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奇怪的师徒关系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地天位焉，万物育焉。”
“能把这段话写得飘逸若仙、灵气跃然于纸上, 并且悬挂到于室内的老人，我不相信会是一个疯子。”
“失踪三个多月了，凶吉未卜，难道就没有亲属报案寻找吗？”
姜半夏望着赵老爷子，一口气把心里的疑问都说出来了。
他在网上订五侠民宿的时候，看过评价, 好评率非常高。
他在青玉酒店休息的时候，又认真地翻了一下五侠民宿的评价, 差评多集中在最近两个月。
以前的评价基本上都是好评, 评论里都在说虽然环境差一点儿，但是老板人很好，房价也超低，适合手头拮据的学生党和穷游党。
也就是说，钱疯子经营五侠民宿的时候，并没有虚假宣传，而是如实告知民宿是老房子，条件简陋，唯一的优势就是房费非常低。
姜半夏推测，肯定是钱疯子失踪之后，陈六甲接管了五侠民宿，然后就开始胡作非为，坑骗外地游客。
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钱疯子的下落，有点儿替老人家担心。
赵老爷子盯着姜半夏打量半晌，然后问他，“我问你, 如何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病？”
姜半夏并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在认真分析赵老爷子的问话。
如果病人自述病状，自诉有病，自然不难判断。
但是，赵老爷子问的这句话，显然是指病人自称没病，是否真的有病或者没病，又该如何判断？
西医，肯定会用各种检查手段来判断。
中医也可以根据脉象、舌象等四诊合参的方法做出判断。
姜半夏略一思忖，答：“中医脉学是平脉法，也就是以不偏不倚的正常人的寻常脉象作参照，偏离平脉的皆为病脉。”
他说完，忽然想通了，又补充一句：“一个人有没有疯，也要跟正常人比较才会知道。”
赵老爷子又问：“如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正常人呢？”
姜半夏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太极端了。
赵老爷子又问：“我有些好奇，你为啥会在乎一个素不相识的失踪老人？”
姜半夏答道：“我也很好奇，你师父失踪三个多月了，你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看诊聊天，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会遭遇不测？比如有好赌之徒, 为了继承他的家产而向他下了毒手, 死于非命？”
赵老爷子却长叹一声, “年轻人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可惜……有时候现实的荒诞，会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力。”
姜半夏说：“我大学专业也是中医，遭遇车祸之前在医院工作，当我被陈六甲看管的五侠民宿坑骗之后，又得知原店主是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中医，而且已经于三个多月前失踪，我就开始担心这样一个老人的安危了。”
赵老爷子感叹道：“现在像你这样爱管闲事儿的傻小子已经不多了。”
姜半夏：？？？？
傻小子？
姜半夏前些多管闲事了，但是……怎么说呢？
他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人，听说九十多岁高龄的钱老疯子失踪三个多月，不禁想起早已经去世的爷爷。
他爷爷当年也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但是在他八岁那年就去世了，是去其他村子出诊的时候，大雨过后山路湿滑，骑自行车不小心摔进山沟里了。
爷爷失踪了两天之后才被找到遗体，姜半夏当时虽然年幼，但是爷爷的意外去世对他的刺激非常大。
这大概就是他放心不下钱疯子的原因，因为想到了爷爷。
哪怕钱疯子已经不在人世，姜半夏也希望能找到遗体，让他安息。
赵老爷子终于松口了，说：“这样吧！明天早晨六点半，你再过来。”
“好！”
姜半夏应了一声，不再打扰他们，转身走出了院子。
小慧慧：【诊室的墙上除了一排排的锦旗，还有一些字画，其中有一幅字虽然没有落款和印章，但是从字迹分析，应该跟五侠民宿登记室墙上那幅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赵老爷子是钱疯子的徒弟，有他的字画也不奇怪。”
小慧慧：【但是，那幅字应该是一个多月前写成。】
“你是说，钱疯子一个多月前还活着？”
小慧慧：【极有可能！】
小慧慧又补充了一句：【也许现在还活着！】
这就有些奇怪了。
姜半夏离开赵村之后，并没有继续游玩，回到青玉酒店泡个澡，然后早早地睡下了。
翌日清晨。
姜半夏起床的时候，酒店餐厅里的自助早餐才刚刚开始，好多食物还没有做好。
他盛了一碗粥，拿了两个茶叶蛋和一个肉包子，吃完之后赶紧下楼赶往赵村。
早晨六点二十分，姜半夏赶到村庄赵一针的院子前。
晨曦之中，院门前已经排起长队了。
姜半夏刚走到院门前，就被队伍中的一位大哥喊住了。
“哥们，没看我们都在排队吗？”
另一位大婶也说：“我们都已经排半天了，别插队。”
姜半夏只好跟他们解释：“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给赵大夫打下手帮忙的。”
“甭骗我们了，不好使，赶紧乖乖地去后面排队。”
“别给年轻人丢脸，这么没素质。”
排队的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姜半夏了。
这时，院门打开了。
一位赵老爷子的学生，瞅了一眼姜半夏，说：“你先进来，赵老师喊你过去呢！”
于是，姜半夏跟着她，顺利地进入院子，然后又关上了院门。
姜半夏见她关上院门，有些诧异，“我还以为现在就开始接诊呢！”
“不能再提前了，以前是八点开始，后来赵老师见外地病人太多，心疼他们，提前到七点开始，结果还是一群人早早地就过来排队，照此下去，赵老师就算不睡觉，也有看不完的病人。”
姜半夏点点头，说：“也对，如果休息不好，精神状态就会差，会影响看诊效果。”
赵老爷子正在吃饭，非常简单的早餐，白面馒头，白粥，茶叶蛋，然后就是一碟切成薄片的酱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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