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端倪
唐莯慢悠悠地走向程昱的房间，打算去找他解释一下。
毕竟今天一开始哥哥排斥的样子应该还是挺明显的，程昱也不可能察觉不了。
走到程昱房门口的时候，他正忙着收拾行李。
唐莯也没进去，直接就靠在门框上，伸手敲了敲门框。等程昱注意到她才开始解释，“那个，我哥刚刚看起来应该还挺奇怪的，你别在意。”
唐莯顿了顿，感觉有些难以启齿，“我哥他，其实会有点介意我身边的男性，而且确实也是我没有和他说清楚。但刚刚我已经解释过了，实际他也没有多大的恶意的，你不要担心。”
“嗯，我不担心。”
不同于唐莯所担心的。虽然程昱一直可以感受到唐峤对他的排斥，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过，甚至对于唐莯居然还会特地跑来和他解释这件事情很是诧异。
首先其实他也明白，唐莯做这些也许都是为了报答他当时的帮助。
毕竟这样好待遇的工作，是他平时所绝对找不到的。但他确实也很需要钱，而且唐莯也一再坚持，所以即使有些羞愧这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举手之劳而得来的，但他最终也还是厚着脸皮地来了。
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根本就不会太在意唐峤对他轻微的没有实质的不满。
不论什么工作，总是会有不开心的地方的，而唐莯提供的这份工作，相比较而言已经算是各方面都非常好的了。
不过，先不说他。
想起刚刚唐峤隐忍着怒气的样子，程昱担忧地看向唐莯，“你呢？你还好吗？”
如果就因为这样的事情搞得他们兄妹两人不和的话，那也实在是不太好了。
“嗯？没关系啊。”
唐莯完全忘了自己刚刚畏缩的样子，“放心好了，我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就这么件事情，结果两人居然互相担心。
唐莯和程昱相视一笑，大概也是觉得现在这个状况很是神奇。
之后的几天，虽然哥哥一直都还是偶尔会流露出些对她和程昱的不满，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所以唐莯也并没有太过于烦躁这件事情。
但这种轻松，也仅仅止步于裴衡到来之前。
唐莯躲在厨房里叹着第不知道多少声的气，引得程昱频频对她投来目光。
眼见着唐莯又要叹气，程昱赶紧试图转移注意力，“你不想他来吗？”
自从那个叫裴衡的男人来了以后，唐莯的状态就一直看起来不太对的样子。
“倒也不是不想他来吧……”唐莯迟疑着答到。
“只是，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幼稚。”
无关裴衡，她现在对裴衡已经没了多少意见。但是他一来，哥哥就好像找到了靠山一样气焰高涨的样子。
明明裴衡都没有在陪他一起胡闹，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错觉。
也不知道在程昱的事情上哥哥怎么就这么喜欢拽着裴衡一起。之前甜品店要一起去，她带人去救程昱那回也是一起去的。这回程昱来了家里，也要拽着裴衡抱怨，现在已经是不可以分开了吗？唐莯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悄悄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是，裴衡倒好像从没像哥哥那样在意程昱。
而且，也不知道裴衡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回分开之前裴衡就是一副魂不守舍、沮丧至极的样子，今天见感觉他依旧还是没能恢复正常，看着似乎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
唐莯皱眉，总觉得有些担心。
啧，算了，担心裴衡做什么。
只要想起和裴衡上辈子发生的那些纠葛，果然还是有点嫌弃他。
啊，再想到哥哥那个样子，就更头痛了。
唐莯兴味索然地戳着面前程昱做的甜品发愁，现在她还能躲在厨房里，等下吃完饭的时候肯定躲都没法躲，可是她到底要怎么以这种状态要怎么渡过今天？
不知道唐莯其实在烦很多事情，只当她还在介意唐峤对他的态度。
程昱看着唐莯因为他而苦恼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
他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他并不介意了，但却没什么效果。
看来，还是只能等唐莯自己想明白放下。
不过，倒确实有奇怪的地方。
之前唐峤曾经趁着唐莯不在私下像他旁敲侧击过一些，类似他们之前是在哪里认识的，见过几次面这样的问题。
虽说，就唐莯的解释是，唐峤很在意她身边的男性。
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就这么简单而已。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而且，裴衡似乎也不太对劲。
回想起自己和裴衡为数不多见过面的场景，程昱慢慢眯起眼，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什么。虽然唐峤也很是在意他，但两种眼神似乎细微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由于家庭原因，从小他就经历过许多世事的炎凉，以致他对于周围人的态度很是敏感。所以虽然裴衡隐藏得很好，从行为举止方面几乎挑不出错，但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表面上装饰得再怎么滴水不漏，下意识流露出来、即使些微的态度也能让人察觉出异样。
并且，这种态度，好像还并不完全等同于张婶所说的他和唐莯从小一起长大、如同亲生哥哥一样的身份。在此之外，也许还有些什么……
晚饭过后，程昱帮着张婶一起在厨房清理。
这时，张婶准备好了饭后水果让他端出去。
走出厨房，因为一开始距离很远，视野又开阔，所以比平时更容易地可以观察到全局。
唐莯就随意地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起来心情依旧不是很好。而一旁唐峤应该也是察觉到妹妹对他今天的行为不太满意，所以一举一动都很小心翼翼，偶尔还会偷瞥她几眼看看眼色。裴衡依旧消沉，可他似乎也受到了这种氛围的影响，常常会将视线落在唐莯身上。
只是，这次数，是不是多了些？
程昱察觉出异样，但却也思考不出为什么。
走得更近了些，足以看清对面的眼神。
他发现，裴衡眼中所蕴藏着的感情，似乎并不是一个哥哥身份的人看待妹妹时所会有的。该怎么形容呢？充满诚挚与炙热，既温柔又悲伤，非常复杂，让他无法看懂。
程昱愣愣地盯着看，可距离越来越短，他的注视也逐渐引起了对面的注意。
见裴衡有要看向他这个方向的趋势，程昱心下一惊，赶紧低下头。
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去管会不会被发现了，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没有时间再去探究，程昱努力平复心绪，走至茶几边。
“啊，谢谢！”唐莯见程昱端来了水果，立马坐起来伸手去拿。
本来顾及到唐峤的缘故，程昱向来不会对唐莯这样顺口一说的行为多作回应。
但想到刚刚裴衡的眼神，程昱突然生出了些别的想法。
他抬头对上唐莯的笑颜，刻意微笑着回望过去，“不用谢。”
果然，气氛立马变得焦灼起来。
借由起身的动作，程昱假装不经意地打量对面的情况。
唐峤自不必说，看到他和唐莯在面前这样明晃晃地互动，虽然面上还强挂着笑意，但气压早就沉了下来。如果眼神能对人产生实质性伤害的话，估计直接就能把他瞪穿了。至于裴衡，表情则更是苍白。
程昱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这样，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看这样子，唐莯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那唐峤呢？他也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应该不会。平常总是会见面的话，唐峤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可现在看上去又好像相处很和平的样子，而且唐莯还毫无所觉……
程昱一边强装淡定地回身走向厨房，一边越想越乱。
另一边裴衡一直盯着程昱离去的方向，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唐峤正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心下顿时一慌，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唐莯，见她并没有注意这边，才稍稍松了口气，面色稍显凝重地向唐峤摇了摇头，示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见裴衡不太想说的样子，唐峤就也没有强求，只当他是在介意程昱刚刚的行为。
裴衡面色沉重：虽然并没有镜子，但他也能感受到他刚刚的表情肯定并不普通。
之前他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但向那个方向望去，却没有对上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当时那个方向只有程昱，所以也能轻易肯定就是他。他本来还奇怪为什么程昱会装作一副没有看他的样子悄悄观察他，现在看来，应该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吧。
虽然他有尽量掩饰，但他确实对程昱心怀芥蒂，所以也不是没有被看出来的可能性。
可是，究竟被发现了多少？
裴衡不禁缓缓收紧放在膝上的双手：既然程昱那么敏锐的话，会不会直接就借由他的异常之处发现他对莯莯掩藏的心意。如果真的发现了的话，又会不会，直接告诉莯莯……
裴衡双手攥得发白，比以往更加强烈的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焦躁难安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的话，届时他究竟要如何去承担那份后果。
但没一会便又放弃一般地颓丧起来，他自嘲地苦笑一声，反正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插手。甚至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就这么继续长久地隐瞒下去还是干脆直接被揭露算了，好歹也得个痛快。
终究，到底会是那种结果，反正也不由他说了算就是了。
虽然裴衡自暴自弃般地这么想着，但依旧还是下意识地回避，以致行动上也开始逃避起来。
因为后来太晚了，所以裴衡也就没有回去，直接在这里住下了。大家基本也就都各自回房间了，并没有再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对于完全没有察觉到当时另外几个人之间暗流涌动的唐莯来说，就是一觉醒来，大家就都奇奇怪怪的。尤其是裴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居然又开始躲着她了！
透过窗户看着裴衡离去上班的背影，唐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样呢？”
此时正站在一旁的程昱听见唐莯困惑的碎碎念，内心十分挣扎到底要不要稍稍暗示一下唐莯，裴衡可能对她怀有不一样的心思这件事情。
(https://www.mxgbqg.com/book/55160235/1809694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