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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不要


哎,车上有人啦。

        男人下了车,关上车门,又走到另一边重新把车门打开,自然而然的就坐在花默夕旁边了。

        天黑他也看不清车里坐的是谁,刚刚上车的方向坐的是顾念念,右边才是花默夕,徽湘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

        男人把口罩摘下来,把脸凑到花默夕面前。

        是我!

        花默夕也不淡定了,吓了一跳,翰博立马伸出手把她嘴巴捂住。

        师傅,走吧,王府井东来顺儿。

        师傅一脸懵,也犹豫了,瞅了瞅被捂住嘴巴的花默夕,又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徽湘。

        你们,认识吗?

        嗯~

        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我就王府井东来顺。

        徽湘在后视镜里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没吭声。

        你

        是我~

        翰博把手松开,请你们吃涮羊肉,开心吗?

        嗯~可是~我这一身花默夕抬起脚一双超大号的蓝色拖鞋。

        挺好的呀,我觉得没问题。咯咯咯他笑出了鹅叫,花默夕嘴巴噘的老高。

        这个时间,还是去王府井,北京的路况肯定是堵的。花默夕累的已经睁不开眼,剩下的力气都在刚刚的演唱会上用完了,头倒在念念的肩膀上睡了过去。车开一会儿停一会儿,总是把她弄的晕晕乎乎。

        翰博把帆布包放在了腿上,把念念肩膀上那颗来回晃的小脑袋瓜轻轻地挪过来放在自己的帆布包上,可还是觉得不妥,干脆,直接用手掌捧住花默夕的脸,让她枕着。

        花默夕这下算是踏实了(能不踏实吗?人肉肉垫多舒服呀)踏实到什么程度呢?口水流了人家一手掌都不自知。

        这时在旁边的顾念念显然有些尴尬了。干脆,她决定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睛,头靠在另一边,准备装死。心里还一直念着“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发生,没发生”

        四十多分钟的路程用了一个小时,也算好的了。翰博提前一会儿把花默夕叫醒,下车的时候直接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等一下。

        花默夕站在原地,仰起头对身边的他说:你先走吧,我们在后边,这样比较好~

        好吧~

        个子高的人果然步子大,他把手揣进裤袋,没几步就走进店里了。

        她们三个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后边也进了包间。

        翰博先生提前让我们准备,菜都上齐了,女生们饿了的话现在就可以涮了。我们所有的羊肉都选自内蒙古锡林郭勒,羊肉肉质细嫩,无膻味,还有先生特意嘱咐过,女士另外想吃什么再加菜,这是菜单。

        服务员很是机灵,看到花默夕身上比其他两个多了件男士外套,索性直接把菜单交给了花默夕。

        包间里热气腾腾,锅里面底汤翻滚,冒着红色的泡泡,水已经沸腾起来了。

        光是肉就点了四盘,各种青菜,菌菇,滑,毛肚,苕粉,百叶,黄喉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全都是。

        怎么点了这么多呀?我们吃的完吗?不用了美女,我们吃不下。嘿嘿~我们如果还有需要的话再叫你吧,谢谢了~

        花默夕对服务员小姐姐眯起两只圆圆的杏眼,笑起来嘴边的两个小梨涡又出现了。

        呵呵,美女你好可爱。那好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祝你们用餐愉快。

        好哒,谢谢你。花默夕说完立马站了起来,把披在身上的外套也脱下来了。我去下卫生间哦。

        看样子很急,她小小的脚趿拉着大大的拖鞋,小碎步往门边走。

        一起去!

        啊?花默夕愣了一下。

        手上都是口水,恶心死了!翰博边说边转身走出去。

        从卫生间出来,花默夕看见他弓着腰在水池边洗脸。

        在卸妆嘛?你等我下。

        她取了包出来,倒出了一堆化妆品,找出卸妆棉和一小瓶卸妆水。

        喏,用这个。

        你帮我。

        不帮,你自己卸。

        我不会。

        怎么可能?做艺人哪有不卸妆的?

        怎么不可能,平时都有助理啊。

        哦~也对。

        花默夕也没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把卸妆水倒在卸妆棉上,一点一点从额头向下帮翰博擦着脸上的粉底眼影,到嘴巴花默夕停了下来。

        你自己来。花默夕换了一张干净的卸妆棉递给了他。

        我不要,你帮我。

        啧,怎么跟小孩子是的,嘴巴自己擦。

        我手都湿了,都是你的口水。在车上的时候,手都不敢动,现在还麻呢。都是你,手才麻的真是没良心,都不管我。

        好好好,我管你,我管你行了吧?

        花默夕踮起脚尖,站不太稳,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额头正好在翰博的鼻子和嘴之间很近很近的位置,距离特别近,所以她才觉得有点尴尬。真的近到连他的呼吸声她都可以听的很清楚那种近。

        花默夕的手也不敢用力,只能在他微微分开的两片唇瓣上轻轻的擦,擦完上瓣唇再擦下面。虽然擦的非常认真,但花默夕也能感觉到翰博的呼吸有点急促,他停顿了一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花默夕的脸颊突然就红了,慌乱中,她也不知道眼神该往哪里看了,上下游移恰巧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喉结正随着唾液咽下去的那一刻上下移动。

        花默夕立马转过身把卸妆棉丢进垃圾桶里。

        翰博也转过身去,用清水冲了冲脸。

        我好了~

        哦~那,赶紧走吧!我都快饿死了。花默夕手忙脚乱地把化妆品塞回了包包里。

        你们再不回来我跟徽湘马上就饿昏过去了,只能守着一桌子菜望梅止渴。

        再不回来,汤都烧干了。

        快吃吧快吃吧,今天都辛苦啦,最辛苦的是翰博,演出顺利。不但请我们看演唱会,还在我们饥肠辘辘的时候请我们吃火锅。花默夕边说边向念念和徽湘使了个颜色。

        对对对,还为我们雪中送炭叫来了出租车。徽湘做着补充。

        还有今天vvvip的嘉宾席位,最最最重要的是见到了我男神,居然还能跟他一起共进晚餐,默夕你快掐我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啊。

        花默夕照着顾念念的胳膊狠狠地拧了一下。

        疼!

        疼就是真的!

        总之,谢谢翰博,我们敬翰博一杯吧?

        来来来,干杯!

        花默夕让服务员出去了,有人在旁边服务她不习惯,自己动手煮菜。

        我来~

        翰博把花默夕手里的筷子夺过去,煮好的第一片肉放在了她的盘子里。

        念念和徽湘不好意思麻烦这位天之骄子,直接说:翰博,我们自己来。

        你要多吃点,还在长身体呢。花默夕把煮好的肉夹到翰博的碗里。

        念念和徽湘在一边窃窃私语,不敢很大声。

        包间里橙黄明亮,第一次在这么明亮的灯光下看到翰博弟弟这张俊郎的脸,很真实,真实到让人不敢去相信这是真的。

        翰博,做练习生好玩儿吗?

        嗯~还好吧。

        听说每天都要练舞,没有时间外出是不是?

        每天,肯定都是在练舞,会有6个老师轮番考试。

        休息日也要练嘛?

        休息日早上差不多6点就会被叫起来突击考歌,如果老师对刚起床懵懂中的声音不满意的话,就会勒令不准休息还要继续练。

        这么严格?那你们就是完全封闭式的管理了?

        嗯~相对都是封闭式的,以前小的时候,还没出国那会儿,我还一直以我的舞蹈为傲。可是到了那里,我的舞蹈居然被他们笑。

        你一定很不服气。

        当然,我是不服,所以为了恶补,每天只睡三个多小时,剩下的全部时间都用来练舞。从早上九点到凌晨,就这样每天不停的练,不停地练。反正当时心里就一个想法,一定要把喜欢的舞蹈跳好,不然来这里干嘛。还有一次我们几个练习生带妆出去演出,呵呵呵~练着练着就睡着了。我们有规定,带妆不能睡觉,因为妆会花吗,结果受了罚。

        翰博聊这些的时候,仿佛很轻松,他甚至对这份辛苦没有一丝丝抱怨,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还时不时咯咯的笑。花默夕看在眼里,他越是这样,她反而越是心酸。假如他也能像其他人那样,对自己那些年吃过苦,受过累,撒过的汗,对身边的人吐吐苦水,哪怕是抱怨一下下也好,但是他没有,一点都没有。

        翰博想家的时候会给家里打电话吧?

        没有,公司不允许带手机,我们也不能随便请假,这都是最基本的。

        做个练习生还要与世隔绝啊?顾念念没忍住。

        其实我还好,很多练习生练不好还会边练边给老师道歉,直到老师满意为止,我都没有过。翰博说这话居然是笑着说的,歪头看着花默夕,像是求表扬,满脸的得意。

        那说明你比他们做的都要好啊,你怎么会“这么”的棒啊?花默夕说“这么”的时候,拉了很长的重音,她已经看穿了一切,但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的。

        有次跳舞受伤了,骨折了两个月,自己根本没察觉,每天都不停地练舞就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感觉。小的时候,就是身体不怎么好,一到冬天就爱咳嗽,还发烧,肺炎啊什么的。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不当回事?发烧不是小事情,很容易引起急性心肌炎,大脑炎,一旦烧坏了别说跳舞,自理都困难知道嘛?

        呵呵~那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一模一样。

        花默夕看到他一副无所谓,笑嘻嘻的模样更加生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其实那时候医生说我得了心肌炎,以后不能跳舞了,我心里特别害怕。

        还有要你害怕的时候呢你?哼。

        我是怕以后真的不能再跳舞了,每天天亮就去医院挂水,一天要挂八瓶水,眼看着太阳从刚升起到落下去,再到天黑,那时候手上都是针孔。还好我够幸运,后来真的好了。

        你真的是,跟你说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我就是想得开吧,你知道吗公司选人的时候都会尽量会挑乐观向上的。

        所以呢?

        所以公司选了我啊。

        翰博说这话的时候冲花默夕傻笑,花默夕心里却满是心疼,她真的笑不出来。

        跳舞受伤麻木到骨折两个月都没发觉,舞蹈跳不好还要边跳边给老师道歉,每天自己去挂八瓶水从天亮到天黑,16岁的小孩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身边没有人陪,没有人照顾。

        还有她自己听说而翰博没有告诉她的,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吃不饱,一碗饭要分成三顿吃,因为要保持体型,所以必须忍饥挨饿。16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家的孩子不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每天可能还要撒着娇问爸爸要零花钱偷偷买零食,打游戏。妈妈每天换着花样煮饭烧菜补身体。天冷了多加衣,感冒了有人照顾,而他,通通没有,没有这样的童年感受,骨折了两个月没人知道,甚至连自己都没发现,不疼的吗?我不相信!可是疼为什么察觉不到呢?因为累,因为痛,因为苦。想到这里,花默夕的眼眶红了。

        翰博啊,那你觉得做练习生到底是辛苦还是不辛苦啊?

        肯定辛苦啊,怎么会不辛苦。但因为喜欢,就觉得没那么辛苦了。想要比别人做得好,肯定要比别人多付出的啊,虽然天赋很重要,但老天给了你天赋,你就更要努力不是吗,要让自己的努力配得上老天给的天赋啊。

        这番话,是彻彻底底的触动到了花默夕。而且又重新刷新了她对翰博的认知,他不只是个天赋异禀的少年,还是一个心地纯净善良,骨子里透着灵性的少年。21岁的男孩就有了超正的人生观价值观。从不要求别人,只会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

        念念和徽湘一直在一边认真的听,也红了眼,成功怎么可能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儿。一夜爆红,怎么可能?还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持之以恒,不放弃的结果。

        徽湘,以后我再也不抱怨航班多,飞行任务重,旅客难伺候了。

        嗯,我也不会抱怨累了,跟他相比,我们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吃了那么多苦,还要被人骂,真是太不公平了!

        花默夕又跟不上节奏了!为什么被骂?

        你去网站里搜就知道了,恶毒的人到处都是,人红是非多,见不得人家好,故意制作话题,被大家误解,分明就是嫉妒。

        花默夕注意到翰博的电话一直在响,开始的时候他把声音调成了震动,再后来又调成静音,最后索性关了机。

        翰博,你是不是有事呀?有事的话你就先回去。

        没有,都是无关紧要的电话,不碍事。

        花默夕的电话也突然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的是“郑医生”。

        又是那个阳光帅气,肌肉发达的郑医生吧?念念坐在花默夕对面调侃道。

        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儿,上次去医院,一直过来问东问西的。哪有医生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之类这么隐私的问题。连我们宿舍几个人住也要问。

        顾念念,你别胡说,他跟我说是写病历要填的。

        默夕,我发现你平时对别人的事儿都可明白了,轮到你自己怎么就变得那么糊涂呢。医生要是对每个患者都像对你这样,两天一个电话,没事还总发微信,叮嘱这叮嘱那,那他不得累死!不信你问徽湘。

        我也觉得,不太正常~

        她们你一嘴我一嘴,又有谁此刻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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