上了高三之后就不太一样了，她收拾完碗筷后出去丢垃圾，平常只要五分钟的，那段时间要半小时，我问她去干嘛了，她就说是碰到了熟人聊了聊天，而且每次出去都能带东西回来。”
顾怀之对这个很警惕，像是猜到了袋子里是什么。
纪尘：“出去是每天都出去？有规律还是没有规律？”
卓同摇头，“没有固定的时间，但是一周一次肯定有，有时候次数多一点，大概一周四次。”
顾怀之继续问：“你姐姐拎回家的东西你有没有看到过？”
“没有，但是是黑色箱子装的，我听不到声响，无法判断里面是玻璃还是什么别的。”
好了，前后一衔接，差不多他们心中都有了答案。
苏齐年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听说你前些天刚刚被军校录取，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影响你，你该上学上学，别的交给我们，要是卓兴再联系你，你切记切记，不能独自一人去见她，有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们，或者直接联系谢慕南，这点错误我们不能犯，更加不能冒险。”
卓同答应了。
这次询问用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谢慕南和纪尘把卓同送下去。
快七点了，他们也早过了下班时间，云垚还在休息室写作业，卓同调整了下心情，走进去，见着少女还在为一道数学题苦恼便问：“又是哪题不会了？”
云垚指了指试卷，卓同抽过来看了两眼，再把试卷重新放到她面前，“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加一条辅助线，然后设点f……”
写完后，卓同替她把东西放回书包，“回去再写，明天是周末，上书店我教你。”
出去的时候谢慕南和纪尘正站在外面，连警服都换好了，“一起去吃饭吧，现在大晚上的，吃完我们把你们送回去。”
把云垚送到小区门口，卓同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就陪着她进去再出来。
谢慕南看着那幅温馨的画面问纪尘：“头儿，你看这像不像我们？”
纪尘的两侧嘴角上扬，其实，他早就想到了，“像，但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纪尘义正言辞的说道：“他们早恋，我们可不是。”
“……”小气鬼。
五分钟不到，卓同就出来了。
车子缓缓驶入车流，“卓兴真的回来了？”
少年的语气没了之前的镇定，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对着卓兴也不再称呼姐姐，因为他的信仰，不再支撑着他对卓兴的认知。
纪尘说对。
谢慕南开了一点窗，“小同，我见过她了，她不是你姐姐了，她变了很多，变化大到——我都不认识她了。”
在外人眼中坚强，勇敢的谢警官在此刻，声音也带上了疲倦，她已经过了不敢相信的那段日子，现在知道真相反而更加冷静了。
纪尘心疼她，在红灯间隙，大掌包裹住她的手，给她温暖。
卓同低下头，“她以前，真的很好，很好，我们干什么都在一起，哪怕是被追债，她也挡在我前面，我那时候很期盼着长大，因为只有我长大了，我才能保护她，才会成为她的依靠，可是现在……”
“我承认我有点白眼狼了，姐，我突然，不想叫卓兴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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