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灵息是修灵者存在的证明，每个修灵者的灵识都可探得任何灵息的存在。所以，楚翊无法被探得灵息，其中必有蹊跷。叶绾棠看禄华仙人将自己的宝贝徒弟保护得很好，难怪以前让他养成一副狂傲的性子。
忽而天空雷声大作，一道闪电直直劈向地面。变故发生太快，她甚至还没回过神，急急向楚翊看去。
可没想到场景发生了变化，人群都不见了。四周都是干涸开裂的土地，整片天空都阴沉沉的，时不时有雷电闪烁。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要下雨的迹象。
远处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白衣少年疾步而来。白袍匆匆略过土地，他的边运气边跑。可能因为太过心急，他的速度过快，由于惯性向前跌去——
“小心！”
叶绾棠下意识就冲着少年奔去，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只是魂魄状态，去扶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但是碰到他的那一刹那，叶绾棠感受到了切实的触感，她心下惊异，却仍是握住少年冰凉的手腕拉他起身。
少年心思完全不在叶绾棠身上，他一把推开她，起身继续向前追去。叶绾棠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正气不打一处来，但她看向少年的时候愣住了。
空中雷电直袭禄华仙人，少年向前纵身一跃，妄图帮禄华仙人分担，却被雷电震得浑身颤抖。禄华仙人摇头叹息，将少年护在自己宽大的袖袍下，目光怜悯——
“乖徒儿，都怪为师之前一直瞒着你。其实你是……”
后面的话语叶绾棠听不真切，只看到白衣少年的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他忽而在禄华仙人面前跪下，双手痛苦地抱住头，喃喃低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是……楚翊性情大变的时间段看着眼前正风华正茂的少年遭受巨变如此狼狈，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禄华仙人说了什么……他的身世吗？
叶绾棠走上前，也不计较他推开她那件事了。她轻轻蹲下来，温声道，“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是生活总要过下去的，你得为自己而活。”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他了，少年抬头，通红的双眼看向叶绾棠，恶狠狠道，“你懂什么！”
叶绾棠蹙着眉刚想回答，眼前的场景却倏地一变，竟是又回到了比武台。她愕然看向自己的双手，果然又变回了魂魄状态。
怎么回事系统出bug了
不知循环往复了多少次，叶绾棠才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这不是系统的手笔，她是被困在楚翊的回忆里了。而且是他最痛苦，难以释怀的一段记忆……
偏偏她在楚翊的第二段回忆里是有实体的，也就是说，她可以干涉他在第二段回忆里的走向，是不是只要她阻止他这段悲惨记忆的发生，就可以从这里解脱
然而，叶绾棠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不能让少年不去找禄华仙人。不知道多少次被少年推开后，叶绾棠泄了气。
看来在他心里，禄华仙人的地位真真不可替代啊。
既然此事必然发生，那只能另寻突破口。只能试试让少年楚翊在经历巨变后，心境不再如此偏激。
口头的言语安慰当然是行不通的，她最开始就试过了。那他最在乎的除了他师父……叶绾棠目光停在比武台上的小团子所执的剑上。
对了，剑。
想明白的叶绾棠心里有了一个大致想法。她看着眼角隐隐沁出泪珠的少年心下有些不忍。叶绾棠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从他背上取下剑来。
“你哭泣，剑也会哭泣。”
似是验证叶绾棠的话一般，剑身轻轻震动，发出低低嗡鸣。
楚翊闻言抬眸，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怔怔望着剑身，神色有些茫然。
“仙骨呢……”
“也会哭吗。”
叶绾棠不明所以，但看他似乎被吸引了兴趣，不再沉浸在情绪里，继续再接再厉。
“会啊。”叶绾棠不假思索，轻轻笑了，“万物有灵，它们都能感知到所有的情绪。要是这剑里住着剑灵，化成了人，他一定会一直保护你的。”
不知何时，天边乌云已散开，禄华仙人也不知所踪。她的眸中漾开零星碎光，“剑灵也不会想让你难过的。”
忽然眼前强烈的白光闪过，叶绾棠还没反应过来，失重感又猛然袭来。
不是吧！敢情刚刚是要在她死前花掉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吗
就在她彻底死心准备迎接死亡时，她落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叶绾棠讶然抬眸，正对上那双清冷的墨瞳，他眉间的霜雪似融了些许。他胸前的银发因为她下坠的冲力被荡开许多，手却依然稳稳抱着她。
等了许久，他似乎还是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只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叶绾棠轻轻在他怀里动了动，他才缓缓道了一句。
“谢谢。”
叶绾棠愣怔，他是记得她在他回忆里做过的事情吗？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有些疑惑道，“上仙怎会在此”
楚翊轻轻放她下来，敛了敛眸，“你在这破了我的心阵。”
所以破阵之后他跟着她传到了这。原来是阵法，叶绾棠心下了然。她知道这个阵法破不了会一直循环，若是他被困在阵中该多痛苦……所以，他现在救她，这很合理。
叶绾棠隐隐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主动开口道，“上仙怎会入了心阵？”
楚翊微微顿了顿，垂眸答道，“玉雪莲，”说着他抬起手，手中凝出一朵纯白晶莹，散着清辉的莲花来，但不过瞬间变化作光点消失了。“诱我入阵……破阵即毁。”
“它是阵眼”叶绾棠惊诧，不由咋舌。这……天辰山的主人是怎么想的，怎么将玉雪莲做成阵眼。就算千辛万苦上了天辰山山顶，破了心阵，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压根就没想让人取得玉雪莲。
那她这任务算躺着完成了不对啊，她并没有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难道说还有取得玉雪莲的可能性
叶绾棠看向楚翊，想起他之前为了来天辰山曾寒气入体，不由有些心疼。遭受这种事情应该很崩溃，可他面上并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上仙……”
楚翊兀自往前走去，他素白的衣袍本落了雪，随着他的动作，细雪便融在地面上形成了小水滩。
“带你回去。”
叶绾棠讶然抬眸，他说……要带她回去可是他不知道，她本就四处漂泊，无处可去。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楚翊说，只得先跟上楚翊的脚步，随他出了天辰山再说。
不同来时那样，出了山洞后，他似乎有意放慢脚步慢慢等她。雪总是融在他的银发中化成水露，轻轻闪着光。叶绾棠心下微暖，这次总算是真正与他同行了一回。
他们行至山脚的时候，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略带戏谑的声线蓦然在两人身边响起。
“我道是谁竟有本事破了天辰山的心阵……倒是稀客。”
红衣翩跹，轻轻拂过寸寸洁白。寒风吹起他的三千墨发，眉眼懒散。妖异的红瞳波光流转，上扬的唇角带着三分笑意。
楚翊停下脚步，只静静立在原地，微微颔首，“君掌门。”
君墨渊勾唇，晦暗的瞳色泛着冷意，语调仍是漫不经心，“上仙若要这玉雪莲何必来这天辰山……真巧，我手上就有一株。”
楚翊默然不语，眸间霜雪更浓了些，“条件。”
君墨渊轻笑一声，懒懒打开折扇轻摇，“无甚条件。”
楚翊蹙眉冷声道，“何意。”
君墨渊红瞳划过流光，以扇掩唇，字正腔圆道，“千金不换。”
楚翊眸光寒凉，凛凛剑光随着他拔剑的动作泛着冷意，“是么。”
君墨渊倒也不怕，好整以暇地看着楚翊，挑眉道，“上仙与人切磋从不用剑，今日是特地为我破了例”
叶绾棠完全愣在原地，直到楚翊拔剑她才回过神来。不是……楚翊也不是找他切磋啊，他这般挑衅的话是在故意激怒楚翊吗？
“今日必见血。”
话音刚落，他的一袭银发便被剑气震起。他沐着霜雪，右手执剑，携着凛冽剑意，幽邃的眸光直直射向面前的红衣男人。
站在楚翊旁边的叶绾棠只觉忽有一阵强风袭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君墨渊丝毫不见慌乱，不紧不慢收起折扇，眼底笑不达意。
“上仙莫恼。”
然他这话已经说晚了。楚翊的剑在他不经意间，已到了他心口——
君墨渊收起调笑，难得专注应付。他运灵以折扇扇骨挡住剑锋，又笑着赞叹道，“上仙好快的剑法。”
他俩是毫发无伤，只是那扇骨随即被剑气震碎。见此，君墨渊红瞳也涌起几分嗜血——
“可惜了，我很喜欢这把。”
叶绾棠见势不妙。他俩再这样打下去这不得掀了这天辰山！
“住手——！”她大吼出声。
叶绾棠以灵力护住心脉，强撑着不被两人的威压所伤，一步步艰难走向二人，却仍是被波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https://www.mxgbqg.com/book/53198000/1538841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