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去年除夕，午宴过后，闽国那位二皇子当即回了国，那时，钱元瓘还小小的有些羡慕，心想着：自己的老爹为什么不病重一下？那样，自己这吴越质子也能回去了。
虽说钱元瓘在南唐金陵混的风生水起，但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吴越人，总在他国当质子，心里总不是什么滋味，先后有吴王，闽国二皇子在他国为质，回到自己的国家，钱元瓘自比运气不会比他们差，只是回国的时间比他们晚了一些罢了。
吟诗一首，赞叹吴越风土人情，酸溜溜的文章，听的李从善直摇头。
“你这是得意忘形？忘了先前在金陵那段美好时光了？被人堵着门扔臭鸡蛋！”李从善到底还是个纨绔子弟，出言便要讽刺钱元瓘几句。
回想着那段被人扔臭鸡蛋的悲惨生活，钱元瓘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明明是被王谢那厮给算计了，可当下却没有一个睁眼说实话的人，就因为和自己纠缠的那人是张小山，秦淮才女！
“扔臭鸡蛋怎么了？再怎么说，也和张大才女春宵一夜，缠绵悱恻良久，你们这群浪荡子有这个资格吗？”钱元瓘嘿嘿一笑，在金陵，他断然是不会这样说话，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说这些话也不甚打紧，毕竟进了吴越境内，自己还是吴越太子。
李从善眉头一挑，自觉好笑，可嘴上又不想认输，转个了身子，背靠在了栏杆之上，抱胸戏谑道：“可据我所知，你那是好事未成？被人撞见，当街殴打了一顿！”
“哪有？”钱元瓘稍稍挺了挺胸膛，心思一转，挑眉说道：“你们这些局外人又怎知局内的真相，那日夜里，张小山自知清白已失，便主动来到我府上，和我情意绵绵，说爱慕我的才学，非我不嫁呢？我本是不愿，可耐不住她的勾魂眼，便缠绵了一夜！”
“啧啧啧”李从善嘴里发出些奇怪的声响，不再说话。
钱元瓘倒依旧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想着：原来做个纨绔子弟竟是这个样子？早知道如此，也学着闽国二皇子了，干嘛去做一个金陵才子呀！
“既是缠绵了，那为何回国，不带着人家呢？不怕人家说你薄情寡义！”李从善悠悠地叹道。
钱元瓘拍了拍栏杆，笑道：“她一个娼女，卑微低贱至极，我乃吴越太子，皇族子弟，她也配入我家门？”
……
……
“阿嚏~”
长安街上，一位漂亮姑娘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喷嚏，将身旁人吓了一跳。
“没事吧？是不是昨晚着凉了？”一位英气公子好心凑上前来，扶着漂亮姑娘，关心问道。
漂亮姑娘揉了揉鼻子，表示自己没有事，还温柔地对那英气公子笑了笑。
若是旁人不晓，还以为这在街上走着的，漂亮姑娘和英气公子是一对情深义重的有情人呢！
其实啊，张小山本来也不太适应身边这位英气公子，明明是一个姑娘，却总喜欢穿男子的衣服，招摇撞市。有时，遇见迎面走过来的漂亮姑娘，还非得出言调戏一番，惹得路人一阵白眼，有时有侠义之士路过，还要被举拳恐吓一番。
“长歌，今儿去哪呀？”张小山高兴地偏头问道。
赵长歌停下脚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举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在空中晃荡了几圈，然后指了一个方向，气势纠纠地说道：“走，今儿咱带你见识一下，长安第一美人，不过，在此之前，得给你重新置办一身衣裳！”
之后的一个时辰内，赵长歌带着张小山走进了几家制衣店，挑来挑去，选了一身绛紫长袍给张小山换上，又叫人重新梳了头发，带了玉簪固发，洗了脸，下了妆，又叫张小山学着自己的模样，直起腰杆子，挺着胸膛走路。
张小山本来还极为不习惯，因为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男子，又要挺着胸膛走路，虽然里面有束胸，外面看着并不太显眼，但总觉得这样挺着胸膛走路，实在是有些不雅。
可过了一会，张小山在赵长歌的带领下，从一个漂亮姑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俊俏书生，而且还是那种有钱的书生。
二人走在路上，引得不少年轻姑娘看过来，还有几个胆大的媒婆，毛遂自荐地要为二人说媒，还下了保证说：就两位公子这个样貌，就是那些公侯伯府里未出嫁的小姐，都要抢着嫁。
两个小白脸算是赚足了眼光，晃荡在长安城里，到了晌午时候，二人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座青楼面前。
赵长歌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要了二楼的一间顶好包厢，包厢里视野极好，倚着靠里的栏杆，还能瞧见一楼大厅里的歌舞表演，当然，她们可不是来看歌舞表演的，她们要看的是长安第一美人。
二人在包间坐下，吃着果子，眼神时不时地往下瞟着，好像在等着什么人出来似的。
“长安第一美人不是姓陈吧？”张小山吃着果子，试着问道。
赵长歌英眉一挑，很是诧异，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和那位美人有过交集？”
“我……”
“哦，我想起来了！”赵长歌打断了张小山的话，又说道：“这位长安第一美人也是金陵来的，你是秦淮才女，想来也是见过的，我说的对不对？”
张小山点点头，也不得不佩服赵长歌的脑子，转的可真快，看来世人对这位长安公主还是稍有误解的，说她凭着柔嘉公主的名号才混的风水水气，毕竟是个公主，旁人不敢与之一较高下，却不曾想到这位公主竟是个极聪慧之人。
“那一会儿，她出来以后，你可要让她过来陪陪我们，我想捏捏她的脸，看她是怎么长的！”赵长歌一副浪荡花心公子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位公主是如何敢说出这样的话的。
“她跟我们一样，可是个女的？你……”
赵长歌抬眼：“女的怎么了，本公子就喜欢女的，我还跟无数漂亮姑娘睡过呢？难道金陵的那位没跟你说吗？”
张小山摇了摇头，远在金陵的那位确实没跟自己说过，柔嘉公主有这癖好？竟然喜欢女的？还要跟人家睡觉！
话间，赵长歌口中的长安第一美人已经出场了，在台上弹了一首小曲，便下场了，但即使这样，她也引起了这楼里一阵骚动，有大腹便便的商人，往台上扔着银票，说些荤话，金银元宝他是不敢扔了，怕砸坏了美人。还有年轻的富家公子趴在台边，流着口水。
其实张小山并不觉得陈圆圆有多美，可能是太熟悉的缘故，不过陈圆圆每次出场，都能引得无数人的赞赏，在金陵是，在长安也是，她，到哪里，都是一个极美的美人！
推开门，有人带着香风走了进来，二人还在看着一楼厅内各种奇葩的事件，转头看着，那个刚才弹曲的美人已经进了两人包厢。
那美人也丝毫不客气，向二人抛着媚眼，紧挨着赵长歌坐了下来，还抬手勾了勾赵长歌的下巴，轻佻的，吐着嘴里的香气说道：“这位公子生的好俊俏啊？不知可否婚嫁？您瞧，小女子正值青春，不如公子随了人家，人家定会好好伺候的！”
陈圆圆口中吐着香气，整个身子依偎在赵长歌怀里，而赵长歌则是一脸错愕，被人调戏着，哪里还使得上力来，只呆呆地怔在原地。
“好了，别闹了！”张小山在一旁，笑道。
“怎的，这位公子也喜欢奴家吗？”陈圆圆掩着红唇，指着张小山害羞着。
张小山一阵无语，看来陈圆圆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喜欢这么胡闹！
待到一切正常之后，才能好好说话。
只是期间赵长歌时不时地伸手摸人家一把，搞得陈圆圆以为这姑娘有什么怪癖呢！
“怎么，金陵混不下去了，也跑到长安了？”陈圆圆手中拿着团扇，轻轻地扇动着，看起来正经了不少。
张小山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她总觉得头上的玉簪束的不是很牢固，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看着陈圆圆，眨眼道：“我只是喜欢来长安，所以来长安看一看，不久，便要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偌大的家业呢！”
“一条小破船，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看我这楼，只要我们姐妹齐心，一定能建更多的楼！”
张小山摇了摇头，回去也不仅仅是为了河里的那条船，总之，自己终归是要回去的，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回去处理呢，可不像陈圆圆这样洒脱，说撇下就能撇下的。
“不了，玩几天就回去了……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陈圆圆闻言，手里的摇着团扇滞了片刻，然后重新摇了起来，笑着说道：“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不过这挺好的！”
虽陈圆圆是笑着说的，但张小山总觉得有股子幽怨意味在其中，陈圆圆她是在幽怨什么呢？
“这位是柔嘉公主！”张小山给陈圆圆做着介绍。
赵长歌笑眯眯地朝陈圆圆招了招手，很是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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