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雨欲来的莱肯市
“不可思议，我讨厌这个词。”
已经不记得什么原因了，某一天威斯克的女朋友情绪低落，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
当时威斯克在做什么呢，好像是在看一本生物学方面的期刊？女朋友的评论就是对着其中一篇文章的标题发出的。总之那些杂志的标题总会用夸张的词汇作为吸引人的噱头，威斯克也不怎么喜欢。
但他的不喜欢和女朋友的不喜欢显然是两回事。
有的时候，他的女朋友会表现出一种反科学反生物技术的倾向，这在美国其实很常见。
许多美国人都会这样，排斥现代医学和生物技术，认为这些人为加工的产物会阻碍他们感受上帝的启示。但女朋友似乎并没有宗教信仰，那么这种倾向出现在她身上就会很奇怪。
阿尔伯特·威斯克从来都对那些家伙嗤之以鼻，那些愚蠢的脑子已经完全低劣到无法进入他的视线，但如果女朋友也表现出这样的愚昧，那多少会让威斯克有些困扰。
“不可思议、难以相信、令人震惊、简直是个奇迹……人们总是轻易接受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并且视之为理所当然。”
她这句话说得非常奇怪，低气压的连续抱怨让威斯克开始有些不耐。
“存在即合理，亲爱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发现都是切实存在的，只是我们还不能明白其中的原理，在这样的探索中科技才会进步。”
“瞧，存在即合理，没人质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吗？”女朋友已经阴阳怪气了起来，“因何而存在？合的又是什么理？就是因为这样人类才每次都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大步迈进。”
这已经是非常典型的阴谋论以及反科学了。
威斯克叹了一口气，他的耐心告罄，不过他同时也明白和女朋友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好在威斯克并不是那种非要教导别人、想要让所有人都与自己的理论同调的人。他认为那种行为完全没有意义，愚昧的人之所以愚昧，就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理解太过高深的真理。
所以当女朋友表现出这样的愚昧时，威斯克还是可以保持着平静并从中寻得乐趣——没有人会执着于和家里的宠物进行一场严肃的学术讨论吧。
有趣的是，当威斯克用看待非智慧生物的眼神来看待女朋友时，偶尔他觉得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这样看待他的。
那多少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说呢，或许宠物们都会毫无自知之明的认为，是自己驯化了两脚兽，而不是被两脚兽驯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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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9月18日，昏迷了一周的艾达·王苏醒了过来。
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了，按理说她不应该也不可能昏迷这么久，并且那些伤势绝对不是一周之内能够痊愈的。
可事实是，艾达·王除了饿的饥肠辘辘之外，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不适。
两处枪伤，左肩胛骨裂，侧腰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和脚踝扭伤，全部的损伤都已经彻底复原，甚至那两处枪眼儿连疤痕都没留下。
“你对我做了什么？”
在太过震惊而下意识警惕之后，艾达很快调整了语气。
“我是说，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你就当是祖传秘方好了。”顾瑶适时端上了热乎乎的三菜一汤，“存在即合理，亲爱的，或许是你的身体素质特别好，又或者对药物比较敏感，总之……这是个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对吧？”
艾达觉得她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只是一时想不出所以然。而且她说的这番话倒也没错，像是她这样总是游走在危险之间的人，总是会听说很多不可思议的故事。
那么，轮到发生在自己身上，好像也没什么离奇的？
艾达没有多纠结这个问题，她看了看自己所处的房间。这里不是餐厅，也并不像是情报中顾瑶的公寓。床头柜上摆着一本厚厚的剪报，可以看得出是经常翻阅，里面记录了她四年间每个季节用不同的理由去阿克雷山区‘补货’所见到的一切。
虽然里面有许多重要的线索，但这本手帐看上去并不像是专门针对安布雷拉的调查，倒更像是一个自然爱好者的记录。里面除了记录气候、水质、地质之外，还有很多亲自采集的特殊植物标本、动物的毛发，还有一些手绘的图画。
时间越往后，里面记录的东西就越不对劲。
最后艾达看着一个长相非常微妙的开花植物陷入沉思，因为在图画旁边顾瑶还画了一个简笔小人作为比例尺，如果那不是画着玩的，这朵花足有三层楼高，体积可以塞满一整个中型研究所。
艾达：“…………”
这到底是写实还是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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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罗拉多州位于美国中部，常年干旱少雨。
但就好像非洲草原也会迎来雨季，科罗拉多州的雨季往往格外凶暴，暴雨会持续数天甚至几周，去往山区和峡谷地冒险的游客们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突来的暴雨而遇难，对城市的排水系统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对于三面环山的莱肯市来说，雨季的挑战说不好是否会更加严峻。但自从沃伦市长上台以来，莱肯市的地下水道就经历了大刀阔斧的改建。在此后的十一年间，即便科罗拉多州其它的城市遭受了洪水袭击，莱肯市也始终没有出现问题，这一点多次为沃伦市长赢得过州长的褒奖。
这种连绵阴雨的天气让水蛭女王非常舒适，并且那个可怕的魔王居然不限制牠的活动范围了，这让水蛭女王欣喜若狂，飞快的占领了好几个北区废旧的厂房筑巢。
这一切都源于一周前的一场对话。
在捡回一个重伤的艾达后，顾瑶不得不详细询问了怀特曼，也就是水蛭女王的蛭生经历。
虽然只有十岁的小水蛭只获得了马库斯死前一段时间的记忆，但那也足够了。
那足够让顾瑶彻底麻了。
好家伙，尸体扔进下水道是什么操作？重点是泡在下水道里十年不动地方也够匪夷所思的。通常来说她印象里这种死水环境不叫下水道而叫蓄水池。
而且安布雷拉没人去清理一下吗？这种研究病毒的机构废弃了就直接锁门就完事了？？
顾瑶不理解啊！！
记录了水蛭女王继承来的记忆残片之后，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已经没有意义了。
水蛭女王并不是她所以为的‘源头’……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
每当她找到疑似万恶之源的存在，那么在几年或者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总会冒出来仿佛是编剧现场吃剧本一样的补充设定，让她知道自己辛苦捕获的东西其实源远流长。
被这么多搞几次，再怎么热忱也会变得怠惰的。
顾瑶已经过了年少热血的年纪了，早已经不复最初的急迫。曾经她在捕捉、溯源异常这方面是绝对的劳模，至于现在？
爱咋咋地吧，反正不差这一个世界的事儿。
她甚至很能自我开解的想着，至少这回才养两个月就知道搞错了目标，不会让人太过沮丧。
自由行动的水蛭女王在地面上并没有建造几个巢穴，但在地下，牠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迅速占领下水道。
那可比艾达的探索给力多了，在艾达·王醒来之后没几天，水蛭女王就将整个莱肯市地下水道的情报交到了顾瑶手上。
结合沃伦市长给出的原始设计图，一份详尽的地下水道地图很快完成。
“为什么你反而看上去瘦了？”
面对前来汇报的水蛭女王，顾瑶发出了疑惑一问，并且在脸上明晃晃的表达出了对水蛭女王捕猎能力的担忧。
不会连自己养活自己都做不到吧？好弱哦。
她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这句话。
水蛭女王瞪着眼睛，衣服下的躯体蠕动了一下，似乎是差点气到鼓起来，又憋回去了。
“那是因为最近大量繁殖子民的关系！”
水蛭女王心虚的为自己挽尊，并且不服输的当场生了一个连出来给顾瑶演示。
现场yue出一个连的水蛭大军，这个画面让顾瑶脸色发白的倒退了一步。
密密麻麻湿漉漉蠕动着的水蛭让人生理不适，但这个从嘴里生出来的操作更加掉san。
“你就不能把繁殖这个步骤表现的正常点么？你看谁家正经生物从嘴里生崽子的？”
水蛭女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觉得什么才叫正常？”
顾瑶的视线下意识的向下移动，然后就想到以水蛭女王现在这个拟态，从下两路走的话……好像不管怎么生都挺掉san的……
她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你有发现什么异常生物吗？在这座城市里？”
她对‘异常生物’有着一套独特的定义，那些‘食人病’的患者可不在她的狩猎目标上。
鉴于水蛭女王继承了马库斯的学识和智力，所以她给出的判断标准是——你无法理解的存在。
水蛭女王飞快的回答道：“没有。”
只有十岁的小水蛭虽然拥有了人类的智慧和马库斯那样专业的学识，但在人类正常社交表现上完全是一团糟。
他的回答太快了。
那恰好证明了，他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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