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梨安排王深领着阿齐去城里逛逛，而阿齐本想拖着凌扬一起的，可人家不上档。不过对李梨来说也无所谓，因为傅雅带着内人一起来，想必左小姐已经知道凌休的身份，所以见着时落落大方。凌休见到温婉可人的左小姐心中高兴，再看人家很自然的靠近，让她忘了自己还在女扮男装中，竟然随人家一起去园中聊天，把挡在别院外的凌扬气的半死。
李梨与傅雅在书房中对弈，下人把书房的大门与长廊上的大门全都敞开，园中那两人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眼中。原本应该认真对弈的两男人，被园中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分神，不一会儿便放弃认真的态度，只为休闲而下棋。
李梨落了一子，看向对面的傅雅，说道：“她俩挺投缘的。”
“若你俩成了，咱们四人天天在一起，岂不美哉？”傅雅对他眨眨眼，说道。
李梨瞥了他一眼，懒散的说道：“我不是正在努力么。”
两人瞧这七零八落的棋局，索性就扔子弃局。李梨给傅雅沏上热茶，悠闲的问道：“什么时候让我当干爹？”
傅雅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回道：“这事儿不归我管，她同意就行。”
李梨听闻一怔，算了，他可没兴趣打听人家夫妻间的隐私。缓了缓说道：“丞相命我明日进宫面见陛下。”
“噢，看来陛下想了结此事。”傅雅听闻心中明了，就不知皇上想怎么处置义王了，且看明日再说吧。
他看了眼正在品茶的李梨，想到之前的总总，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便说道：“虽然你有证据在手，但别忘了陛下与义王毕竟是亲兄弟，看情况适可而止。”
“明白。”
但事实证明想要李梨适可而止是不可能的，天知道他为了替毕家、替母亲报仇忍了多久，总于等来这么一天，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李梨被传到三清殿内，在进殿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陛下想给义王留有余地，不然以勾结外敌如此严重罪名，足以在正殿里明审。
“微臣参见陛下。”来到陛下面前行礼，看到太子与二殿下还有丞相，可唯独缺当事人义王心中有些疑惑。
“李卿啊，这两年朝庭收到贵州贡粮和税银，朕心中甚是开心，你啊真是个治国人才，哈哈。”皇上真心的夸赞道。
“陛下过奖，这都是前人栽的树，微臣也只是乘了个凉而已。”李梨实话实话道，在他心中周大人做的事源源超过了自己。
“欸，你就不要谦虚了，做的好就是好，朕心中明白着呢。”皇上对他肯定道。
随后正入今天的正题，正色问道：“听左卿说你在边疆发现了一条直通南诏的暗道？”
“回陛下，是有这么一条隧道，详细情况微臣已画给了丞相。”李梨回道。
皇上点点头，说道：“嗯，左卿已给朕看过了。从图上研究了一番，这条隧道十分开挖的讲究，容量长度都极大，可以做为军事通道，想必是费了几年时间精心挖制成的。”
龙目扫了眼在场的诸位，随后想了想问李梨道：“若朕没记错的话，在南疆驻守的应该是秦王卫恒，为何你写信给左卿时，怀疑的矛头直接指向义王呢？”
李梨没有犹豫，回道：“陛下圣明，微臣确实对秦王卫恒心存怀疑，因为这条隧道耗费过大，若想不引起秦王营的注意而秘密进行实属困难。不过义王在南疆势力太大，微臣当时在朝中就有耳闻，被派到贵州后，更是得知秦王营中还有他的人马，并且在暗妨时听见把山头的士兵所提及的，让他们把守的就是义王，所以微臣自然是怀疑王爷的。”
“嗯，说的在理。”皇上点头，随后看着两位皇子说道：“李卿说的有凭有据，可巧的是太子与展禗也有义王通敌的证据。既然这样，那朕想问问，你们想把王叔怎么办？”
太子听闻心想不妙，连忙上前一步回道：“父皇明察，东宫内人人皆知儿臣多年来受王叔的压制，可为什么儿臣一直未在父皇面前告过状，就是因为并非他本人出现，而是派南诏的武功高手，苦无证据才忍耐至今。”
皇上听闻似笑非笑的说道：“难为太子熬了这么多年啊，那你说该怎么办？”
太子心中一颤，语气连忙软了下来，说道：“儿臣觉得通敌是件严重的事，心中一急就语气过重，至于该怎么办，还请父皇定夺。”
这时二皇子跳出来说道：“儿臣有话要说。”
皇上心中一叹，挥手道：“说吧。”
“通敌已是大罪，更何况义王叔仗着父皇对他的信任，滥用特权招揽外族来残害大京的官员，其罪当诛！更不要说挖通秘密之事！若父皇仁慈放他一马，那以后该如何面对朝臣，如何堵住百姓悠悠之口？”展禗神情十分严肃的说道。
当二皇子与皇上同在一个屋里时，李梨这才发现他俩长的还真像，连皱眉时的表情都一样。
不过现在他俩四目相对，眼神中互不相让，最后还是皇上败下阵来，叹口气无奈的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们的亲王叔啊，是朕的亲弟弟啊。”
“大义面前没有亲情，父皇从前对我们的教导，儿臣时刻铭记在心。”展禗眯起眼说道。
皇上听闻脸上有恼怒的神情，李梨立刻说道：“陛下圣明，二殿下所言极是，若陛下为寻私而不能妥善处置，那必将后患无穷啊。”
皇上脸色更是难堪之极，左丞相见李梨不知轻重的跳了出来，他当然不能弃之不顾，于是也站出来请求道：“陛下，李梨此番言论是为陛下考虑，臣附议。”
“你……”皇上见丞相也如此，只得说道：“好，明日大殿内开审，都退去吧。”
众臣都退下后，皇上瘫坐在龙椅上，双眼含泪喃喃道：“阿义，皇兄对不住你啊。”
高安见状心中也是万分难过，见皇上如此伤心便劝道：“陛下，龙体要紧。”
皇上转头看着他，苦笑道：“高安，朕把自已的亲弟弟推向绝路，还算是人吗？”
“陛下又想多了，义王自已造的孽，怎么怪到您头上了。”高安皱眉想劝。
“他造的孽？哼。”皇上笑的甚是可悲，眼角滑下一滴泪，说道：“若不是朕把他推到几个皇子中间让他们练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啊。”
高安听闻一语不发，皇家的事皇家的人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唯一错的就是投胎到了帝王家！
良久，皇上才缓过神来，说道：“摆驾翠玉宫吧，朕想亲口告诉淑妃关于他的事。”
次日，大殿内不止太子、二殿下、丞相及六部尚书、李梨等，还有几位皇子均已到场，义王俯首跪地等待开公审。
皇上对着众臣们说道：“事关重大，单凭义王一人是绝对做不到的，有此想法的还有贵州刺史李卿，他调派过去后，对南疆的情况也了如直掌。”
随即唤李梨出来问道：“李卿，你对此有何看法？”
李梨立刻回复道：“陛下所言甚是，此条隧道工程浩大，微臣以为若没有秦王营的人支持，恐怕很难成事吧。”
谁知跳出来一个三皇子有疑问道：“你说秦王卫恒也参与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有证据？”
李梨见被问，不卑不亢的回道：“微臣没有证据，只是猜测吧了。”
“猜测？李大人好像只是个五品官级吧，官场规矩，低等官员是不能妄加揣测位高重权的官员，你可是犯了妄加猜测罪！”三皇子眯起眼说道。
“三弟言重了，李大人只是回复父皇的问话而已，你过度解读是何义？”二皇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三皇子也不和他多辩，直接回禀道：“父皇，秦王卫恒驻守边疆二十余年，期间从未挑起两国战事，更有他弟弟卫明在京身居要职，若再加上六弟及他的母妃，等于他们一家老小都在京城，若说他想勾结外敌，儿臣不信！”
此时，舒尚书、祁尚书纷纷站出来说道：“三皇子所言甚是，臣等都不信，请陛下明察。”
皇上见此情形冷哼了声道：“照你们这么说来，此事就义王一人所为？他有这么大本事吗？在秦王眼皮子底下挖通山脉，还不是一座山，是连绵的山群！”
见众位大臣不语，又道：“就算秦王不知情，但是其玩忽职守，也有责任，不能推卸！”
“父皇。”远处的六皇子上前说道：“儿臣断不相信义王叔会做出背叛大京的事，而对于儿臣的亲舅舅卫恒也是如此想法，只是……”
“只是什么？展望啊，你有话就快说。”三皇子忍不住催着道，这傻小子，事情都到节骨眼上了还慢吞吞的。
六皇子展望看了眼俯道跪地的义王，转眼看向皇上道：“父皇，我想问李大人一个问题。”
“问吧。”皇上点头。
展望转向李梨，皱眉问道：“李大人所探查到的隧道可否有洞口，而洞口在哪个方位？”
李梨回道：“微臣仔细查探过，发现洞口在南诏，而大京则没有开洞口。”
展望听闻点点头，对皇上说道：“洞口在南诏，那儿臣是否可以理解为此隧道是由南诏人招的，挖通大京后故意不开洞，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知道秦王营就在那里，若开了洞势必招来秦王的追查，如此隐蔽就是为了避开驻守的军队，不是吗？”
见皇上沉默，他转向李梨说道：“为什么会有秦王的军队把守，李大人应该知道情况，义王的势力在南疆很大，有时秦王都不得不听从，若王叔以任何一个理由令秦王派人驻守任何一座山头，相信秦王都不会拒绝吧。”
“是的，无论如何义王的身份摆在那里，除了不能调动兵力外，其他的都可以。”李梨不可否认道。
听完后，他叹了口气道：“只是儿臣以为王叔对几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若有机会想逼宫篡位吧。”
底下的义王身体一僵，而龙椅上的皇上深深的看着展望，说道：“好！很好！”
突然厉声对义王道：“轩辕义，事到如今你可认罪？”
义王抬头望了眼皇上，闭眼道：“臣弟认罪。”
皇上勃然大怒，叫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
“不用，臣弟全都认。”义王平静的说道。
“不准认！”皇上拍案大怒道。
太子听了不明白，上前道：“父皇，既然王叔已认罪您为何……”
“闭嘴！”皇上龙目如炬，死死的盯着义王，厉声问道：“这可是死罪，你就不想再说点什么吗？”
义王听闻直直的看着皇上，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理直气壮的同他说话，无所畏惧的道：“你能把她还给我吗？你能把龙椅让给我吗？你什么都不肯给，我为何不能逼宫！”
说到最后他几乎嘶声力竭的吼着。
他真的不想活了，真的打算先去了，皇上无比痛心的道：“来人，把他给朕压入天牢，等候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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