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奇思妙想万圣节（1）
当观澜地摊上开始贩卖南瓜灯时，当小孩走街串巷开始要糖时，万圣节来啦——当然，不论任何一个洋节，来到这片土地，都会拥有一个“美食节”的华丽变身。
很显然，在贝森也是如此。
“怪兽饼干您要来一份么？”
“……什么口味的？”
“南瓜味的是怪兽饼干，还有巧克力味的是蜘蛛饼干。”
“都来一份吧，一共多少钱？”
“10块钱。”
两名友林学子对视一眼：“合着你们贝森把我们请来是当韭菜噶的啊……”
宋嫣咧着一张瘆人的青紫色嘴唇，装了两大桶饼干，递过去：“别这么想嘛，我给两位客人多装一点！”
旁边又伸过来一只骷髅手，用阴森可怖的声音道：“再送两位帅哥一杯‘血腥饮料’，祝您们今夜玩得愉快！”
那两位友林男同学拿了两根吸管，一口喝下酸得鼻子都皱了，摆摆手告别这个小摊。
……
孟偲靠过来，“赚了多少了？”
宋嫣点点货架：“成本300块，卖出去……62块。”
“…那咱们还是别卖了，我看那头有卖麻辣烫的，干脆用这62去吃一顿！”
宋嫣也想去，可是她还要等林仙仙。“你先去吧，我还得等一个朋友。”
“周绵吗？她是学生会的，今天‘鬼’不够，他们学生会的都去鬼屋当鬼了！”
“哈哈哈，是吗？不过不是她，是我在友林的朋友！”
“哇，你也有友林的朋友啊？友林是我母校欸，我们一起等吧。”
宋嫣点点头，又说：“你不怕和生人说话啦？”
孟偲今天扮演的是白无常，她把红舌头面具戴上，捏着嗓子道：“哼哼，本座今日是索命无常，怕他们作甚？”
“hityouwiththatddu-duddu-dudu……”很快，宋嫣手机响了。
林仙仙在偌大贝森绕得晕头转向：“你在哪儿，我已经吃了好几包怪兽饼干了，卖饼干的都不是你！”
“你待在原地不要动！”
“…你要给我买橘子吗？”
“……我是去接你！你开定位！”
宋嫣说完，扣上帽子，让“白无常”给她检查一下妆容，伸直手臂，一蹦一蹦地走了。
林仙仙穿的一身龙女装扮，头上戴着龙角发卡，正陷入美食与鬼怪的海洋中无法自拔之际，就见十米开外，一只僵尸正一蹦一跳的往这边过来。
正经的清廷朝服，乌蓝的脸，黑洞洞的眼睛，青紫色的嘴唇，帽檐上还十分尽职地贴着一张红符，正随风唰唰抖着。
贝森作为东道主，筹办这次万圣节是下足了功夫的，起码在灯光氛围这块上。
为了塑造出恐怖气氛，全校植被上都缀满了黑色的帷幔丝缕，此刻正当晚上八点多，天完全黑了下来，路灯全都换成了红色，连树上也都挂着许多仿古红灯笼。
幽红的灯光打在女僵尸那张乌蓝蓝的脸上，反射出一种极为瘆人的光。
林仙仙吞了吞口水，你不要过来啊……
可那僵尸举着手机，愣是谁也不找，吭哧吭哧，果真蹦到了她眼前——“哎呀我的妈呀，可累死我了！”
“小僵尸”口吐宋嫣的声音，扶着腰道。
林仙仙嫌弃又有点钦佩：“你说你至于吗？大家谁不是扮仙女的扮仙女，扮神仙的扮神仙？怎么全校就你一只小僵尸啊！还跳着走！”
宋嫣嘿嘿一笑，十分瘆人：“我小时候最喜欢僵尸片了，多可爱啊，呼呼呼！”
她吹着额前用双面胶粘着的鬼画符。
林仙仙强忍着尖叫，挡住宋嫣的嘴巴：“快别吹了，我人都麻了。”
“哦——呼呼！”
“！！！！！”
宋嫣带着林仙仙回到自己的饼干摊位上，请她吃了第四包怪兽饼干，齁得林仙仙喉咙痛，喝了一杯孟偲的“血腥饮料”才算中和过来。
她跟孟偲同届，曾是隔壁的隔壁班，见面道出了好几个共同认识的朋友。三个人歇了一会儿，打算推着饼干车，四处逛逛，主要是四处吃吃。
“去吃麻辣烫吧！”孟偲还惦记着这个。
麻辣烫的魅力不论是僵尸还是龙女都拒绝不了，宋嫣和林仙仙立刻推起车子：“快快快，别去晚了汤都没了！”
……
三个人在麻辣烫摊子边吃了个肚圆，甚至还顺势卖掉了剩下的怪兽饼干和血腥饮料。
宋嫣拿了一张“鬼屋”的宣传单，怂恿林仙仙：“走吧，来一趟不体验一下太不划算了！”
孟偲也道：“这鬼屋据说是一位家里开密室逃脱的同学参与设计的，可好玩了！”
“是好可怕吧！”林仙仙抖着一身鸡皮疙瘩，鬼屋和密室逃脱这两个元素结合起来，得是多恐怖？
鬼屋门口排着各类妖魔，倒有一位戴着头巾，背着竹篓的古装书生与众鬼怪画风十分不同，逢人便拱手作揖：“小生宁采臣，初来贵宝地，还请多提携照顾。”
林仙仙眼睛尖，叫了那位宁采臣一声许致。
许致和林仙仙是同班同学，拱了拱手：“小生见过林姑娘。”
林仙仙手上结印，也行了个龙女礼，介绍：“这我好朋友宋嫣，贝森的；这是她室友孟偲，从前也读友林，3班的。”
许致又朝她们一一行了个书生礼。
孟偲吐了吐红舌头；宋嫣蹦了个高，嘴巴吹气，把帽檐上的红符纸吹得唰唰作响。
……
他们是今天鬼屋招待的最后一波玩家，当售票员的同学嗓子都喊哑了，给所有人手腕上都扣了一个“枷锁”的戳，“一组10人，还差1个同学！”
恰好此时一头，不，一位器宇轩昂的……怪物走了过来，伸过来一只画满青色纹身的手臂。
这高个子顶着一个毛嗤嗤的全遮脸头套，满头满脸都是野兽一般的杂毛，五官和面目全都看不清楚；赤着膊，纹着青色纹身，右手持铁斧，左手持盾；穿一件裸色背心，背心正面双乳处画眼，目龇俱裂；肚脐处画口，伶牙怒张。
女孩们俱是一叹：哇，好酷的刑天！
书生宁财神啧啧：嘁，他都没露脸。
刑天加入，正好凑够10人，大家鱼贯进入鬼屋。
鬼屋的主题名字叫做“转校生”，地点发生在一间废弃的贵族学校——这个设定很快就得到了友林高中同学们的一致吐槽：
“这什么烂设定？还‘贵族’？这种宣传炫富文化，不利社会和谐发展的学校早该被取缔。”
宁采臣摆了摆手：“欸，咱们这样讲，几位贝森校友该不高兴了。”
贝森众人忙摇头：“不会，不会！现在哪有什么贵族，取缔的好！”
大家一阵嘻嘻哈哈。
随着斑驳的油漆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10人小队进入这幢由贝森学生活动中心临时改建的“鬼屋”。
……
“好黑啊，没灯吗？”
“也没个声音啊。”
倒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毕竟走廊上还挂着一个安全出口指示灯牌，闪着绿幽幽的光，屋顶上还闪着一枚红色的灯。
大家就在这隐约的灯光下，摸着墙走路——好在，墙上并没有什么血迹、触感恶心的东西，也没有时不时就从机关里蹦出来的鬼怪，以至于他们一时都忘记了这是鬼屋。
“就这？就这？”
“一点儿也不吓人啊，还鬼屋呢！鬼在哪里？就是黑而已啊……”
只有队伍里的林仙仙，哆哆嗦嗦揪着前面小僵尸的衣领，指着那红灯问：“那是眼睛吗？”
宋嫣这回也不跳了，老老实实走路，安慰她：“不是，你别自己吓自己，那应该是摄像头的红外补灯，摄像头在工作。”
“不是废弃的学校么？摄像头怎么还在工作？这是你们贝森的摄像头还是布、布置的啊？”
“布置的吧，我们活动中心不是这个走线。”
“听说设计师家里是开密室逃脱连锁店的，可惜现在黑漆麻乌的，看不见造的是什么布景——啊啊啊！”
话音未落，一束灯光忽然打下来，照在墙上——直面他们的，是一整墙的人脸照片！
“我艹啊！！！”
刚刚还在说笑的小队成员当即踩雷似的跳了起来：“这是啥？老子密恐要犯了！”
“优秀学生展示墙？”
墙上的确有七个朱色游龙走蛇的大字，油漆蘸多了似的，流出红色的字痕，像血泪。
旁边还有一串学校的简介：北林中学创建于2053年，是省示范重点私立高中，校园划地150亩，投资近4亿，拥有教职工……
到这里就有一些鬼屋的气氛了，大家又紧张又激动地就着灯光打量这些图文信息。
“总感觉好奇怪……是哪里有问题？”
墙上的照片大约有五十多张，有男有女，穿着校服，直视着镜头。
队伍里几个贝森的同学都捂住了嘴巴，孟偲扯着宋嫣，小声而激动地说：“是学生会的人！”
宋嫣也发现了，这五十多个人赫然都是贝森学生会的成员，有好几个她都脸熟。
“是表情。”很快就有同学发现了异样：“咱们在学校也都拍过这种需要上墙的照片，都要么一脸傻兮兮，要么一脸拘谨羞涩，或者桀骜不驯，可是这上面的学生……他们表情太统一了。”
“是啊，而且他们每个人都在笑，而且还是瞳仁放大，肌肉扯起来的那种僵硬的笑，好像有什么恫吓着他们一样。”
的确，仔细看，这五十多张人脸上都挂着很僵硬的笑容，一张两张还好，这么多摆在一起，的确有些恐怖。
“咦！”林仙仙打了个寒颤，挨近了宋嫣。
宋嫣她自己也有点毛骨悚然，熟悉的人在未知的场景下摆着奇怪的表情，这种强烈反差引起的恐惧难以名状。
而且，她在墙上仔细找了找，没有找到学生会正副会长辛赫和周绵的照片。
展示厅墙上贴着一张万圣节南瓜的贴纸，在这个场景下就像一个孩童的恶作剧。
队伍里的宁采臣揭掉贴纸，一脸诧异：“这里还三个同学的照片，不过他们的脸上被涂上了叉，完全看不清。”
“应该就是剧情人物了。”常玩密室的都知道套路，很有经验地判断。
“看不清脸啊，无头鬼吗？那怎么扮？”有人思维发散，还在关心扮鬼的如何装扮。
“这有名字……”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从上空传来，广播里传来声音上课铃声：[铃铃铃！]
[上自习了！我看谁还在外头吊儿郎当闲逛？当这里是大街上吗？你！赶紧给我回教室！]
熟悉的教导主任的声音让友林一众人同学瞬间产生肌肉记忆，几乎要立刻拔腿就跑！
“这不是我们学校老于的声音嘛，谁给他录的？”
“我艹我刚差点吓尿好么！”
“我差点扭头喊‘于主任好’了！”
“哈哈哈，快别啰嗦啦，先找自习室！”
可是自习室在哪里？
这是一条单线的走廊，大家借着走廊微弱的光，没头苍蝇似的开始找起来！
“教师办公室？门打不开啊！”
“这是……高尔夫训练室？这什么鬼——我艹真是鬼！啊啊啊有鬼啊！！！”
走廊上忽然迅疾地掠过四五条黑色影子，是不知何时就埋伏在走廊上的鬼怪。
广播这时候也适时地播放着环境音，一时空气里到处都是呼啸的风声，桀桀怪笑声，还有学生自习时细小琐碎的闲谈背书声……
最先反应不及的几个同学直接被鬼贴脸，疯狂的吼叫，广播随即播放了三位同学结束游戏的通知。
“…这就不让玩儿了？”
“别管这么多，快进自习室！”
他们胡乱摸索了许久，最后发现整条走廊唯一能打开门的那个房间就是自习室。摸着黑，宋嫣也看不清方向，一手拉着孟偲一手拽着林仙仙，冲着人声大的地方一头扎了进去！
鬼也随即在身后跟了上来，屋里的刑天身手极为灵活，一个旋身肘击怼上门，奋力将几只扑过来的鬼挡在外头。
女孩子们又叫起来：“快快快，一起帮忙堵门！”
大家连跑带爬地过来，以自己的身体堵住门，过了好半晌，外头拍门的声音渐渐停了，才坐下来喘口气歇息。
有人颤着嗓子问：“咱……咱们报个名儿吧，都是同学吧？”
说这话的是林仙仙，她显然胆子丢了但脑子还在。
大家一时都沉默，这四周黑得五彩斑斓，报名点人跟招鬼有什么区别？
宋嫣摸索到林仙仙的位置，伸出手：“别怕，我是宋嫣。”她把僵尸朝服的马蹄袖甩出来，让对方摸一摸。
孟偲摘下自己的长舌头：“我是孟偲。”
宁采臣脑子灵光：“对呀，大家都有记号，报一报名字，出示一下记号，方便点人。”
经过一番确认，现存同学7名，幸好，房间里也是7个人——没有多了什么，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
“其实没有那么害怕，我看到那些鬼了，跟我们一样奇形怪状的，主要就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下次咱们机灵点，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万圣节嚒，大家谁没cos个神仙鬼怪？他们只是出其不意才吓人而已。
“就是，就是！”
大家互相打气，小队的气氛比刚进来时热络亲切多了。
“可是，为什么有人会游戏出局？我也被鬼抓到了啊？”
“好像他们是被鬼抓到了脖子才被吹哨的，我当时跟那个女孩在一起，看到鬼的手了，化得还挺吓人的。”
“是这样吗？”
“不管是不是，等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注意保护脖子，别被掐到……”
[——铃铃铃！]
“唉呦，我滴妈呀！又来了！”
[接下来的课程是高尔夫训练课，请同学们即刻前往高尔夫训练室，一分钟后教导主任巡查！]
“高尔夫训练室？！我刚刚看到那个教室了！出自习室往右手边拐，第二……不不不，第三间！”说话的是宁采臣。
“好，大家跟紧我，我先去开门！”这是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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