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剑拔弩张

此话一出，南宫宸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南宫治此话倒是狂妄的很。敢问这皇宫里，有哪一样是本该属于他的？如若不是自家母皇多年的管治，他又哪有命等到南商国如今的太平盛世？

        思及此，南宫宸不由得恨恨的咬了咬牙。

        这些话，他自知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口，容易激怒对方。眼下南宫黛还在这里，不到自己出手的时候，南宫宸决计不会出手。

        故他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听自家母皇的命令。

        而闻言南宫黛也是立刻反应过来，南宫治此话是在折射十几年前父皇力排众议将皇位传于自己一事。倒是不想，至今他都耿耿于怀。

        看来，那个暗中辅助他的大臣没有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般想着，南宫黛眼底的神色不禁也愈发暗淡起来。

        今日这场战事，应当是不能以和平的方式收尾了。

        沉思间，一直站在南宫治身旁的一位大臣却是突然上前一步站了出来。

        因为彼时他一直站在南宫治身后，加之南宫黛的注意力一直在被压制的众臣身上，故一时间她倒是没看出来此人的身份。

        如今他这举动在人群中太过突兀，南宫黛的注意力不由得也被他吸引了去。

        而目光在刚一触及到那大臣的面容时，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倒是不想，一直在暗中帮扶南宫治的不是旁人，正是礼部尚书商则。此人是前朝老臣，如今也算是两遍元老，为人一直忠厚良善，南宫黛对他很是信任与敬重。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朝堂之上不乏有异心的大臣，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商则，尤其是，他竟然就是那个暗中帮扶南宫治的人。

        怔怔的看着商则，南宫黛久久没能从震惊中回神。

        看到她震惊的神色，商则却是面无表情，眼底充斥着冷意。

        这么多年来，为了不引起南宫黛的怀疑，他可谓是费劲了心思。每每一想到自己要对她屈意奉承，商则便觉得厌恶至极。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伪装倒是极为成功。看上去，南宫黛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想到这，商则不由勾唇冷笑了一声。

        也不待南宫黛开口，当下他便将自己多年来的愤恨全部说了出来。

        “这一天，老臣也是等了许久。倒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归是被老臣等到了。长公主，你可知这么多年来老臣过得有多违心？打从那一日陛下说要将皇位传于你的时候，我便铁了心要反了这政权。”

        商则怒瞪了南宫黛一眼，“先帝他这般做，分明是在蔑视祖宗礼法？自古以来就没有立女子为帝的道理，先帝却是不顾这些，立一个女子为帝。此番做法可谓是史无前例，令祖上蒙羞！别说老臣，我想，在场的诸位，有不少都是当初反对先帝颁布这个昭令的人。”

        “长公主你莫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对你心悦诚服罢？”他冷嗤了一声，“倘若当真都对你心悦诚服，又哪会出现今日这般情况？”

        语毕，商则像是在看笑话一般看着南宫黛。

        而他这一席话，也成功的让南宫黛的表情由晴转阴。她能接受旁人对自己的议论，接受旁人辱骂自己，可就是接受不了旁人责怪自己的父皇。

        在南宫黛看来，南宫瞬是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即使是弥留之际，也不忘留下书信让自己不要难过，在信中安慰自己。作为父亲，南宫瞬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作为君主，南宫瞬亦没有任何对不起百姓的地方。

        所以，此番她自然是忍受不了商则就自家父皇所做决定的反驳之语。

        而且，对于商则一直在暗中帮助南宫治一事，南宫黛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仔细想想，商则只怕帮助南宫治是假，实则他是想借此机会控制南商国大权，将皇权揽入自己手里。

        只是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这个弟弟如今对商则满心信任，饶是自己戳破了对方的心思，南宫治也不会相信，反而会怪自己来挑拨二人的关系。

        叹了口气，南宫黛环顾了眼四周，继而缓缓道：“都说死者为大，如今我父皇已经逝世多年，商尚书这般斥责我父皇生前做的决定，是不是有些不妥？”

        语毕，她向商则投射去一道冷光。

        倒是从来没见到南宫黛发火的模样，乍一触及到她眼底的冷光，商则不禁愣了一下。

        但毕竟是两朝元老，平日里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所以很快的，他的神色便又恢复如常。

        然而，没待他开口回话，就听得南宫黛又沉声继续道：“自古以来，南商国从未有过明文规定，道是女子不可登基为帝。子辈继位向来以昭令为准，商尚书也说了，彼时是我父王亲自下的昭令。既如此，我这一没篡位，二没伪造昭令，又何来的令祖辈蒙羞一说？”

        她定定的看着商则，目光似乎是要杀人一般。

        她这一席话，也的确是问住了商则。他早就知道南宫黛牙尖嘴利，却也没想到她会借先辈的话来堵自己的嘴。

        故沉了沉神色，商则刚要开口，不想，又一次被南宫黛打断。

        “反倒是商尚书和我的皇弟，此番你们违背先帝初衷，有意谋反篡位，破坏国家安定。如此罪责，可是当诛。”

        最后两个字，南宫黛咬的极为用力。

        一旁的南宫宸能察觉到，自家母皇周身的气压在不住降低。显而易见的，商则前面的话激怒了她。

        说来，他又哪里不明白自家母皇的为人品性。她向来把亲情看得极重，尤其是对那自己未曾谋面的外祖公，她更是敬重至极。

        每每一提及外祖公，母皇的神色都会顿时变得柔软起来。

        由此可见，外祖公在她心里的地位。

        如今商则这字字句句不离外祖公为祖辈蒙羞，母皇心里肯定也是气极。

        这么多年来，自己也是鲜少看见母皇生气的模样，眼下倒也是第一次。

        反观一旁的商则，自己这话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且南宫黛直接给自己安上一个“其罪当诛”的名头，他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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