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撑腰

　　姜棠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瞧姜棠没有像其他奴仆一样求饶，那老妇人冷哼了一声。
　　嘴里不知嘟囔两句什么后，将视线又放到了辛瑶身上。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胸口堵的那口气更是咽不进去了！
　　她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太，哪里认得这是飞鱼服，她只能看出这衣服比起在场所有人的都好。
　　就连官府的县太爷穿的官府，都没有这般精致哩！
　　在她眼里，姜棠和辛瑶那都是府中的奴仆，是下等人。
　　这一个下等人穿着如此华美威严的服装，让她觉得颜面尽失。
　　“狐媚子，看老娘不扒了你这身好看的皮！”
　　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朝辛瑶扑了过去，那年轻女子见状，急忙从身后将老妇人一把抱住。
　　她这才勉强压下心头攒动的怒火，道：
　　“清涟，你这糊涂丫头！你拦我做什么，老幺的钱都花在这小狐狸精身上了，未来你要怎么当家！”
　　说着，竟是用蛮力硬生生挣脱，清涟一时间未曾站稳，直接便跌进了芍药丛里。
　　她感受到那一手的泥泞和扑鼻的恶臭，险些没有吐出来。
　　可那老妇人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伸手便朝着辛瑶簪发的玉钗而去。
　　她刚刚就看上了这钗子，这钗子打磨的极为精细，通体的翠玉雕成竹节的模样，显得十分雅致。
　　依她看，这样的簪子只有她这样的贵人才配得上。
　　这么精美的东西那里是辛瑶这一个小丫鬟能戴的！
　　辛瑶偏头躲开，眉头紧蹙。
　　这老夫人能培养出叶明礼那样雅致的人，按理说为人处世不应这样，这哪里像是榜眼的母亲，活脱脱像个泼妇！
　　辛瑶哪里知道，这老夫人孀居几十年，养活四子，也算是苦了大半辈子。
　　这好不容易才将叶明礼培养出来，想着自己未来的日子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如今一看，自己竟是比婢女穿的都不如。
　　再一想，连入京的银子都是她和同乡的富绅借的，哪里能不起别的心思！
　　见辛瑶还敢躲闪，那老妇人连体面都不要了，掐腰着腰便咒骂道：
　　“好你个小贱蹄子，你还敢躲，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我叶家养的一条狗，我今儿还就要看看，你这钗我摘得还是摘不得！”
　　顾忌毕竟是个岁数大的老者，辛瑶虽怒不可遏，却也不愿与其争执，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谁也没有料到，刚才还需人搀扶的老夫人，竟大步的迈到了辛瑶面前，强硬道：
　　“想走可以，将衣服首饰都留下来，不然我可要去官府告你偷主家东西的！”
　　辛瑶刚想反驳，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子焦急的声音——
　　“娘，您怎么来了！”
　　众人寻声望去，正是叶明礼，他清隽的脸上此时布满了红晕，额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而叶明礼身边的人，倒是叫辛瑶有些意想不到了。
　　齐淮不是气冲冲的走了，怎么会和叶明礼一起？
　　这样的念头刚一起，辛瑶便暗中自嘲了一番。
　　齐淮想去哪儿与她何干，他可没有桩桩件件事情都告诉她的必要。
　　瞧见辛瑶也在，叶明礼又是抓紧往这边小跑而来，恭敬作揖道：
　　“下官见过辛大人，不知大人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辛瑶微微摇头，回礼道：“别的事情不急，叶大人还是处理好家中的事情吧。”
　　这一声辛大人，可是将那老妇人吓得不行。
　　想要道歉，却笨笨磕磕的根本不知该怎么张口。
　　刚刚那副舌战群儒的样子竟是半分都拿不出来了。
　　辛瑶也没想着要她道歉，和姜棠贴耳说了几句后，便准备转身离去。
　　可还没走两步，手腕便被人攥住，她回眸，又是齐淮。
　　“叶老夫人，辛大人虽说在朝为官，但到底是个姑娘家，您这一口一个狐媚子，一口一个下贱货色的，难免让人误会。”
　　“若是未来落人口舌，于人于叶大人都不好，您说是不是？”
　　齐淮脸上是温和的笑，可就是无端让人背后发凉。
　　叶家老夫人有些不情愿，站在原地低头当鹌鹑。
　　叶明礼则是显得有些窘迫，想要劝自己的母亲道歉，却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见状，齐淮不动声色的看向叶明礼，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叶大人，日后还是想想从政为官如何自处吧。”
　　说罢后，便拽着辛瑶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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