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楚王乾泽
往后的几天里，清幽殿的大小琐事全由知之处理，媚儿又满天门的闲逛，只是师父和难于使用迟迟没有回来。
这天闲逛时，有人在身前唤她一声“媚儿”
转头看到是谁，媚儿过去揪住他的耳朵，训斥着：“没大没小，长幼有序懂吗？”
叶秋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容诡异得很，让人心里直发毛。媚儿莫名畏缩的松开了手。
在这个时候，郁风呵斥一声“放肆，这是楚王殿下。”
媚儿看过去：掌门、师父、元清师伯、南逾师兄、婉诗师姐、齐赫师兄，怎么来得这么齐？
等等······刚才掌门是说他是楚王。
“楚······你不是叶······”媚儿立马跪下，头磕在地上“民女拜见王爷，得罪之处，望王爷开恩。”吓得有些发抖。
禾苏殿主，躬身请罪道：“管教无方，请王爷责罚。”
楚王朝着禾苏殿主摆摆手“不知者不怪，禾苏殿主、不打紧。”
他又半蹲在地上，把媚儿扶起来，牵着的那只手，是颤抖的，还有些冷“手怎么这么冰啊！该喝热水”
这是在责怪前几日自己差遣他端茶倒水了，媚儿吓得连忙把手抽回来“民女不敢”
刚才还牵在手里的人，现在离自己这么远，心里不舒服得很“怎么？本王的话，在天门不管用吗？”
媚儿俯首，领命。战战兢兢的说道：“喝，民女谨遵王爷教诲，一定喝。”
禾苏殿主、卫南逾将她起初无法无天，而后又怕得丢掉半条命的样子，看在眼里，留她自己在殿里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一些事。
一行人从跪在地上的媚儿身侧走过，人群走远后，媚儿跌坐在地上，心脏跳个不停：尊卑有别、拆迁亲王，我死定了。
最后是知之跑过来，把媚儿扶回了清幽殿，此时媚儿已经腿软得走不了路了。
师父回来后，媚儿没有半句隐瞒，将两人怎么认识，还有这些天两人怎么相处的，事无巨细，都一一告诉了师父、师兄。
禾苏坐在主位，严厉斥责“有生面孔进清幽殿你为何不告诉为师？”
媚儿跪地认错，模样快吓哭了“他说他是新入门的师弟，我去凌云殿了，像是真的。”
知之气得无语“像？”
媚儿没敢说半点假话“凌云殿莫羽师兄说他们有新弟子入门，叶秋这个名字听着也耳熟。我怕你们知道我欺负新人，骂我。”
“去外面跪着，不到明天早上，不许起来。”禾苏狠着心责罚她。
知之求情道：“师父，媚儿她知错了。”
禾苏不松口“去跪着，再不罚你，你指不定再闯出多大的祸。”
知之见南逾师兄站在一旁，生平第一次没有站出来维护媚儿，兹事体大。
知之再次开了口道：“她伤还没好，更深露重，明早再跪吧。”
“我现在就去”媚儿知道师父的用心，没有让师父为难。
夜里凉，南逾给媚儿披上外袍，守在她身边“师父这么做，也是做给楚王看的。你暂且忍忍，楚王过几日就走了。”
媚儿直挺挺的跪着“师父罚我没事，我就怕楚王现在不罚我，将来再要我的命。”
南逾也是无奈，看着她问道：“王爷的身份，就让你这么怕？”
媚儿后怕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王爷动怒，要我的小命，不是轻轻松松吗？”
南逾因着她的说法，笑了。揉揉她的小脑袋“平日里话本子看多了。”
媚儿跪在地上，南逾站在一旁，禾苏殿主和知之也做在各自的屋子里。就这样待了一整夜。
第二日，黎明破晓。媚儿的受罚结束了，刚想回房休息。楚王的随侍苏宇来找媚儿“王爷传你过去。”
自从知道叶秋就是楚王，媚儿没有一刻不担惊受怕，这会儿被传唤，吓得都不敢大声喘气“什么事？”
苏宇什么也没说，媚儿看了师兄一眼，南逾点点头，媚儿默契的知道，师兄是让她万事别怕。
跪了一夜，现在双腿使不上什么力气，苏宇想帮衬着扶她一把，媚儿知晓自己的身份，没有往日里对着自家人的放肆。恭敬地答谢，婉辞。自己扶着墙跟着他走。
身后，禾苏殿主和南逾相视一眼，除去他俩之外，无人能懂，其中意思，便是知之也看不懂。
媚儿还没来得及行礼，楚王就拍了下自己的肩膀，示意她过去。
他在花间饮酒，她在给他按肩。此般情景熟悉的仿若昨日重现。
天门的酒细密绵软，香气直沁入心里，饮酒的人悠悠开口“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叶秋这个名字，不好。不知乾泽这个名字可好？”
媚儿想也不想，只顾着应承：“好！”
乾泽嗅了一下酒香问道：“怎么个好法？”
媚儿吓得立马跪地求饶“王爷名讳，民女万死不敢直呼，求王爷饶命。”
乾泽把她扶起来，稍微低下一点头，看到的依旧是她掩在发丝下的秀眉“就这么怕本王？”
媚儿后退一步，战战兢兢答道：“民女不敢，是心中敬畏。”
乾泽轻轻一笑，起身唤她“随本王去清幽殿走走”
媚儿愣在那儿，没有动弹。心里想着，他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乾泽心中有了不悦“清幽殿，本王去不得了！”
媚儿眼一闭、心一横走上前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自然是去得。民女给您引路。”
乾泽在她身后笑得开怀，还真被唬住了。
一进清幽殿，首先入眼的就是那棵不结果子的树。乾泽说道：“这树碍眼的很，该砍了”
媚儿心中有一万个舍不得，也不敢忤逆王爷。随声附和“王爷所言极是，该砍。”
乾泽又想到，这棵树是受过自己浇水的恩情的，随即改了主意：“长这么大不容易，留着吧”
媚儿依旧随声附和着“谢王爷不砍之恩。”
乾泽笑问道：“我不砍它，你谢我做什么？”
又失笑着“也罢，它要是能说话，是该谢本王的。”
很是突然的问了一句“外人当真进不来天门吗？”
媚儿正不知如何答话，乾泽突然向她看了过来“你可想知道本王是如何进来的？”
“民女愚钝”媚儿这次是真的想不到答案。
“自然是········走进来的”乾泽突然凑近她，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媚儿有些痒得躲了躲。
此后是接连数天的风平浪静，直到这天下午，知之回了清幽殿，带来一个坏消息“吴军来犯，掌门让你跟着楚王，去北疆支援。”
媚儿正在和师父闲聊，听到这个消息，如同听到一个噩耗“就我自己一个人？”
知之也是不舍得她去，安慰着“你别胡思乱想，北疆出了战事，陛下下旨让楚王派兵增援。王爷恰巧在天门。就向天门要了你陪他去北疆。”
“掌门同意了？”这件事情，掌门师兄并未同自己商议，禾苏也不知道知之传的话准不准。
知之点头，媚儿心中不平：“掌门糊涂，我武功平平，又没有什么智谋，我打不赢的，现在得罪了王爷，说不准，还真得死在那儿，我不去。”
“我去求掌门”说完，风似的跑去了大殿，让人想拦都拦不住。
到了大殿，见南逾师兄、齐赫师兄还有子术都在，媚儿改了主意，请求着：“能不能让南逾师兄和我一起去，我害怕。”
“楚王开口只要你一个”掌门这么说，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准的意思。
南逾心疼、齐赫担忧、子术隐忍。
媚儿也无他求了“我若在战场上，护得王爷平安，回来后，还清掌门应允我一件事”
郁风回道：“你得活着回来”这是应下了。
话本上常说，两军对峙，生死无定数。媚儿真不知怎么确保自己这条命，能活到回来。
郁风挥了挥手，让齐赫、子术退了出去。
开口点了她一下“打，打不赢。逃命总会吧？”
媚儿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逃，不太好吧！”
媚儿屈膝半跪在地上，嘴里振振有词“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看了眼师兄，道：“南逾师兄教的。”
气势弱了些，接着说道：“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停顿了一下，看着掌门说着：“这句您教的。”
郁风长叹一口气“国之子民应当以身报国，我可以做到，可哪个做长辈的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呢！”
“啊！”媚儿心中很矛盾。还没上战场，就已经在思考死不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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