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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六章


这日李梨接到朝庭来信,信中已说明委派来此的刺史,在一月后即刻上任。他收起信件脱下官袍,对一旁的王深说道:“陪我出去一趟。”

        说完便走入内室换上一身玄色襕衫长袍,面目肃然的出府,王深见状立刻跟上。两人骑马来到郊县的山中,快看到一座坟头时,李梨下马说道:“我一个人过去,你在这里等着。”

        这山中葬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对李梨有知遇之恩的厉棠—厉府唯一的大小姐。李梨扫视着整洁的墓地,看来厉家的人在她死后并没有忘记,还时常来打扫清理,顿时放心了不少。

        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墓碑,心道:生前你总说自己是女儿身,很多东西要靠自己争取,活的很执着很累。如果你在天有灵就知道家中的人还是想着你,所以别再执着,愿你来生做个快乐健康的有用之人。

        心中的喃喃之语念完,这碑已被他擦的十分干净,若不是天阴的情况,指不定太阳一洒,这碑上还会闪出光花呢。

        满意的收好手帕,这时王深赶了过来,递给他一个篮子,李梨看了眼满篮子的东西,不由的轻声道:“看我都忘了,幸好有你想着。”

        随后他在墓前上了香磕了头,奉上水果糕点,瞥了一眼瞧见篮中还有一壶茶,转头望了眼王深,见他对自己憨然一笑,说道:“不知公子要待多久,所以备了壶乌龙茶给你。”

        李梨笑着摇摇头,在她墓旁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喃喃道:“有这小子的好意,看来得陪你聊会儿了。”

        厉棠的墓在半山腰,这里就是厉家的祖坟,站在这里望去,山下的景色一览无遗。李梨像似和她并肩坐着,双眼凝视远处,说道:“你看整个山景都你的脚下,算不算高呢?”

        一阵微风拂过,片刻后他自问自答道:“当然不算,这里只能看到晋江县的山景,而你的心愿是纵览天下。”

        拿起茶壶倒了两杯乌龙茶,一杯洒地上,一杯自己喝,说道:“说真的,我打心底里佩服你,并不单单为你的学识才情,更多的是你在官场中也游任有余,厉末青能上一级官品,全靠你在幕后帮他运筹帷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又道:“现在厉家失去了你这位谋划大师,未来可以说前途迷茫。”

        浅浅的咀了口茶,像似立誓般不容置否的说道:“我不仅会如你所愿走到权利的颠峰上,还会誓死保护厉家,永不负卿。”

        李梨饮尽杯中水,一手砸了此杯,杯碎之声清脆有质地,像是一道誓言成立般。此时有一人走到他身旁,李梨低着头从那人脚上的布鞋一路看到他的脸,才说道:“原来是厉大人。”

        “李大人不必见外,叫末青就行。”厉末青浅浅一笑,给妹妹上了柱香,感谢道:“大人情深义重,舍妹虽早逝却也是有福之人,能得到李大人的记挂。”

        “厉棠对我有知遇之恩,这辈子没齿难忘,来看看她也是应该的。”李梨站了起来,不在意的说道。

        “舍妹这辈子太聪明才会英年早逝,只希望她来世活的自在些、阔达些。”厉末青看着碑由衷的说道。

        李梨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天色不早,还是下山吧。”

        说到这里,厉末青立刻回应道:“晋江的案子已结,李大人准备何时回京复命?”

        “这个不急,等过两天我想回石狮县一趟。”李梨目光转向远方,语气中无不怀念的道:“好久没回家了,不知老宅还在否?”

        “那这两天就在厉府住下吧,棠儿生前建的院子清静无人打扰。”厉末青竭力邀请道。

        其实也不用他多费口舌,李梨便点头道:“嗯,那间大书房可还保持原样吗?”

        “都没动过,一切完整如初,除了派人天天打扫清理外毫无变化。”厉末青没想到李梨这么快的同意,立刻顺着他回应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就在府上叨扰两日。”

        “哈哈,请。”

        厉末青是驾着马车来的,李梨见到时便推辞道:“我还是骑马回去吧。”

        “那厉府上见。”厉末青不勉强,横竖李梨已同意住在府上,这才是正经事儿。两人分别,李梨看着厉末青的马车行远,才和王深上马。

        两人行驶中,王深突然说道:“公子,这厉家二少爷与厉小姐是同母所出吗?”

        “噢,为何有此一问啊?”李梨挑了下眉,好奇的问道。

        “感觉没厉小姐厉害,这二少爷的心事全写在脸上,一看便知。”王深不假思索的说道。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你还会看人啊,看来有些事和人也全不能按古人说道的‘朽木不可雕也’,我家深儿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李梨大笑,还不忘调侃他道。

        “公子,我就是把心里话说给你听,就算不对也不能这么嘲笑我吧。”王深瘪了瘪嘴说道。

        “我那是夸你呢,全被你说中,所以说我们深儿厉害着呢。”李梨见他一脸委屈相,便认真说道。

        “真的啊。”王深立刻脸上笑开了花,把刚刚的委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说别人简单,自己就是一个透明人,为一件小事前后一秒大变脸,哎!李梨心中一叹。眼看已到晋江县城上,李梨嘱咐道:“这两天我们住厉府,今日的话可别再说了,知道吗?”

        “明白!”王深虽然单纯,但绝对不是长舌之人。

        两人在厉府门前下马,见坐马车回来的厉末青已等在那里,见李梨来了忙上前请他入府,边走边说道:“李大人随身行李是否还在府衙?我派人去取来。”

        “好,有劳末青了。”李梨也不推辞。

        再度回到厉棠的别院,犹如回家般的亲切,从错落有致的庭院走到能与藏金阁媲美的书房,李梨顿时兴奋了起来,埋在心底的往事一幕幕的重现在眼前。

        两人入座,婢女端上茶水退下后,厉末青瞧他满意的样子,便说道:“一切如旧,往后大人若想回来,厉府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着。”

        李梨环顾了下四周,端起茶杯轻咀了一口,客套的问道:“最近公事上还顺利吧?”

        厉末青被问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一切都还顺利,只是有一件事挺让人头疼的。”

        “噢?何事让你头痛,说来听听。”李梨并不在意,随口问道。

        “石狮县离南诏很近,几年来有很多南诏人侨装打扮潜入大京,开始还挺隐蔽,随着皇上想与诸国修好消息一传出后,很多当地的知县对边境百姓的查防便不那么严了。”

        厉末青说着事由,还没进入主题被李梨领悟,直接打断问道:“目前有多少南诏人混入石狮县,可有相关数据?”

        没料到他领悟力如此强,还来不及反应只能怔怔的回道:“目前尚未有数据,但下官知道不止石狮县,只要南疆边界的各个州县都有类似情况。”

        见李梨认真的听着,他便继续说道:“自皇上对邻国开放以来双方都有出入,若正常说来也不妨事,但下官凭直觉认为南诏人不可信,需上报情况给朝庭才行。”

        “那为何不上报?”李梨疑惑道。

        “大人也知依下官的品级,最多只能报给尚书省户部,由户部分管再酌情上报给朝庭,但下官去看上报后便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李梨听闻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他点头,了然道:“明白。此事在无任何证据前别上报,现在最重要的是打探出有用的信息才行。”

        见厉末青一脸犯愁便淡淡一笑,习惯性的用修长的食指抚了抚挺直的鼻梁,说道:“这样吧,我后日启程回老家,着重查察此事,等我传消息给你再说。”

        “有大人插手,那是再好也不过。”厉末青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放下心来,随即一想不对,这小子心思深的很,怎么说也不能随便使唤他,立刻补充道:“下官后日随大人一道去吧,也好有个帮手。”

        李梨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便出声制止道:“不必,我一个人暗访就行。”

        厉末青也明白他是为自己着想,既然他想的周道,那自己也不便驳了他的好意,立刻点头同意。

        此事就算告一段落,稍坐了一会儿后,厉末青有意想退去让他休息,于是告辞道:“大人稍作休息,用膳时婢女会前来通知。”

        “嗯,末青辛苦了。”李梨会意,起身相送。

        待无人后,李梨这才走到书架的暗层前,小心按了下,一层抽屉立刻在他眼前弹出,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张白纸,他小心翼翼的拿出,放在书桌上摊开,一副他的画像栩栩如生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李梨看着这两句话很久,才提笔在它下侧写道:

        卿着襕衫时相遇,

        相伴已久识绮罗。

        吾亲襕衫敬绮罗,

        襕衫绮罗均知己。

        随后,在王深踏入书房前一刻,他淡定从容的把画像收入袖中,摊上一张白纸作画。

        这两日李梨除了卧室与书房外,均未走动过,厉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除非必要,都不去打扰他,这也是他来晋江县上住的最舒服的两日。

        厉末青把他们送至厉府门口,送别道:“有劳大人,路上多加小心。”

        “进去吧,有情况我会传消息给你,走了。”

        李梨向他挥挥手,便跳上马车,王深见公子上去忙跳上马车,站在车夫一旁,在厉末青的送别下离开了晋江县。

        马车出了城门往南边行驶,王深不明所以的问道:“公子,我们不回京城吗?”

        “先随我回老家一趟。”隔着门帘,李梨回道。

        “老家?”王深一阵诧异,他一直以为李梨是晋江县的人,如今不是他忙问道:“公子不是晋江县的人,那是哪里人啊?”

        “石狮县的,可不是县城里的人,而是农舍村野的孩子。”里面的李梨轻声回道,若王深进去必定看到公子在回想往事的神情,有着眷恋与落寞。

        王深“喔”了一声,随即开始兴奋的说道:“这样说来,还真没见过公子出生的地方呢。”

        王深的一句话,惹来李梨的轻笑,调侃道:“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去了无聊可不要怪我。”

        “怎么会!能孕育出公子这样人,这个地方肯定集聚灵气,就是文化人常说的人杰地灵。”

        “哈哈哈哈。”李梨大笑,这个小子真是自己的开心果,每当他伤感的时候,总能适时的让自己开心。

        大笑过后,他才说道:“有你在我身边,也算是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公子说反了,是老天爷待我不薄才对!我常常在想,你是不是下凡历劫的神仙啊。”王深很认真的反驳道。

        里面的李梨瞬间沉默,不是他认同王深的话,而是正在努力忍着大笑的冲动,随着肩旁抖动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才恢复平常的样子,不敢再招惹外面的傻小子,指不定说出更惊人的话语出来。

        于是吩咐道:“我先闭目养神一会儿,到了叫我。”

        “好嘞!”

        马车越行越缓最终停了下来,李梨在马车缓慢行驰时便睁开了眼睛,在它停下的那一刹那,门帘便掀起。王深都来不及出声,就见李梨的脸已出现在他左侧。

        “公子。”王深立刻跳下车,给他让道。

        李梨跳了下来,双眼注视着面前的屋子,除了烟囱中不再升起的袅袅炊烟外,一切如他离开的那样。他的视线从面前的屋子移到不远处的梨花树,不由一怔:他记得只有一棵梨花树啊,怎么现在有三棵?还长的如此茂盛?难道是他爹独住时无聊种的?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远处的村口,那里站着几个人,远远的看不清模样,只依稀显出几位妇人。凭着很好的眼力,他目光放正到他们身上定睛瞧着,而那几位妇人见他投注过来的目光,便像受到惊吓似的,个个都跑了没影儿。

        这让李梨没料到,他还以为这些妇人会过来和他打招呼。不过这些人是谁?他完全没有印象。

        暂且不管这么多,李梨收拾一下心情,举步踏入眼前的小屋。

        当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屋内的地面、桌子、椅子一切陈设都干净整洁,简单不敢让李梨相信,他无意抬头望向屋顶横梁,从肉眼中没有看出有任何蜘蛛网来,并且鼻息还能摄入阵阵清香,他立刻转眼看向窗台,吃惊的发现原本随母亲一起死去的兰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窗前,朵朵白色的花瓣绽放在这简陋的屋内。

        这一切的一切恍若母亲在世,李梨看着四周陷入恍惚中。

        瞬间,他跑向两边的卧室,急切的寻找着母亲的身影。

        “娘,您回来了吗?”

        正待他跑进母亲的卧室,便听到身后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步伐小且缓慢,是位妇人,李梨强忍心中的兴奋与震惊,猛然回头一看,顿时眼眶中的泪水毫无控制的流下的来了。

        “梨儿啊,怎么才一见就落泪了呢,这些年你在京城过的好吗?”妇人老泪纵横,哽咽道。

        “张奶奶,您怎么跑来了?请堂内坐坐。”李梨压下心中的失望,用袖管擦了下泪水,强颜欢笑道。

        扶着张奶奶走到堂屋内坐下,王深本已准备好来个大扫除的,没想到这里如此整洁,便也乐得轻松,如今刚一来就有客人,忙机伶的烧水去了。

        刚走到一旁的灶台,吃惊的道:“天哪,还有柴木,水缸里都有清水,难道这间屋子有人住?”

        张奶奶见他俩一脸惊奇,便解释道:“这得从你当上状元郎说起。”

        说到这里,张奶奶想起自己的失礼,忙起身行礼道:“民妇李氏向状元郎道安。”

        “张奶奶不必行此大礼,咱们都自己人别见外。”李梨忙扶着她入坐,好奇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看见村口依稀站着几位妇人,怕是冲着我来的吧。”问完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张奶奶看着他慈爱的笑了笑,说道:“你这孩子啊就是聪明。自从你当了状元郎,李家上上下下包括你爷爷奶奶都懵了,还是你奶奶先镇定下来的,说你给老李家祖祖辈辈增光,以前待你家的种种是他们不对,于是便天天派家里人来此打扫,为的就是想有朝一日你回老宅了,能随时入住。”

        “让他们费心了,不过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哎!”

        李梨素来与本家没有联系,他出生至离开前爷爷奶奶都没来瞧过,现在却因为考上状元为祖上增光而引起重视,真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

        张奶奶向来知道他们的恩怨,为免他难过便扯开话题,问道:“梨儿啊,你父亲怎么样了?在京城还住的惯吗?”

        “父亲身体硬朗着呢,在京城帮着我师父办点差使,生活挺滋润的。”李梨边回复,边见王深已烧完水正在沏茶,忙去端来敬给她。

        “这就好,这就好。”张奶奶笑眯眯的接过茶水,随后发现不对,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次回来不像是办公差的样子,是特意告假回来探望的吧,怎么不见你父亲也一道回来,哎!他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肯定想家的。”

        “瞧您老的脑子,简单和当年一样灵敏。”李梨夸赞了她一番,把张奶奶夸的都乐了,才解释道:“这次是从晋江县办完公差回来的,打算住几日再回去,父亲他还不知道呢,您老可别向他告秘哟,不然他又该打我了。”

        听完李梨打趣的话语,她开心大笑,还真入了他套,说道:“瞧瞧你说的,我上哪儿告秘去啊,就算告诉了张奶奶还真不信他会打你,从你生下来他就没动过一根手指头,这么宠你的爹可要好生服侍他终老啊。”

        说着说着张奶奶便落下泪来,想到之前他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很不容易,再想到现在李梨这么出息,李大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感慨之余,她仔细的打量了下李梨,叹道:“真是人中龙凤,男肖母必有福,李大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只可惜……”

        张奶奶还没说完,屋外就走来一人,见她在堂内坐着,便向李梨行了个礼道:“草民张慎向李大人道安。”

        “快请起,都是一个村的。张慎是……”李梨挥手让他起身,随后不知道他是村里谁家的亲戚和来此用意,于是怔在那里等他回复。

        “草民是张奶奶的孙儿,看奶奶出来多时未回,便前来找她老人家。”张慎也是个机伶人,见李梨等着他问话,便开口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快快请坐。”李梨恍然大悟,忙请他入内坐下再说。

        张奶奶见孙儿来笑容满面,但李梨如今可是当大官的,正在思忖如何开口告辞呢,就见李梨像平常邻居似的为孙儿沏上茶水,又关心的问道:“看上去你比我小些,应该唤我一声大哥,而我该唤你一声张弟。”

        张慎不好意思的接过李梨倒来的茶水,腼腆的回道:“回大人,草民今年刚及束发。”

        “诶!这样说话多累,还是按平常的来就好。”李梨笑了笑,才说道:“比深儿还小呢。”

        说话间李梨瞥了眼他那双干净的手,便问道:“在读书还是经商?”

        张慎还没来的及回复,他奶奶便替他说道:“他不是读书那块料,就帮着他爹在县城里摆摆地摊,做点小本买卖罢了。”

        “奶奶这么说孙儿可不乐意了,不是读书的料不代表我笨啊,本想参军的,若不是奶奶从中阻拦,我……”

        “你什么你,再提参军就告诉你老子,看不把你揍的半死。”张奶奶瞪了孙儿一眼,说道。

        张慎缩了缩脖子,敢怒不敢言,嘴里嘟囔了一句便不再出声。

        李梨见状脸上挂着笑容,不经意的问道:“张弟,你说自己聪明,那你能分辨大京人与南诏人吗?”

        “这简单,南诏人喜欢带头巾,我们大京可没人带,其次样貌上有些不同的,南诏人颧骨高肤色较黑,男女略偏矮小瘦弱,说话时像有人掐着脖子似的。”张慎以为李梨怀疑他智商,所以着急回道。

        听完李梨夸赞道:“嗯,说的十分正确,书读到哪一本呢?”

        张慎被夸赞微微脸红,说道:“我也不知道哪一本,十二三岁就不读了,能认字就是了。”

        说着他有意的看了看自己奶奶,说道:“自从李大哥当了状元郎,咱们村的长辈们都疯了,纷纷逼着自家孩子猛读书啊,那些喜欢读的也罢了,不喜欢的就像我一样惨,三天两头挨揍,还动不动就不给饭吃,谁受的住啊。”

        张奶奶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微怒道:“整天只顾着玩乐,当然会挨揍。再说咱祖祖辈辈种田,一辈子辛苦操劳也没蹦出几个子儿来,到头来还不是苦着自己的下一辈吗。如今你爹这么辛苦摆摊还不是想为你多挣点家当,你若真有孝心,就该好好读书回报他,不是整天想着参军打仗,咱老张家就你一根独苗,你想弄死自己还是咋地啊?”

        说到激动时,张奶奶立刻走到孙儿跟前伸手就打。李梨与王深见状忙拦着,劝道:“哟,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张奶奶息怒,张弟年纪小还不懂事,您可别和他计较。”

        拦着她再动手,这边使眼色给张慎,说道:“你这小子说什么混话呢,还不快给你奶奶道谦!”

        张慎也不是故意忤逆,如今见奶奶真被自己气着了,忙起身赔罪作揖道:“奶奶在上,孙儿错了,孙儿这下给您赔罪。”

        张奶奶见孙儿这秀乖巧,心中顿时已消气,后知后觉想到这还在别人家中的,有失体统,便对李梨讪讪的道:“奶奶老了不中用了,你们年轻人聊吧,先走了。”

        “我扶您回家。”张慎听闻忙扶着奶奶回去。

        刚走到门口,李梨便道:“张弟,让深儿扶她老人家回去吧,你留下来,我还有话问你呢。”

        张奶奶和张慎听闻心中一激动,张奶奶暗中拧了孙儿一下,见他吃痛便小声道:“好好向人家学学,晚些回来没关系。”

        这时王深已扶住张奶奶,而张慎回到堂内坐着听李梨说话。

        李梨喝着茶仔细的打量着他,人高马大五官端正,虽然见着生人有些腼腆,但性格还算开朗,最主要的是他思路清晰观察力强,能精确的分辨大京人与南诏人的差异,是个培养的好苗子。

        张慎在最初见着李梨有些不好意思外,现在已放开不再那么拘谨了,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也呈现大方一面。

        李梨见着这些变化很是满意,于是说道:“给你个差使去办,若成功了参军一事我去同你家人说,如何?”

        “好,公子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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