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闹心**
玉妈妈一旁小心地说道：“白阿姨病这么重，你应该去看看，东黎最经都忙瘦了。他也来家里好几次，真的很诚心地想给你道歉，说是不该那么冲动说分手的话。”
玉春秋沉默了好久，起身拍了拍妈妈的肩膀，没回应。
周末里，玉春秋捧了一束鲜花，拧着大包小包，差不多估计早饭时间过后，踩点去了医院。两人间的病房，另一个病人出去散步去了，只剩下白雅云发呆地躺在病床上，玉春秋轻轻地走了进去，白雅云瞧见了，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阿姨，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玉春秋红了眼圈。
“没事，没事！多散散心好，东黎他刚走，要不要叫他回来？”
玉春秋摇了摇，握着她的手，然后起身给白雅云敲敲背，又去拿旁边柜子上的木梳，细细地帮她梳头发。
白雅云的手不住地摸了摸头：“等再几次化疗的时候，它们就全没了！”
待下午闵东黎来病房，白雅云指着病床旁边的柜子上，说道：“今天玉儿来过了，送了一堆东西。”
“哦，她怎么样？”
“不怎么样，看着无精打采的样子，瘦了很多！”白雅云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你也瘦了很多。”
闵东黎抬起头看了看妈妈，打起精神微笑道：“我多吃几顿就胖回来了。”
“感情原本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多说无益！但你俩都闷在那儿，憋着口气，伤心伤身！不管你和玉儿成不成，你是男子汉，大方一点，去她家道个歉或则和说好说好散。”
“妈，最近这么忙，等空点了再说。”闵东黎犹犹豫豫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
闵东黎欲言又止，眼神闪躲得很。
“你是怕面对结果，对吧！”
“妈，我也没有想好，现在事情一团糟，不晓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感情这个事吧，拖拖拉拉成不了事，你自己衡量衡量！”
周末里闵东黎从下午赶过来一直等在玉春秋的家里，以前待如上宾的闵东黎，今天冷板凳坐到够地独自在客厅沙发上个人呆坐快2个小时，连开水凉了都没人续上！玉妈妈先前和玉春秋争执了半天谁对谁错应该怎么办，两人都互不谦让，玉妈妈在房间院子里晃悠了半天，而后着实气不过，又不好多插嘴，愤而转身出门溜达去了！玉时农玉老师一直在院子里照顾花草，闲时看书看报，自己在小院子里用小炉子烧开水泡铁观音自顾自的喝着，他太知道自己女儿地脾气，表面上看着眼睛大大脸圆圆，可可爱爱，一副乖巧的模样，实际上从小到大，他可吃够了这个宝贝女儿犟驴脾气。玉老师为人师表多年，对于说教这个事情，已经深谙真谛：不瞎参合、不多嘴、不传教。玉妈妈和玉春秋吵嘴都出门散心去了，玉时农客气地让闵东黎耐心再等等，恰好隔壁邻居有事喊他帮忙，他招呼好闵东黎后也出门了。
外出溜达一圈后，回家的玉春秋一边脱着拖鞋一边瞧了瞧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闵东黎，她刚换好鞋子，就被一旁盯着她一直看的闵东黎一把给拽进了她的房间，一把推倒在床上。
闵东黎的手不停地点着她的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玉春秋刚想起身又被他一把给推倒，她索性坐起来靠在床头，抱着胳膊冷眼瞧着他。
“脾气闹够了吗？”
玉春秋咬了咬嘴皮，翻了翻眼皮。
“挺会说的那张嘴儿呢？今天怎么就这么安静了！”
玉春秋刚想开口，嘴巴那么一张，闵东黎啪得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吓得她脖子一缩，两手本能地抱着头。闵东黎两手举起把她的双手慢慢地放下，脸靠近她，直直盯着她说：“你要是敢再有下次！”
“怎样？”玉春秋不知怎么的，赌气就没了，没皮没脸地笑了出来。
古有一笑倾城这成语！现如今一笑泯恩仇，闵东黎绷着的脸终究给眼前如花的微笑化开了，然后抱着玉春秋亲了遍。
“等等，你之前不是提分手？”玉春秋又觉得心里不解气，一边推开他一边质问他，“怎么变我闹脾气了！”
“是我闹脾气好吧，是我不对！”
“人家是负荆请罪，你这是负气！”
闵东黎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胸口，“现在是不是感觉轻松很多！”
“嗯？”
“怄气伤肝伤肺！所以呢，我们不要做怨偶。”
白雅云进入复杂的治疗疗程，家里厂里基本上的事务都是闵东黎帮忙在打理，他心情非常沉重，除去母亲的病因还有就是自己人生的各种问题上，周末闵东黎抽空去甜梨巷曹书愿他乡下的老家散心。
“书愿哥！有时候真想和你换一下？”
“我们两个的痛苦，更换下有何意思？”
“如果我像你，就能如妈妈心愿心甘情愿守在那里，但我也相信你的执着里饱含着的是热爱。”
“也有无奈！”曹书愿喝了口茶，笑道：“我挣扎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插科打诨呢！”
妈妈的病好与坏都已经是牵制闵东黎命运的主线。
“书愿哥，我要是把厂子卖掉，你会怪我么？”看着在一旁桌子上忙碌手工的曹书愿，闵东黎突然沉重地说道。
曹书愿正用小细刀搓着一块树根，一晃神，他挫段了半截雕花好的树根。
“经营一个厂子太难了，我什么也不会，”闵东黎疲惫地望着他：“最主要我也心不甘情不愿！没有斗志！”
“你如果想清楚了，就按照自己地意愿去做，也尽可能地照顾白阿姨的情绪！”
“书愿哥，你自己的想法？”
曹书愿低头沉默了好一阵子，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大不了换个工作，我们只要安心工作，到那里都能混碗饭吃。”
“书愿哥，我很愧疚面对欣欣工艺在我手里只能以这种方式。”闵东黎眉头郁结于心。
“欣欣工艺进出，我也是三回，前前后后也换了好多份工作，你也不要太内疚，把眼前的事打理好再说，每个人都会有自个的难处。”
“书愿哥，你教我剪一套剪纸吧，我送给妈妈。”
“好！我教你剪一套三娘教子！”
两人在甜梨巷简朴的小院子里，默契地呆了一下午，闵东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专注一件事，专注在眼前的手、剪刀、红艳艳的纸上……
玉春秋的工作越来越忙，她在一家美容器材公司的新产品开发部工作，经常飞来飞去，她对飞机和铺满白色床单白色洗浴用品的酒店有种熟悉的陌生感。这男人女人，特年轻的时候，在城市里来回穿梭，会有种飞黄腾达鹤立鸡群的自豪感。但年岁增长渐渐就会生出出差的疲惫感工作的倦怠感混合着身体的自耗感！因为人心能落地的地方才是家，即使身在一尘不染洁白似雪的在五星六星七星的酒店里，家始终在远方也在心里！频繁穿梭在不同城市不同地方的玉春秋慢慢有种倦鸟思归期！
白雅云奇迹般地战神了病魔，病情得以缓解。癌细胞是一种细胞类生物，它的出现终结了大脑可以控制身体，原本某种程度上来精神也是可以控制身体，取而代之是转由它来掌控：复制病毒、吞噬……也许白雅云有太多的牵挂，不舍又或者是要强？老天的怜悯？化疗后的癌细胞暂时控制住了，应该算是奇迹！
白雅云在儿子去一玛后大部分时间也住在甜梨巷离玉家不远的房子里,里面除了几颗万年青,又因为这次生病，很多花花草草就彻底放弃了。城里家富丽精致便利,但对于她来说始终缺点什么。而这乡下的家，与满园生机的玉家相比，缺了很多很多很多的爱。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管对那个家，都只是把它们当成休息睡觉的地方，而以忙碌为由，从未用心去打理，把自己的爱浇灌进去，让它们变成自己心灵的家。从医院出来后，白雅云选择住进了乡下的房子里，特意打电话给李天琴玉时农，让他们帮忙添些花花草草。
过年好过，过月好过，就是这日子不好过，生活的琐碎就在这一天天里，显山露水出来，好的坏的……
这个时候，玉春秋对于闵东黎对欣欣工艺消极的态度非常地反感。旁人看得很清楚，他厌倦、逃避，并不情愿地去承担世俗认为他应担的责任。而对于责任的认知，玉春秋是从小生活环境安逸温馨稳定，是非观念非常正直！责任是大于追求，尽管长大后，她清楚地知道外面世界所推崇的追求远高于责任，但骨子里植入的思想或者说怜惜之情，特别是又身为女人，她和闵东黎许多生活上的观念不一致，问题频繁。
“书愿哥，要是公司卖了，你怎么办？”玉春秋一脸忧愁。
“换个工作呗！”
“你自己不开个公司？手艺那么好！”
“我做做活是可以的，管理一个公司，我是没有那个才能的。”
“东黎非要把公司卖了！”
“他不喜爱这行，强留何用？”
“可是这么多人……”
“为何要考虑这么多人，唯一难过这关的应该是白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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