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为
这一声吼给纪队长吓的，差点窜起来，谢警官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降降火，那张脸由白到红，把手放在胸口拍了拍，暗示自己：他现在是伤员，我不生气，不生气。
在一旁站着的纪队长不知所措的想个一年级上学迟到的小学生一样，“那个……一咪咪小伤，小伤！”
“那大伤是什么？要你躺在医院里，医院让我去签抢救书的时候才是大伤吗？”谢慕南一双眼因为气急变得通红。
难过，愤怒。
纪尘不顾她的抗拒，把她搂到怀里安抚，“对不起对不起，宝贝，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说的，案子急，这个案子你又花了那么多心思，我不想让你在为它劳心了，”捧起她的脸，谢警官死命不抬，还往他手上拍了一把，纪尘以为她还在生气，“别生气了？好不好？”
谢慕南哭的几乎颤抖，脸埋进他的胸膛，那一刻，纪尘身上的血腥味，才是真的浓烈，“我是急，我是很想现在就破案，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要让你好好的，你受伤，我很难过，我每天都想让你好好的出警，平安的回来，我每天脑子里除了案子就是和你的未来……你要出点儿事儿，我怎么办？”
“我怎么办呀……”
“我想你好好的，好好的呀！”
纪尘的心顿时像是被怎么揪了一下，像一股麻花一样卷在一起，紧紧的拥着怀里的人，像是要把她揉进去一样，这么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眼睛红的也不像话。
他们在无形之中，都成了对方最需要的人，最爱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重新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因为不那么做，这个世界上就会多一个悲剧，他身上的这身衣服，就失去了意义。
他唯独能够答应的就是，不管怎么样，他活着回来！
笔录交给了邱泽整理，谢慕南带着纪尘去军区医院处理。
为纪尘处理伤口的医生是陈笑笑，谢慕南认识。
陈笑笑是胡浅夏原来在军医大学的同学，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医术也非常不错。
陈笑笑看了一眼情况，皱着眉头和谢慕南说：“现在血液已经干了，衣服和他的皮肤沾在了一起，我现在要把他剪开，你们看可以吗？”
“可以。”
她毫不犹豫。
当手术剪把卫衣剪开的时候，他们才看见里面是怎么样一副惨状，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周围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堆积在旁边，但是真正受伤的地方还是在渗血。
陈笑笑只能先用湿的纱布把周围的血液都擦干净，然后消毒，“这种情况要缝合处理，伤口有点深。”
“打麻药吗？会不会很疼？”谢警官焦急的问了两个问题。
纪尘知道她很紧张，就朝着陈医生笑了笑，转头对着谢慕南说：“没关系的，别紧张。”
“你缝吧，我不怎么怕疼。”
陈笑笑：“行。”可真行，我值班我容易吗？还要给我来顿夜宵，我不饿！不饿！
缝的时候，纪尘一只手拽着椅子把手，另一只手覆在谢慕南的眼睛上，质疑不让她看，这期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额角上全是冷汗。
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疼呢？
只不过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好了吗？”
随着剪子的一声“咔嚓”，“好了。”
谢慕南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他，那件衣服被剪坏了，等等去外面看看垃圾桶给扔了就好了，反正也穿不了了。
拿着单子去缴费，陈笑笑交代，“这半个月不能吃辛辣的，也最好不要吃有酱油的东西。”
嗯？
那她怎么办？
悄咪咪的看向自家老公，指着自己，“他说的你不能吃，没说我吧？”
终于纪尘展现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知道了，你不用陪着我，你吃你的。”
谢警官被他牵着走了一路，想了想之前自己受伤的时候，纪队长也是陪着她吃了一个多月的“清粥小菜”，自己这样也不太厚道，决定舍命陪君子，心一横，闭着眼，“行吧，我觉得陪着你吃！”
“不用，饿着你，你还不得找我麻烦？”
“噢！你现在嫌弃我麻烦了是吧，”谢慕南故作生气，指着自己，“行吧行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之前还说什么，哎呦，我不会嫌你麻烦的，现在就受不了了？”
纪尘知道她在开玩笑，也没说什么，就是笑笑。
这种感觉很好，真的很好，有人管，有人闹，再也不会冷清，也不会孤单，有谢警官的家才是真的家。
两人一天忙到现在，也就吃了一顿早餐，还好小区门口的菜场还没关，可以去买点东西。
不能吃辛辣，也不能放酱油的话，除了馄饨就是饺子了，买点馅儿，然后买个土豆炒个土豆丝，番茄炒蛋也吃腻了，来个玉米粒炒青豆。
一边还有水果，再做个水果沙拉就可以了。
刚开门就推着纪尘去洗澡，在外面一天了，还打了架，得洗干净点儿。
“玉米粒，肉沫，哎！直接做猪肉玉米馅儿的饺子不就好了吗？这样还不用炒青豆了，但是没有买饺子皮啊？”
凌晨两点半，这份工作日夜颠倒，不会有固定的假期，也不会大富大贵，有着的就只有责任。
可是这份责任更多的，是对着陌生人。
取了两大杯面粉，调了一个面团子，干成一个个小圆团，用擀面杖擀成合适大小的饺子皮。
其实也就是那样吧，大的小的都有。
也没有放酱油，就用盐调味。
包起来什么样的都有，谢警官脸上还蹭了两块面粉。
看着锅里的一锅子饺子，虽然长的不咋地，但是还是想要由衷的夸夸自己真厉害，人生第一锅从里到外都是自己包的饺子。
等会纪尘不吃完就死定了。
就这么美滋滋的想着，谢慕南腰上一紧，肩膀上搁了一个下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做了什么？”
“猪肉玉米馅儿的饺子，但是……”虽然刚刚自己想着很拽，“卖相不好看……”
“你不许嫌弃！”
纪尘凭着身高优势往前探了探，确实大小不一，轻笑了下，又把下巴放回去，还顺便在女孩儿脸上亲了一下，“挺好看的啊。”
“反正不好看你也得吃了。”
“遵命——”
隔天早上，他们可以迟一点再去局里，至少现在有突破点了，而且有安排蹲点的人。
可到了十点钟，谢警官还是一躺不起，想个无赖一样，嘴里嘟嘟囔囔的就是不肯起来，“我不起不起，还想睡觉。”
任凭纪队长哄了哄，最后答应等会给她买冰淇淋才勉勉强强的答应再睡五分钟再起。
还好她是个守信用的人，说是五分钟就是五分钟，十点半就到了局里。
顾怀之也刚刚到，陈双是个孕妇，所以今天是双休日可以不用来，一般外勤也不用出。
顾怀之看到他们还故作惊讶的样子，眉头一挑，“这么早？”
纪尘当然知道他在调侃，漫不经心的回答：“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来，你可以直接下岗了。”
“交换一下昨天的笔录？”
“召集人手直接开个会吧，昨天那么一出，现在他们再出手也要谨慎再谨慎了。”
顾怀之点头。
办公室现在还没有人，一部分人出去出外勤，另一部分人就是昨晚加夜班的人还在休息，下午才会到。
顾怀之拿着昨天的电子笔录过来，“和前面有几个案子有不相同点，第一：‘科兴’并不是每一个集团内部的人都是有青狼图腾的，只有被他们选中的猎物或者供货商以上级别的才会有青狼图腾，而这些人的图腾都是纹上去的；”
“第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具在‘层林山’上的无名尸是是他们集团内部的一个惩罚手段，只有背叛才会采取这个酷刑，注意，不可能是卧底的警察，因为一般对于他们而言，警察本身就是外部人员，对于他们有另外一种刑法。”
纪尘：“这么一说，李可欣也很可疑，我总觉得昨天她的审问虽然说把她为什么要去川城说清楚了，但是她始终对于为什么要上那辆车的理由很模糊，她是一个吸毒人员，所以她需要毒品来源，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她就是‘科兴’集团内部的人？我想了一晚上，最后想到了一个前后都说的通的。”
“她是一个设计师助理，所以她对于艺术方明肯定颇有建树，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之前小店香烟的外包装，就和她有关系？”
顾怀之摸了摸下巴点头：“确实，因为那个包装真的很特别，最主要的，她是了解冯雅兰的人。”
谢慕南听完他们扣了扣指甲里的脏东西，把抖在裤子上的拍掉，突然之间有点懊恼今天为什么起的那么迟，都没有剪指甲。
他们被这个动静吸引，看着她
顾怀之：“嫂子，您干嘛呢？不发表一个意见吗？”
这声嫂子可把她吓一跳，说句实在话，虽然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家属都叫“嫂子”，但是呢？谢慕南和他们是一伙的，所以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叫她“嫂子”。
“干干什么？你们商量就行了呗？我和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才没有发表意见来着。”
她还挺无辜的。
纪尘也是护短了，立马帮着谢慕南说话：“她这人就这样，没意见的时候就不发表言论。”
“哦～那你和陈又又还挺像的。”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李可欣肯定要二审，这人肯定是不会放出去的，放出去他们就要提高警惕，想要再抓回来就难了。
下午进行了李可欣的二审，谢慕南和她比较熟悉，所以纪尘就站在外面的监控室里，谢慕南做主审，陆珩一做笔录。
“李可欣？算了，问了也白问，我俩高中同学来着。”谢慕南的审问思维一向清奇。
纪尘：“……”
“现在是你的第二次审问。”
李可欣今天多心理状态和昨天不同了，她开始害怕了，“为什么要再审我一次，昨天你们该问的不都问过了吗？”
谢慕南：“当然是你不那么简单，才多问几次，不过，你要是这次还是那么支支吾吾，不说实话，那就不止两次，四五六七次都是有可能的，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所以，你最好给我好好的回答。”
这是无形之中的警告和奉劝。
李可欣要从椅子上弹起来，但是被附住了双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有什么资格审问，你们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保护别的人，当初那些人最看不惯卓兴，难道你不知道吗？”
暴露了。
谢慕南马上接上，“我都还没提过卓兴，你怎么就知道我接下要问什么呢？他们接下去的目标是谁？”
李可欣颓废的瘫坐到后面的椅子上，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九年前自己做的一桩错事会蔓延到今天。
“三个月前，我和往常一样下班，路上被一个带着口罩的人劫持了，我很害怕，他们把我绑到一辆车上，我的眼睛被蒙着，一上车就被摘掉了，那天，我看见了——卓兴。”
“她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穿衣风格，还有外貌棱角，变得很漂亮。”
“她强行的给我灌毒品，她告诉我，如果说要戒掉比一般的会难很多，哪怕是你们把我关到戒毒所里也没用，我必须每次都要去一个地方拿，位置每次都不同，我尝试过，我真的尝试过，我不要，但是很难熬，那种感觉就像是临近死亡，各种器官都被揪住一样疼。”
谢慕南抓住了一个点，“每次给你送货的人都
是一样吗？你如果没去拿第二天他们还会给你吗？”
李可欣：“不一样，如果我不去拿，第二天我的门把手上就会多出一个袋子，袋子里面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上我，明明当年动手的不是我，为什么我会遭受这一切。”
谢慕南忽略了她的崩溃，“他们有没有让你设计过香烟外包装？”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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