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异族少女
“停车！”
明曈吓得浑身一抖，想到若是明曦真的将自己丢下去，旁人看热闹的目光，不敢再言语。
外面张锋疑惑道：“小姐？”
明曦冷冷看着明曈：“还闹吗？”
明曈只垂首不语，倒是旁边的两个丫鬟萍儿和倩儿不住摇头。
明曦便吩咐张锋继续前行。
一时间，马车里寂静无声，谁也没有说话。
及至到家，刚进门，明曈便着急忙慌地下了马车离去。
明曦先回了紫竹院，和苏若凝叙了一会话。
苏若凝自然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腌臜事，明曦也不想扰她忧心，只捡了有趣的说了几件。
苏若凝听了，突然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今日大殿下差人递了消息来，说是钦天监算出了纳采吉日，三日后登门。”
明曦想到齐司颜之事，不免在心中埋怨傅其琛，思量着总要找机会刺他两句。
自己的桃花，自己清理好，别竟给她找事。
第二日，明曦因与苏妙约好在五味居见面，便早早出了门，想着顺便逛逛首饰、衣裳铺子。
盛京最大的成衣铺子是羽裳阁，贵女们时常光顾，明曦往日也在这里做了不少衣裳。
今日店中也依旧客似云来，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
明曦领着锦屏进了铺子，店里的掌柜芳姑立即迎了上来。
“三小姐过来了？正好今日刚到了几件新款式，我看着很衬您，一会定要试试。”
明曦笑了笑，“芳老板，到底是你会做生意，我哪次来，你都有新款式衣裳可以试穿，彷佛算好了似的。”
芳姑抚掌大笑，“真真三小姐说话有趣，我们哪，倒是愿意算好了等您来。像您这样神仙似的人物，便是看您穿着我们家的衣裳，心里都要乐半晌。”
明曦知她做生意的人，素来会恭维，只是笑着不说话，随她进了里间。
羽裳阁里间更大，用屏风隔成一个个独立私密的空间，方便换衣。
明曦看了看芳姑极力推荐的几件衣衫。一件是素白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清透薄纱。还有一件淡紫色镶银丝边对襟收腰长裙，一件粉色石榴裙，的确是美轮美奂。
明曦越看越喜欢，便对芳姑道：“这几件都极好，我全要了，一会我去试一下，若是哪里不合身，烦请店里按着我的尺寸修改一二。”
芳姑自是欢喜，连声应好，又叫了一个圆脸小丫头过来帮明曦换衣服。
明曦先试了那件淡紫色收腰长裙，银屏和那个小丫头不住夸赞。
“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对啊，我们掌柜的常说，但凡是三小姐喜欢的衣裳，那都是衣裳的福。”
明曦走到店里设置的落地穿衣镜前，上下看了看，很是合身，淡紫色更有种高贵典雅之感。
但明曦觉得长裙曳地过于累赘，想着要改短些才好。
她正要去换那件粉色石榴裙，忽听旁边吵嚷着走进来几个人。
最前面的是一位服饰奇特的少女，明曦觉得她的装扮很有异域风情。
后面跟着的两个年纪稍长些的女子应是她的侍女，与她是同一种装扮。
芳姑在一旁陪笑道：“小姐，这里间有更多款式，您可以坐下细看，若是看上了，我们这里也有更衣雅间。”
那少女一脸不屑，回头叽里咕噜不知与侍女说了什么。
说完拿眼扫了内室一圈，却正好看见明曦在镜前试衣。
少女随手一指，道：“她的那件，拿来给我试试。”
芳姑忙解释道：“小姐您有所不知，那件衣裳已被定下了。铺子里还有不少好看的，各色各样的都有，我领您过去瞧瞧。”
少女冷哼，“我就看上她的那件了，索伊娜，索芙娜，你们去帮我把衣裳拿过来。”
那两个侍女领命就朝明曦这里走来，芳姑眼看劝不住，赶紧给先前替明曦穿衣裳的圆脸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随机应变。
对方来者不善，明曦却依然悠哉，还顺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侍女走到明曦近旁，道：“我们主子想要您身上的衣裳，还请小姐割爱。”
芳姑急道：“这如何使得？若是传到大殿”
芳姑近来也听了不少关于大殿下英雄救美又一见倾心的故事，心里琢磨着无论如何不能得罪明曦这个未来的王妃。一时情急，便说漏了嘴。
明曦用眼神制止了芳姑。她端起桌上的茶碗，漫不经心道：“你们既然想要夺人所爱，不拿出点诚意，又怎么行？”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似是没明白明曦的意思。
那少女见状，却是几步跑过来，“你要多少钱？不论多少，我买了。”
明曦闻言笑了笑，鱼儿上钩了。
反正这裙子第一眼看着惊艳，实则上身行动不便，明曦也不是非常喜欢。
既然有人要出高价买，她不报个天文数字，倒是对不起买主了。
“五千两银子。”
明曦此言一出，除了那少女，众人皆是震惊地看着她。
芳姑暗忖，这罗裙不过几十两价钱，明三小姐果真是够狠，开口便是五千两。
少女正要答应，她的侍女低头在她耳边私语了几句。
“你是不是卖贵了？”少女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曦，“我的侍女说五千两可以买一百件这样的裙子。”
明曦放下茶碗，抚了抚袖口的花纹，道：“想让人割爱，又不愿花银子，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少女似乎对银钱没有什么概念，听明曦这么一说，便道：“好，那就五千两，索芙娜，拿钱给她。”
那名唤索芙娜的侍女虽有心相劝，但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只能依言递给了明曦一沓银票。
明曦示意银屏收好，笑盈盈地对少女道：“既如此，我便去换下。”
她越想越乐，只等着一会看好戏。
这裙子明曦穿着不大不小正合身，可那少女的身形和她并不一样，多半是不适合的。
经此一闹，明曦也歇了继续试衣的兴趣，索性穿了原先的衣裳，准备直接去五味居。
那少女得了裙子，立即便进去换上了。
不一会，明曦见她提着裙子径直跑到穿衣镜前。
因她个子比明曦稍矮一些，所以裙子更显长。
少女蹙眉问芳姑：“怎么和她穿得感觉不一样？”
芳姑哪里敢说真话，只能笑着岔开话题：“小姐不如多试几件，我们店里还有别的时兴样式。”
少女偏头看了眼明曦，忽又兴奋道：“你身上这件也很好！”
明曦冷哼，又来？
这是抢上瘾了？
可惜，明曦不想陪她玩了。
“芳老板，三件衣裳的钱照例记在账上，月底结清。”她略一思索，从银屏那拿了一张银票，递给芳姑，“今日辛苦了。”
芳姑一看，竟是一张一千两银票，她连忙推辞不肯收，低声道：“三小姐，今日是小店招待不周，那三件衣裳算是芳姑送给小姐的。只希望小姐体谅我们做生意的难处。”
明曦无所谓地笑笑，“正因为体谅，才给你这银票，左右不是我出的钱，拿着买茶喝。”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明曦既打算以后立业赚钱，首先就要逐步建立自己的人脉。
士农工商，不拘什么身份，都得结交。有熟人，才能好行事。
芳姑又辞了两遍，见明曦执意要给，只能收下。
那边的少女见等了许久，明曦也不理她，便拖着裙子走过来道：“我方才同你说话呢。”
明曦似笑非笑：“不好意思，今日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还想买衣裳，容我回去收拾收拾。我们家的旧衣应有不少，价钱绝对童叟无欺，明码标价，每件五千两。”
少女还要纠缠，明曦却不再言语，出了里间，径直穿过大厅登上马车。
看来还是得寻一个会武的丫鬟。
明曦暗自思量，像今日这般情况，若是那三人不管不顾来硬的，自己少不得吃亏。
以后这种事恐怕只多不少，如果身边有会武功的丫鬟照应着，也能安心一些。
不多时，明曦赶到了五味居。
苏妙早就候着了。她怕明曦找不到她，便没去定好的包厢，只坐在一楼大厅能看见门口的一张桌子旁。
因此，明曦刚进大门，苏妙就发现了。
她迎上前去，福了个礼，低声道：“小姐随我去楼上雅间吧？”
明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倒是个有玲珑心思的，看来自己的决定没错。
苏妙引着明曦进了包厢入座，她亲自给明曦倒了一杯茶，郑重道：“昨日有幸遇着小姐，救我于水火之中，苏妙虽无惊世之才，但只要小姐吩咐，莫有不从。”
她自十三岁沦落风尘，至今已十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早练就了一身看人看事的本领。
明曦昨日让她来这里，分明是有所打算。
明曦喜她行事爽利，便笑了笑，开门见山道：“苏姑娘昨日曾说‘无归处’，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归处，不知你可愿意？”
苏妙一怔，忙道：“但凭小姐吩咐。”
明曦摇头，“你先听我说完，再做计较。我打算在盛京开一酒楼，只是现下没有合适的掌柜人选，若是姑娘愿意，不妨一试。”
此话一出，苏妙惊讶地呆在那里，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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