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周小思看着满桌子的铜钱，笑了一声。
站在门前的众人听见这声笑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啥意思嘞？是肯收他们他们为徒，还是不肯？
“您看，我们几个学费也给了，您收一个也是徒弟，八个也是徒弟，一起收了多好，热闹点好。”
其中一个有些怯怯地开口说道。
周小思抬头，皮笑肉不笑地瞥他一眼。
那人顿时闭嘴。
“要拜师么，也行啊，只是我那天可没少挨烂白菜叶子，哎呀我现在一想到可就浑身不舒坦，我姐夫还被泼了一身血，那新衣服都穿不得了，你们说这该怎么办？”
周小思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状，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一推，把桌上的铜钱叠成一堆。
这些人到底还是精明的，周小思话一出，他们对视一眼，立马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出一刻钟，这八家的小孩纷纷哭哭啼啼地出现在周小思的屋子里，。
与此同时一起出现的还有好几匹新布，被整整齐齐放在板凳上。
“爹，不是你让我来砸周小思的么，现在怎么还打我一顿，要我道歉。”
有小孩觉得委屈，抬头问自己爹一眼。
他爹当即给他一个脑瓜崩子！
这脑瓜崩子声音太响，吓得所有小孩一个哆嗦。
“吓小孩也没什么用，没有你们大人的指示，这些小孩怎么会如此大胆，我要求不高，大人带着小孩一起给我鞠躬赔罪，这事就能翻篇。”
周小思说着话，眼珠子轻轻一转，扫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这些人中不乏四五十的中年人了，要说交钱拜师还算轻松，可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鞠躬。。。
谁都不太能拉下脸来，气氛顿时僵了下去。
周小思叹口气，把那堆钱往外推：“那真是可惜呢，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拜师还是算了吧，我要带着张伯伯去给猪接生赚钱去了。”
赚钱！
都这个节骨眼了，谁还要和赚钱过不去！
鞠躬！不就是赔罪么！又不会少块肉！
乌泱泱一片人默契地弯下腰来。
有些小孩还不大情愿，直接被家长无情地把头摁下去。
周小思满意地一笑，这才把桌上的铜钱揽进自己的大麻袋，装钱的大麻袋。
“既然你们都这么有诚意了，那我就正式收你们为徒，日后好好管着自家小孩，谨言慎行，不要让他们把路子走歪了，好人不当净当小混混。”
见到周小思终于肯把钱收下了，这些人顿时心下一松，却又没由来地多了点怨气。
这么辛苦，低声下气地拜了师，周小思可别让他们失望啊！
他们都把腰弯下来了，那这周小思教的若不好，他们可是要甩脸子找事的！
暂且先给足你面子，若是瞧出一点错，必然把你整的皮都褪掉一层！
这些人在心中暗哼一声，其中有一个这时候便开始动上了脑筋：“师父啊，既然我们拜了师，那今晚也让我们一起去呗，让我们也看看你是如何给猪接生的，顺带也让我们瞧瞧，学了一天的张兽医，到底学了个什么，今晚能不能起点作用。”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对，都是徒弟，也该让我们瞧瞧啊，师父你说呢？总不能偏心不是？”
。。。
周小思从座椅上起身，背好自己的小布袋：“行啊，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看归看，但今晚这接生的钱你们分不到，等你们学好了，我再依次带你们出来赚钱，如何？”
这钱是说好分给张兽医的，她不会再改。
“当然可以！我们就是想凑过去看看，今晚钱不钱的，没什么大关系。”
赶忙有人回应道。
他们就是想一探周小思的虚实，到底是不是认真教他们的，教得到底如何。
周小思听见那人的回应，轻轻挑眉：“可以，多看也是好的，哈哈。”
——
屋外天早就黑了，周小思带着一伙人来到那家雇主家的时候，母猪已经开始了生产。
张兽医早就听了周小思的话，来猪棚里候着等待，见她来时身后还带着八个人，倒也不奇怪，只是问她是不是要开始给猪接生了。
周小思侧过头看一眼猪圈里的情况，随后点头：“可以了，你们八个，都站在猪圈外看，一点声音都不许发出，我问话再开口，张伯伯和我进猪圈。”
这几人听了她的话，互相看一眼，最终犹豫着在猪圈前站定，开始认真看这只猪。
面前这只母猪瘫在地上，弱弱地哼唧几声。
周小思看一圈，随即指一指这母猪，对圈外的人道：“你们来分析分析，为什么这只母猪半天都生不出仔来。”
圈外这几个人听见问话，便赶紧把头探进猪圈里，左看右看半天。
“这种生不出来，猪还叫得没力气，哎呀，是仔猪太大了，产不出来，情况复杂。”
“不对不对，这是仔猪是个死胎，出不来了。”
。。。听着这些分析，周小思并没有回一句话，而是示意他们继续说。
有人一转眼珠子，想到以前听说过的周小思给小刘家的猪接生的事，便赶紧说道：“那是不是仔猪胎位不正？想来大约是这个了！”
对！一定是这个，听起来很复杂很高深的样子，大约就是这个答案了！
周小思听见，却只眨眨眼睛，随后看向张兽医：“你来说说，这是什么情况？用我上午教你的知识。”
那张兽医听到周小思点到他，先是一惊，随后立即集中注意力，摸一摸猪的肚子，又起身看看，随后回道：“根本不是那么复杂的问题，什么胎位不正，全是错的，母猪身上肥肉太多，体型过大，是这母猪在产前吃得太好了，吃得太胖，如今肌肉无力，生不出来，连叫唤都没力气！”
这话一出，栅栏外的人顿时一惊。
什么？就这样吗？因为母猪吃胖了所以生不出来？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周小思，却见她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对，那按照我说的，遇上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得到周小思的赞同，张兽医顿时信心大涨，赶忙说道：“按摩猪肚皮，帮助仔猪在产道里蠕动即可。”
周小思点点头，立刻下手，在猪肚皮上一顿操作。
“哼唧—！”一声，一只小猪仔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哼唧—！”第二只。
“哼唧—！”第三只。
。。。
这只母猪十分争气，一连生下七只，只是这时周小思停手，看向张兽医。
“方才我那个手法你可瞧见了？如今母猪肚子里还剩一只，这一次由你来助产。”
张兽医刚才一直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动作，此刻听见她的话，一时有些紧张，竟然像个刚开始学习给猪接生的学生般，手臂有些微微颤抖。
他手轻轻碰上猪肚皮，细细摸索一下，摸到了位置，他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周小思。
周小思肯定地向他点点头。
张兽医手下一用力。
哗啦！
最后一只小猪冲了出来，活蹦乱跳的，用鼻子不停地嗅着这全新的世界。
张兽医屏住呼吸，整个人都一窒息，随即狂喜。
他受宠若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着那只猪仔。
“很好，今早上我教得东西，全都被你牢牢掌握了，不错，孺子可教。”
周小思明明是个年轻的姑娘，此刻说出这话来活像个老者，一副老成的样子。
栅栏外的人看着面前的景象顿时咂舌。
他们瞧不出具体情况的猪，张兽医如今一摸一瞧，就全部看出来了。
他和他们之间如今的差距之大，一时有些不敢想象。
这还只是被周小思教了一天而已。
他们再次看向这个年轻小姑娘。
只是被她教一天就可以到这个程度，她到底有多可怕？
以前只是知道她厉害，却不知道她厉害到什么程度。
他们方才还想耍心眼子，探她的虚实，探她教得好不好。
这根本不是他们该探的！
“我是彻底心服口服了，她着实是很厉害。”
“我也觉得，她这样厉害，跟她学，值！”
“她只收三百文，我总觉得她收少了。”
。。。
栅栏外的人忍不住悄声赞叹，全然忘了给她鞠躬时那点子怨气。
只是鞠个躬就可以当她徒弟，实在值。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赞叹的时候，周小思脑子里不断响起系统音。
“滴，您获得一句。。”
“滴。”
“滴。”
。。。
“滴，您一共获得八句真诚的夸赞，获得八枚金币，当前进度59/100。”
周小思正听着这话，那张兽医却突然非常郑重地朝她跪下，行了个师徒间的大礼。
“师父，实不相瞒，从前我给猪接生，都是照着土方子瞎摸索，瞎猫碰上个死老鼠了才接生出来那么几只，这是我第一次清楚的知道猪生不出仔的原因，再用正确的方法给它接生，师父，您真的厉害！”
张兽医实在有些激动，这么大一个人，还会因为接生出一只猪仔而感动到哭出来。
“滴，当前进度60/100”
——
张兽医拿过这次分到的钱后，便跟着栅栏外那几个兽医一道同周小思道别，往家里赶。
“明早，我一定起个大早，天不亮就往师父猪棚里钻，非得学个透，可不能差老张太多了。”
有人说着话，开始盘算起该如何努力。
“我也是这样想的，嗨，我要争取下一次和师父一块出去给母猪接生，我要给师父打下手。”
“你做梦！下次那肯定是我！”
“我呸！你。。。”
“诸位说啥呢，这么开心。”
众人听见这话，一转头才发现，他们回家的路上途径陈家兄弟的屋子，说话声音太大，给人引出来了。
陈二听见熟悉的声音，知道是那群兽医们，才兴冲冲地从屋子里跑出来，听他们语气激烈，还以为他们是想出了对付周小思的好办法。
看见陈二笑得这么灿烂，众人渐渐冷下脸来。
“没啥，就是明天你别再费心请我们去酒楼，你的酒，我们不喝了，还有，你要是再敢出主意挤兑周小思，我们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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