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各派会武
离南逾和知之远了，他们停下了步子。面对面站着。
许君尧冷冷的说“姑娘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陆蕴秋的下落我确实不知道。你可以不必再跟了。”
媚儿瞧着他的眉眼，静默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如果我不是师命难违呢？如果我想和你共白首呢？你会要我吗？”
许君尧不言不语，媚儿像是懂了，嗓子有些哑，抿了一下自己干干的嘴唇说着“我出身山野，不懂礼数。但知道廉耻，你决意不要我，我也不会厚颜，死追着你不放。”
说完这些话，她像是全身力气都用尽了，对面的人平静的如一潭无风的湖水。让身边的人彻底没了力气。
“我先回去了”说完，媚儿就真的转身走了，许君尧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一步都不曾回头。
“怎么眼睛红鼻子红的，刚刚哭过了”知之不是没有想过她会这样，可是看到和想到终究是不同的，知之把人揽进怀里“不就是一个许君尧嘛，没了就没了，等回去之后，整个天门你看上谁，我保证给你说媒，他要是不应，我就把他绑好了，扔到你面前。”
“你走开，不想理你”媚儿用力推了知之一下，是真的生气了。
知之试图讲道理“你不能因为一个许君尧就不要我呀！那些话又不是我逼着你说的，再者，你也没说错呀！”
“错了”媚儿大喊一声“从小到大掌门的话我都是捡着听的。我这么没皮没脸的缠着他，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他。”
说完没忍住，又哭了起来，知之心疼坏了，双手揉着她的脸，帮她擦掉眼泪“不哭不哭了啊！”可媚儿眼泪就没有停过，这次比较难哄。
“我去打他一顿”知之握拳，现在算是有几分怨恨起坤另的那位少主子了。
“你敢，你要是敢打他，我就打你”媚儿拔出剑来就向他刺了过去，知之见势也拔出了剑，两个人对起了招儿，媚儿招招用上全力，知之收着力，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讨到便宜。
南逾一直站在一边，含笑看着。
一个差错，媚儿跌倒在地，本想起来接着打的。看到知之身后走来两个人，忽的坐到地上嘤嘤哭了起来“师姐”
婉诗素来疼她，见她坐在地上哭着，从知之身后快跑过去，把人搂在怀里，替她擦泪，温柔的问着“怎么了？知之欺负你了？”
媚儿吸了吸鼻子，指着知之委屈巴巴的说“他打我，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这两条是为门规所禁的。
婉诗看看南逾师兄又看看知之，这丫头每次哭鼻子都难哄，于是顺势说道“默写门规十遍，禁闭一天。”
“我······”知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媚儿哭红的眼睛，也就作罢了，权当是哄哄这个丫头了。
陈钰从腰间拿出小本子的毛笔，一字一字记录着。媚儿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脸，凑过去看，问着“陈钰师兄，你写好了吗？”
陈钰把纸笔收起来“好了”
媚儿又擦了擦脸“我不哭了”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知之之前在落霞山山脚下买了一处竹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们一行五人可以在此处歇歇脚，等掌门过来。
媚儿最是闲不住，先把竹舍参观了个遍，又拉着知之到外面溜达去了。像是不久前没有哭过。
世事无巧不成书，溜达的时候，遇到了跟着掌门到了竹舍，又从竹舍出来找他们的子术，故事就一句句的写出来了。
媚儿运着轻功，到了数十米之外的子术身边“子术，当初受的伤可曾落下什么病？”
子术张开双手任她打量，也将她瞧了个仔细“我早就好了，倒是师姐清瘦了不少。”
知之从后面走来，徐徐地走、徐徐地说“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子术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问媚儿“师姐，这两年在山下可曾遇到什么事？”
知之替她答了“事情倒是小事，人嘛遇到了不少。”
王知之抬眼示意，媚儿和子术双双看过去，翩翩白衣公子就站在那里。
子术走向他，拱手作揖“天门子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媚儿抢着介绍，言语间没了欢喜，平淡得很“他是坤另的许少主。”
许君尧并未与人寒暄，只是瞧着媚儿看，这人正低着头也不看他，他苦涩一笑说道：“我的话并未遵从本心，你别怪我。”
这一句话说出来，知之嗤笑，心中恨不得狂揍他一顿。强忍不发。
媚儿闻言，心中恢复了往日欢喜，强压着不看不理他，从荷包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子术，说道“这是送你的，上好的墨锭。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块墨锭不是什么稀有宝物，子术却拿着如获至宝“师姐送的，我自然喜欢。谢谢师姐一直挂念。”
礼物送好了，媚儿这才去看许君尧，这一眼看过，满眼都是他容不下别人了“你特意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许君尧顺势带着她往一边走去。
“欸！”
听到呼痛声，媚儿立马松开了手，跑回去扶着子术，焦急地问道“不是说伤好了吗？”
“不是伤的问题，踢到石头了。”子术抓住了媚儿的手，回答她的问题，眼里看得确实许君尧。
眼里还着得意。
媚儿哪里会想到这些弯弯绕，只是担心他“走路当心点”
子术由媚儿搀扶着一步步地走，路过许君尧身边时，恭敬得说：“当初弟子们比试，我一不留神，受了师姐一剑。”
说着他与媚儿的情分。端的，是让许君尧听得出来的挑衅“师姐被罚下山两年，这两年不许用武，给许少主添了不少麻烦吧！”。
许君尧看了眼刚才被媚儿抓着的胳膊，又看了眼他们相携在一处的手腕。原来她眼中的专注，别人也会拥有。
那些她躲在自己身后，由自己护着的日子，真只是师命难违。
他深深地看了媚儿一眼“你的确不曾骗过我”只是我曾傻傻的以为，你全然将性命托付，而我，可以护你一世安稳。
从小到大就做了这么一件错事，还被神仙哥哥知道了，媚儿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硬着头皮，红着脸，就是不敢抬头看他眼睛“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嘛！我就没告诉你。”
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子术，媚儿变得和往日截然不同。原本是特意来找她说话，现在也没了必要了“告辞”。
神仙哥哥莫名其妙的又生气了，媚儿在他身后像是在下战书，也像是在求放水“擂台之上还清许少主多多让着我”。
那人头也不回。
王知之，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这出戏，不得不称赞，子术计谋太高超！那是让人打心底里叹服。佩服！佩服！
比试那日，各派陆续到场。
“坤另派，周云岫，敬领天门高招”坤令女弟子周云岫弗一上台直挑天门，在场众人无一不惊叹这般谪仙美貌。
各派少年弟子比武争头筹的心思更加强烈了几分，只盼着得到上天垂怜，让此等美人看上自己一眼。那样的话，也不枉自己跋山涉水来此一趟了。至于其他的，自然是不敢多肖想的。
坤另少主许君尧的双亲和周姑娘的双亲，自十几年前就失踪了，两人自幼相依为命，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相濡以沫最后多成佳话。是以，在天下人眼里，周云岫已然是坤另准少主夫人。这是武林中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情，剩余的少数人，今日过后，也会知晓。因为台下的人正将两人情分口耳相传。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此等美人，就该在家里好好保护着，你那神仙哥哥怎么舍得让她和咱们这等凡夫俗子比个高下呀！”这腻的出水的称赞，也只有王知之说的出来。
他一早就知道了坤另有个周云岫，才会拦着媚儿去缠许君尧，不过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
“准少主夫人”媚儿想起自己之前为讨他欢喜扮的那些模样，现在才发现原是那么的哗众又不取宠。
刹那间只觉得又羞又愧，只想立马逃离。也是这样做的。可惜还未等自己淹没在人群，就被叫住了。
郁掌门令下“媚儿，你上去”。
媚儿现在恨不得消失，万分的不愿意“掌门，弟子······”
郁风没让她拒绝“人家点名让天门应战，若派男弟子上台，恐人说我天门欺人”
在场女弟子不是只有自己，媚儿没有再退“弟子领命”
媚儿站在了周云岫的对面，或许心里也是想和她比试一下的吧！
五招之内，周云岫就跌倒在了台上。
美人被欺负，那些爱慕者们怎能善罢甘休，媚儿站在台上，受着无数的怒目。媚儿下意识地看向许君尧，他脸上亦有不悦。
媚儿只觉得心里苦巴巴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小声嘀咕着“她自己技不如人，这也能怪我！”
虽然现在媚儿背对着天门弟子，但是熟悉她的南逾、知之、婉诗和子术都知道，那丫头现在怕是委屈的快哭了。
接下来的十数场，各门派少年英雄接踵上台和媚儿对打。媚儿场场都赢。
只是这场，掌风起，媚儿差点被打的倒下，齐赫飞身一跃，稳稳地接住了她。
“师妹连胜数场，累了。在下，天门凌云殿齐赫，敬领各位高招。”
闻言，媚儿惊了“齐赫师兄，这么挑衅人合适吗？”。
媚儿刚才屡战屡胜，齐赫在心底也服气了这小丫头，说话也温柔了起来“你先回去”。
知之依旧是瞧着周云岫，眼神不再是沉迷，而是厌恶“好一出精妙绝伦的美人计啊！”
媚儿不解“什么意思？”
王知之也是想了有一会儿才想出坤另的用意“看不出来吗？你那一招，周云岫可以接住的。她故意被你打着，而后不管你赢不赢其他各派，总之是给你自己以及天门树敌了。”
知之这话，媚儿不乐意了“就不许是我自己厉害。偏是别人故意输的？”
“一介孤女，若五招之内败在你手里，那这些年岂不是得死上百次了？”
自己亲自交过手的，周云岫是不是故意输的，媚儿自是清楚的“许是她自己主意，与我······”
媚儿停顿一下，还和以前一样称呼，不合时宜。改口道：“与许少主无关”
知之心疼“不叫神仙哥哥了？”
媚儿忍住心中酸涩“人贵自知！”
心中多少也埋怨知之，他一定早就知道，却不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在一旁，看笑话。太讨厌了。
媚儿心中又酸又苦，只想四处寻找由头转移一下。
知之知道她心里苦，安慰着“这两厢差距······你输给她，也不亏”
偏偏嘴笨的，惹人更加生气“准坤另少主夫人怎么了！我还是准天门首徒呢！”
“在咱们天门，功力在你之上的，没有一千，也早过了六百了吧！”安慰不得法，就让她分散些精力在别的情绪上吧“任重道远啊！继续努力，你还是有机会的。”
媚儿沮丧地流出了两行清泪“我是赢得了她的青梅竹马，还是赢得了她的容颜绝世。有什么机会啊！”
知之真的想把她的脑袋打开，把许君尧扔出去“我说的是武学，你能不能把许君尧给我忘了。没出息！”
他俩聊得太投入的，没有注意台上的动静。直到······齐赫刺中许君尧的右肩。犯了门规，也犯了武林忌讳。
落霞山作为东道主，龙泽出面，掌控局面。比试就此中断，各门派都回了，龙波府安排的住处。
人潮退去，这个地方空旷了许多。媚儿还愣在那里，整个人陷进了一个悲伤的沼泽中，跳脱不出来。
知之和南逾陪着她。
南逾走过去，同以往一样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同的是，他后悔了，后悔此前放任她喜欢、追逐着许君尧“你现在明白了！”
媚儿的眼里，一片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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