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有时候被娇养出的自信也挺要命的。
就比如现在，祁司正居然不计前嫌地主动和她搭话，又加微信又邀请她去看剧，票都买好了，两张。
这行动力强得温予都怀疑两年过后，祁司正是不是要转性追她了。
毕竟现在读研，找对象还挺难的。圈子越来越小，异性资源也稀缺，虽然祁司正这条件估计也不差女孩喜欢，但是温予知道，祁司正这慢热又冷淡的性子，要追他的话起码得先认识他个五六年打基础。
否则他连句话都不想跟你说。
普通的一见钟情和见面就搭讪这种路子，难。
温予心想着怎么拿乔，忽地灵光一闪，想起秦曼说的那句话，警惕地回问一句：【有条件吗？】
祁司正：【85年的那部《仿古杂技》，我想申请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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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钟林一来杂技团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基地里大都是些孩子，但九月份了，上学的也都在上学，剩下的这帮居然都在练功房勤勤恳恳地训练。
还没发问，肖里就对他说：“叔，温总监叫您来了的话就去办公室找她。”
敲开那扇油漆的红木门，室内空调依旧开得很低，冷飕飕的空气扑面而来，老钟叔心疼了一把杂技团的电费，看向在里面翻箱倒柜的女人。
原本想问的“温总监，你找我有什么事”，脱口变成了：“温总监，你在找什么？”
听到老钟叔过来了，温予这才抖掉身上的灰尘问他：“叔，我们杂技团以前是不是演过《仿古杂技》，现在还有录像吗？”
提起《仿古杂技》，钟林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仿古杂技》算得上是他们杂技团的代表之作了，也是经典，是中国首部大型宫廷杂技情景剧。一般被冠予“首部”两个字的，在杂技界都有着非凡的意义。创演之后的两年，常泞杂技团还携它到欧美各地巡演，甚至在法国巴黎的杂技比赛上摘下了金奖，获得了“法兰西共和国政府奖”的殊荣。
在杂技界好到能被载入史册的作品并不多，屈指可数，《仿古杂技》算一个。但之后，常泞杂技团似乎也没有多少作品能超越它了。
温予还在等着他回话，桌面上那堆文件材料包括地上的那几个大纸箱，估计都是她搜刮过来的。手撑在杂乱的桌面上，温予歪着脑袋看他：“叔？叔？”
温予干脆伸手挥了挥：“叔，我们还有录像吗？”
老钟叔回过神，抬手揉搓了一下眼角，“啊……《仿古杂技》的录像啊，那肯定是有的。不过温总监你要来干嘛？”
这可不是周跳那只鸡，想玩就能随便玩的。
温予看他那警惕的眼神，心想也知道自己这几天没干出什么正事，让这老头怀疑自己把她给划到周跳那一类中了。
“我学习学习呀，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吧。”
团内的事情有老钟叔打理，又有师傅带训练，排个节目甚至都有其他专家来指导。
温予感觉自己在杂技团就是个吉祥物。
老钟叔哦哦两声，一边弯腰帮她把文件整理好，一边说：“这录像没有存在这儿，资料室和办公室里都没有，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清楚，你得去找老团长问问才知道。”
老团长，不是现任常泞杂技团的团长，是85年那会儿的团长。
这种走市场的剧目视频涉及到版权的问题，一般都是有人专门保管的，不外传。要么在导演手里，要么就在团长那儿，或者是在某个你不知道的部门里。
《仿古杂技》是很多年前排的剧目了，这年龄比她还要老。历史久远，资料老旧，就算有录像估计像素水平也不高，何况又尘封已久，谁知道现在保管在谁那里。
难怪祁司正要“纡尊降贵”地来求她，估计是他也没要到，甚至摸不到门路去要。
温予没去找老团长，而是像祁司正说的那样直接走捷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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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视频电话过去的时候，温老爷子正坐在自己的独立小院里喝茶。
“爷爷～”
屏幕里的女人笑靥如花，笑得谄媚逢迎，一看就是有事儿相求。
温老爷子端着架子冷哼，温予照旧笑眯眯地夸他：“爷爷，您今天好帅好精神啊！这身唐装是奶奶给您挑的吧？真好看！我奶奶的眼光真好！”
温予嘴甜，一句两句就把人哄得心花怒放。但这丫头去了常泞后就没打过电话回来，这会儿倒是知道服软了。
温老爷子：“奶奶好你还气奶奶？你知不知道你奶奶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温老爷子骂她，温予也不还嘴，唠唠叨叨一大串，说到底都还是在骂她不懂事。温老爷子就是个妻管严，虽然疼温予，但哪儿比得上温奶奶啊？骂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紧巴巴地心疼人：“常泞不好玩吧？都瘦一大圈了，瞧瞧你那下巴尖的，回来跟奶奶服个软，咱也就不去受那个罪了。”
温予想说爷你眼神不太好吧，这下巴尖是因为我开了美颜，不是因为瘦的。但她没说，说了老爷子也不懂。
“爷，我不回去了，我打电话是想求您个事儿的。”温予直说，“我想要杂技团《仿古杂技》的资源。但这剧是85年那会儿排的了，说是得问老团长才知道，可您也清楚，那老团长得多老啊，都退休十几年了吧？我怎么找得到啊。爷爷，您神通广大，肯定知道哪个部门还保管着这份资源，发给我看看呗？”
温予也算是温老爷子带大的了，这鬼灵精抬一下屁股他都能知道她是想放屁还是拉屎。把她丢到杂技团就是想搓一搓她那锐气，反正跳舞也就那个水平，做什么事情都懒懒散散的狠不下心钻研。对杂技向来不感兴趣的人，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温老爷子直接问：“你想把资源卖出去？对方开价多少啊？”
温予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爷爷！”她是这样的人吗？怎么可能把资源倒卖出去？这是犯法的好不好！
温老爷子也不跟她开玩笑了，老神在在地躺在藤椅上品茶，闭目养神，语气悠闲地开口：“你奶奶还生气呢，说你不回来跟祁司正订婚，她就不给你信用卡解冻，问你爸妈要钱也没用。我也知道你从小就没什么斗志，就想在家混吃等死，我对祁司正这小子也没多少好感，你想嫁我还不一定乐意认这孙女婿。但你奶奶喜欢，所以只要你回来认个错，别把你奶奶气得血压飙升，爷爷就算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都行。”
温予沉默几秒，表情非常复杂地说：“爷爷，我实话跟您说吧，这资源就是祁司正要的。就当是嫁妆，您给不给就一句话。”
“噗——”
温老爷子一口茶水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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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祁司正没去学校，一直待在书房里，期间潘昱谦又约过他几次。但时间难碰，而且潘昱谦和他专业不同，理工科，也时常泡在实验室，忙起来的时候比他还要累。
下午，祁司正刚刚睡醒，睡眼朦胧地洗了把脸。打开窗户，外面大片的阳光洒进来，给书房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书房内宽敞明亮，两排立着的书架都堆满了书，还有靠墙的一张方桌，书本也垒了高高的一层。
大束金黄的空气中沉浮着细微的灰尘和颗粒，肉眼可见，宛若星星点点的光芒。
男人洗漱好后倒了杯温水，看到有条未接来电，边开电脑边回拨过去。
“你要写《仿古杂技》的话，我这边只能帮你查到一些新闻报道和百度百科里的资料，要有更直观的感受的话具体还是得看影像资料。”
段洺打电话是想告诉他这件事，准备把手里现有的资料整理成文件发给他，不过觉得也没什么用，因为他能查到的东西祁司正肯定自己也查过了。
所以他又问：“温予那边怎么说？她是内部人员，应该有权限拿到资料，不过能不能给你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前几天他刚建议祁司正直接问温予要。这大小姐还真的在常泞是他没想到的，但让他更震惊的是她居然在杂技团。
这逃不开的宿命。
段洺早就劝祁司正认栽算了，躲来躲去有什么劲儿，中国这么大还不是让他俩给碰到了？
祁司正把手机丢在旁边开了扩音，一双手白净又修长，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又明显，脉络分明宛若青葱翠绿的藤蔓植物，清新干净。
他抬手敲打键盘，不厌其烦地在word文档里输读书笔记，刚刚睡醒，喉咙里溢出点儿沙哑又冷淡的笑声，“不知道，她没回我。”
“可以理解，你这冷淡的性格换谁谁都受不了，何况人家还是你未婚妻。虽然说现在也不兴娃娃亲这档子事了，但这是你奶奶和人奶奶订的，老人还挺重视，我觉得温予多少也是有点喜欢你的，不然以前高中的时候能老往班里找你？”
段洺回忆了一下两人的关系，“说实话，要不是大学你们俩不同校，我当时还以为你们俩真的可能会在一起。”
“对了，这小丫头我出国后也的确很长时间没见了，只打过几次电话，声音倒是没怎么变，娇娇的，一声哥哥都能甜到人心里。现在长得好看吗？”
祁司正想说你哪只眼睛看出了她以前喜欢我，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键盘声瞬间一消，眯着眼声音虚虚地问：“她叫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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