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生与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br>广州昨天开始大规模核酸检测，希望大家身体健康。
今天心情好，多更一章。
每天除了工作以外，就是在看书。最近想一鼓作气把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读完。结合当下的现实生活，你不得不感叹王小波是一个善于观察和总结的人。
祝大家生活愉快，五一都能快快乐乐的出游！（虽然我讨厌调休）
又过一月，天气已然转冷。大雪开始光顾这片土地，雪白蓬松的霜晶开始慢慢地出现。如南的病也好了大半，她仍然是住在逍遥院，今日也准备辞行，回到自己原本该住的地方。
“承蒙翁妃娘娘解救报答。如南感激不尽。”如南例行的在辞行前向翁妃辞行。“别这样说。这种事，是本宫必要管的。你这次回去，也该好好照顾自己。我前几日已叫我的掌事宫女又□□了你的宫女一番。伺候你的人到底太小，很多规矩还是要长者理一理，才知道要怎么做。”如南的笑真心了几分，道：“也是该谢谢娘娘，做女官时便听说翁妃娘娘底下的人礼数最为规矩。这下好了，她们三个这回要超过奴了。”“你可别这么说，只不是是举手之劳罢了。”
“天色尚未暗淡，奴趁着天色尚早，便先回去收拾。等到以后有空，再来拜访娘子。这经书，是奴在养病时闲暇抄写的，听闻娘娘常年修道，便赠与娘娘。希望娘娘不要嫌弃奴字迹丑陋。”“好。有劳你有这份心。赶紧回去吧，这么大个院子，收拾也要些时间。”
如南从翁妃宫中出来，便看到站在一旁的三个女孩。被翁妃身边的老宫女□□过，三人周身的气场沉稳许多。千千上前扶过如南道：“娘子。行李已经打点收拾好了。翁妃娘娘赏的东西也一并收好了。”
如南点点头，道：“好，回去吧。”
这次的逍遥院中，没有了作威作福的田氏，那些狐假虎威的仆人们，血也早已在暗沉的土地上流干了，变成了一块肮脏的暗沉污渍。而如南的心情并未随着田氏的伏诛而变得轻松，她实际上，有些迷茫。未来的路在哪里呢？我今后的人生，又该去往何方？然而纵使未来迷茫，当下的生活仍要继续。
在逍遥院门口，等候她的内侍向她行礼，道：“逍遥院已经打扫干净了，娘子等会进去便可住了。田氏的痕迹已经打扫的一干二净。”
如南点点头，矜持道：“辛苦各位。”
“哎。”内侍弯腰道：“同时，照着皇后娘娘的指示，田氏昔日克扣您的俸禄，还有田氏东西换回的银两。一共五十五两，都在这。”
嘟嘟接过银袋，打开给如南看。如南见袋中都是雪白的雪花银，并有几串铜钱和碎银子。点点头，从袋中取出几串铜钱，并着几角碎银子和一枚银两，递给内侍道：“劳烦大大，替我添置些梳妆用品、瓷杯器皿和女红布匹、日常用具。我东西少，又马上年关将至，少不得到处都要添置。大大便帮我一起安排了吧。剩下的银子，便请大大和小徒弟们喝些酒水。”
“哎、哎、好的！娘子放心，洒家一定帮您！”内侍的笑容真心了些。“天色不早了，大大也早些回去吧。夜里起风了，可冷。”如南说道。“如此，那洒家便先行一步。”
等到如南回院两日后，侍寝的消息便如期而至。
知道这是身为嫔妃的义务，可作为一个女子，不免还是感到紧张。
跟着内侍进入了凤鸾春恩车，车子外鎏金的铃铛叮叮当当在大道上作响。如南由仆人伺候、沐浴、更衣、略湿薄妆，便进入了冷杨正勤的寝殿。
眼前的女子，身着乳白色接近透明的薄纱。纱裙层层叠叠的将身躯笼罩，儒裙胸口处是绣着荷花的抹胸用几束红线固定，唯有肩头的薄纱透出肌肤的肉色。她头发全部向左挽起，呈一个倒着的粽子形状。头发前面，一朵盛开的木芙蓉花将青丝固定。她面容不算美艳，顶多只能算作清秀，但胜在年轻，肌肤沐浴过后透露出的热气同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冷杨正值盛年，何曾见过人暮沉的模样？也许是永远自有新人来。他走上前，问道：“庆良人？”那女子屈膝行礼，回道：“正是奴，官家。”冷杨点头，伸手摘掉那朵固定的木芙蓉，任由她的头发倾落到肩头脖颈。
红烛颤颤，自是春宵一刻。
今日晨昏定省后，陪着如南一同前来的是畅畅。畅畅的伤早已好全，她又是像只皮实的猴子一样，每次出来都上蹿下跳的撒娇兜上一圈才肯回去。如南也是服了她，虽说二人身份上是主仆，但如南心里把三人当作半个妹妹，也就由着她。
“娘子，我昨日听嘟嘟说，上林苑的梅花开始冒尖了！今日天色还早，我们去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光秃秃的树杈子上刚刚冒了点花尖，你不如等到开年，到时候开花了再去看。”
“开花了，那其他的娘子肯定也会呼朋引伴的来赏！若是碰到哪个、踩到哪个，又是麻烦！不如现在就去看，也让我想想开花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你呀，定是昨日听到了嘟嘟说我带她晃了一圈，自己心里也痒了！”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却听到后头有人喊了一声如南的名字。如南回过头来，却是惠君在不远处。等到周围没了宫人，她提起裙摆快步跑来。“可有好多天没见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如南赶忙扶住她，道：“你这样没规矩，要是给谁瞧见了，可要在背后嚼舌根了。”“所以我不是趁着没人才赶紧跑过来嘛。”惠君满不在乎道：“你呢？打算回去阿？”“打算去上林苑看看梅花尖。”如南答道。“梅花尖？这有什么好看的？”惠君诧异。“这个你就要问问畅畅了。”
畅畅一看是惠君，一改之前在如南面前嬉笑，变得矜持了起来。
“下次她再调皮，我就叫你过来治治她！”如南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说道。
“娘子！”
“有空吗？一起走走？”惠君问道。
“可以。”
二人走到尚未有花朵绽放的花园中，相顾无言。一旁的宫女们看气氛不对，一起悄悄的远离了。“这次的事，我想，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抱歉。”惠君道。“道歉？为什么？”“若不是我太过沉迷于陪同官家、若不是我以为你心情不好闹脾气，等着你缓过来。也不会让你让晓晓冒险出来找我了。”
如南摇摇头，道：“我的确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事情都过去了，田氏也获得了她应有的惩罚。况且，若不是你，我还走不出这困局。”
“可”
“你就是想得太多，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而且经过此事，也让我明白了在宫中存活的道理。”如南握住惠君的手。“做宫妃和做女官，到底是大不相同。如今木已成舟，我只愿你我好好活在这里，以期来日。”
凝颜宫
“没想到新人一时厮杀，结果却被个庆良人生生压了一头。也不知道那位懋顺华是个什么表情。”
“哎呀，也是人家命里有时终须有，若不是和田贵人住，哪里会有这样的好运。”
“我看姐姐是昏了头，你也找个田氏，说不定位分也能升上一升呢。”
“就你嘴贫！”
“好了！一个良人就值得你们说上一下午。你们没有别的事可以说么？”
坐在上首的女子出声打断了底下越来越不着调的调笑。众人连忙噤声。
“娘娘，也不是这个理。现在新人都拼了命似的在官家面前讨脸，我们这也是在为娘娘您看看有什么好苗子呀。”底下一个宫妃出声道。
“她？我怕是未必？田氏被揭露看起来像翁妃意外发现，实际上处处都透出蹊跷。”蒋晨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额头道。“怕是你把金山捧到她面前，她都会不识好歹。”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为何蒋晨对庆良人印象如此之坏，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的良人、和一个如日中天，前程大好的嫔，选择是无需考虑的事情。当下便有那反应机灵的顺着蒋嫔的话开始往上攀附：“娘娘说的对，这庆良人不声不响的，一下子成了新入宫嫔妃里第一个晋封的。可见其心思深沉。”“是了！我还听说，这庆良人曾经偷偷摸摸在她住的院子里栽种不允许栽种的植物呢！”众人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蒋嫔的脸色。见她脸色稍缓，便以为自己说到了蒋嫔的心坎上，于是便更得意地叽叽喳喳。
“小姐若是不耐烦，下次不要请她们就好了。”安勤拿来牛乳茶，心疼道。
“有些事情，就算是讨厌，也要进行下去。就比如和她们的社交。”蒋晨摊在椅子上动也不动，道：“世家笼络，靠的是社交和必要的好处。空有尊贵的头衔，让人看不到好处，人家如何肯站在你这边。”
安勤不语，她本意只是心疼。心疼自家小姐整日要和那群庸俗的俗物在一起。可是心疼归心疼，这些事情却是她必须要做的。
如今世家嫔妃在宫中需团结起来，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和家族的荣光。而现如今，宫中世家嫔妃，算上远房旁支均以喜妃为首。可就连安勤也知道，喜妃此人野心勃勃，是断不可能任由其他人同她平起平坐的。所以若等到世家胜利之时，入宫为妃的世家嫔妃，也就是喜妃和蒋嫔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内部权力的角逐。
若是蒋嫔矮喜妃一头，便是蒋氏一族矮元氏一族一头。此役涉及家族荣光，同为天之娇女的二人，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于是从现在开始，除了二人共同的目的以外，便要积攒远胜于另一人的实力，才能在日后胜算加大一成。
现在的蒋晨，论势力仍然弱于喜妃，可安勤相信，自家小姐只是暂时处于下风。归其原因，便是蒋氏一族人才济济。蒋晨父亲所在的康国府中，并不只一位美丽高贵的嫡小姐。蒋晨其母铮悦郡主虽然没有诞下男丁，却诞下了三位美丽高贵而大方的女儿。这也是蒋晨在争取世家权力之时，仍然对喜妃忍让的底气。
虽然母亲没有诞下继承康国府的弟弟，但是家中生下男丁的小妾，一开始便被母亲牢牢掌控。生下来的小孩一早便被母亲抚养。若是日后这个弟弟不领情母亲的养育之恩，他的几位姐姐便不会放过他！
三个嫡出的小姐，一位入宫为妃，另外两位长大后或联姻豪门功勋、或嫁入有前途的青年才俊。所有的结盟关系，都没有婚姻来的牢靠。这也是蒋氏一族的底气，也是蒋晨的底气。她的两个妹妹，蒋曦和蒋玥，一个明朗大方、一个温柔沉静。个性不同，唯一的相同点便是同自己一般的美貌。
而反观元氏一族，只有喜妃同她的哥哥二人。虽然她哥哥富有才略，心机深沉。将旁支制服得服服帖帖，可人丁终归不兴旺。一人联姻所得的好处，又怎么比得过三个姻亲带来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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