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间
周岚直接打电话撺掇她要不要给程曳发信息。
问个情况。
在江寻欢耳朵边叽里哇啦的。
“……”
江寻欢没插上话。
表达自己也挺想发的……
人多少拦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自己住平民窟的隔壁是即将飞升的明星，说起来多少都有点魔幻，不真实。
江寻欢拿着电脑前的水喝了一口。
大概中午没睡觉的缘故，头晕目眩。
还有十分钟结束午休开始工作，打工人的工作时间规整准确。
而让江寻欢想到第一次见这个程曳时，就觉得他不像自己世界的——这话说的中二矫情。但也没什么错，他本人那出场的方式就够颓够神奇。
当然当时也没把他往这条不平凡的路上想。当明星可不大平凡了，以后不管实力怎么样也有迷妹，实力再好点公司再给力点就可能是遥远的电视大荧幕上见面，出席活动也不用花钱……
江寻欢天马行空时周岚一句话又把她打回现实：“你在听我说吗？当然他没主动跟你说你也不好主动问的。”
江寻欢薅一下头发，回神：“那我就当不知道呗。”
对啊，现在她隔壁是他家，多少来说还是有点重要的，那他家隔壁是她，也有过几回畅谈了，这都捂了没跟她说，就觉得，她也不重要没必要刻意说？
那她为什么要问？
对啊。
江寻欢醍醐灌顶的悟了。
周岚一顿，这孩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憋出了就是应的自己嘴贱叨的这一句！大震惊，她忙后悔，说：“宝，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我现在问是不大好。”
“……”
江寻欢：“显得我经常关注他似的。”
“……”
这绝非她本意，按她被动的属性，应该是别人关注她，因为她还有张薄的要死的脸——
周岚持续震惊，假装伤心在那边嚎：“那就是我暗恋他我老关注他呗！”
江寻欢不由自主跟着大嗓门：“没有！”
“你不知道现在大数据平台推送有多快！你一个东西多刷两遍了，它就会以为你喜欢！”
江寻欢没搭她这个话茬，说：“宝宝我们这个事装不知道呗，装我们不认识这个人。”
“……”周岚在自己宿舍里平复了下心绪，想想，其实想说我有点不愿意呢。
她和江寻欢截然相反，她比较爱炫，个性张扬拦不住……
但周岚还是挠挠脸，把自己变成一个老实人：“可以哦，反正又不是他女票他姐姐他妹妹他亲戚，面就见过一回，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在姐妹面前她就是敢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而江寻欢这时声音小了些：“如果，他真火了，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让他给我多签几个名。”
“……”停顿几秒，手机那头爆发出魔鬼的嘎嘎笑声。
江寻欢：“……”
江寻欢提前为程曳遇到这两倒霉女的默哀两秒。
“你要准备上课了宝宝，”周岚努力平息自己的笑意，提着肚子收腹跟她道：“先少做这种白日梦，但我晚点过来给你带奶茶！”
——
江寻欢在这天看到这条短视频，后面接连看到微博上的推送消息。虽然微博就没短视频上的网友这么博爱，众星公司的官博里发欢迎他加入大家族的公式照，某前辈粉丝在底下评论让狗公司好好善待自己艺人——
貌似在维权，闹的不可开交的，程曳的吸引力被持续削弱，江寻欢重点跑错的跑去吃了一晚的瓜……
于是，她好像就是个缩影，代表大多数吃瓜的也会像这样跑错瓜田，但这条张扬又低调的签约仪式如愿的按照众星公司的老板经纪人以及本人的愿，好好的低调下去了。
毕竟初期就弄的大张旗鼓显得他们在捧皇族，又要被骂。而且也得先看看这新签约的小帅哥能不能被扶得起，钱不能白砸。
众星是个专门搞爱豆歌星的公司，走演员当道的圈里独树一帜还要有名字的路，戏精没少戏精，他们要被人看的不爽，别人又打不过他们。
程曳想做乐队。
势利眼女经纪人暂且没搭理他这话，漂亮话是说了，才三十八岁，走过的路比他和一河吃过的盐都多，一河在旁作为程曳的大哥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一起听。回头数落程曳你说这他妈是想干啥呀，你经纪人那漂亮话翻译过来就是他妈你干啥了还想连带九族一起鸡犬升天的。
程曳：“……”
一河让他拿出成绩，说狠点再成为公司一哥，股票的红头，再跟公司谈条件。
但一河金回和三溜也不是专给别人做嫁衣，搞kpop的不允许自己这么卑微。
程曳公司即将安排程曳参加的那个摇滚节目的特殊观众，他们三就将是这个摇滚节目里的素人乐队。
他们冲出去就是明星乐队。
沾一身铜臭气，干自己想干一辈子的事。
“你作为特殊观众兼嘉宾，到时候节目最后请明星组队进行最后一场次拉票pk，你进我们队，我有一首磨了很久很久就等这天的歌，我要这个节目就是为我们打造的。”
一河作为个三十二岁的人，打了二十年鼓，有经验不缺钱就是缺梦想，他今晚第一次，仿佛生平第一次很中二很笃定的有期待的说下这句豪言壮志。“……”二十五的金回突然把头抬起来，被振奋的想眼泪哗哗的。
程曳三溜情绪复杂。
金回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此刻在一河家喝酒吃晚饭，外面霓虹灯闪烁，静谧又盛大辉煌。
四个人里面有人想：他们不仅要看到这种辉煌，还要听见这种声音，要以后，海纳百川中各种乐迷专程为他们而来。
说起来有点呛声。
白日梦谁不会做啊。
谁做起来不着迷沉溺啊。
在江寻欢以为普普通通的一天里看到的那条令人大吃一惊的官宣消息，是他们前阵子跌宕起伏过日子留下的仿佛轻描淡写，潇洒无比的结果。要在心里嘶吼上千遍，才能吼出声。
但不那么简单的吼出声，以后要将阅历写在歌词里让人共情，不是嘴上说着让人同情，才更华丽。
对一河和金回来说，今年过来的三曳和三溜是小天使。
这会，终于签到符合四个人条件的约，一河金回和三溜可以“歇”会儿，三个人先磨合搞音乐准备闯节目初期，不能初期就先垮了……
这么说，压力还挺大的，让程曳少骚扰他们，路也要自己一个人摸索着走走试试。
有点傲气的程曳：“……”
不要人操心的前二十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程曳配合经纪人张姐弄了微博，弄了短视频号，参加了公司里的舞蹈声乐训练。
程曳四肢的骨头僵硬的很，不大愿跳舞，张姐知道他跳不好，但逼他，就是想观望，想让他明年参加选秀合适，还是自己家搞出个团他在里面当门面合适。
程曳就是个商品。
签约时要把自己家两代的黑历史说清楚，他们好做以后被扒出来的公关。
程曳说自己爸被追债的逼的跳楼死了，母亲在做服务员，家里还欠债，张姐有些傻眼。
算黑料吗？
算。
现在亏欠打工人钱的资本家都该去上吊吊一吊。
不算，因为他老子都跳楼死了，儿子也辍学打工还债了。为什么辍学？因为为还债辍学，好像还能洗白白。
张姐和公关做好备案，他那些债友也给难得的操心的安抚好了，他的目前欠债的都是占大头的债友还不起，占大头的也都有钱，对进娱乐圈还钱这事有点感到可笑。张姐寻思想跟程曳说那些人瞧不起你，你更要努力。
但又寻思他很有逼数。
跳舞最晚下课，让他拍段弹唱。
人也很会的找形象老师咨询过，在进公司第一个礼拜把录好的翻唱视频交给她——这首歌公司没版权。
嘿。
但他妈唱得好，弹得好，长得好。
天降紫薇星的星象明显。
张姐听一遍后第一反应就是这臭小子拿捏住她了。
这歌就是版权一百万她也要买下来。
这么多天为他这一个小明星没少操心的埋怨也没有了。
张姐想给他找算命的算算。
造势肯定是要造势了。
张姐跟老总商量了商量以后这新签艺人的路怎么走。
最后给程曳把欠的钱交了，利息只要一点，出节目各种费用重新分摊，签约年数又加了两年，总共七年。
简之，就是重签约。
再故意让他先沉寂一段时间的专心撸实力，丝毫没有营销的偶尔给粉丝一点福利，要虐虐粉，再等待那个国内上星且网络次日同步的乐队节目开场。张姐千叮咛万嘱咐这对他很重要。
即使特殊观众听起来也没多大牛逼，但这是上星，是对他羽毛的一种爱惜，没让他先接触先线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跳个烂大街的热舞热歌消耗他的路人滤镜，他就先乐着吧。
“……”
程曳对这安排没感到什么毛病。
但公司不管住，他深夜还是要回去睡，一个多月里除了偶尔睡练习室，大多时候每天这样两点一线的跑，他突然觉得这和深夜崩溃的平常人没多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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