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牙疼的大将军
墙角后面慢慢蹭出一人，刘宏露出一个被拆穿后尴尬的笑容。
“林姑娘，我来看看热闹。”
他作为村子里为数不多没有中毒的人，自然也没必要来这里看诊，他是特意为顾心岚来的，想看看容芷会不会医治顾心岚，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林姑娘，心岚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吗？”
容芷听见这话，转头看着顾心岚，突然扬手冲她挥了挥。
“嗨！”
顾心岚一愣，随后扬起一个笑容。
容芷顺手拿起旁边夏云霆写好的症状，放在顾心岚面前展示了一下：“认得出这是什么吗？”
顾心岚摇了摇头。
刘宏有些惊讶：“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顾心岚，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容芷收回了纸张：“她原本就没病，只是受了刺激，现在性子有些不一样，不过……若是强行把这种行为说成是病，那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上辈子她见过很多人，受过重大刺激，或是人生经历过重大转折，造成性情大变，有些原本风光靓丽的人变得邋里邋遢，原本乐观开朗的人变得内向，这都是很正常的，却有人以为他们是疯了。
其实不是疯了，人经历的事情多了，难免会变。
“那她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了吗？”
“有可能。”
“……”刘宏沉默了一会，脸上闪过几分纠结，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突然他看了顾心岚一眼，转身就走，一溜烟就没影了，留下剩下几个人莫名其妙。
“这是干啥去了？”容芷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转头一看，发现顾心岚正拿过夏云霆的毛笔，学着他的样子，一笔一画在纸上写着什么，虽然写出的都是鬼画符，但是看得出来她很认真。
“想学吗？”
容芷扬起一个笑容。
顾心岚点了点头。
“那就留在我这里吧。”
……
留下顾心岚，容芷倒也没真的想让她帮忙做事，只是想让她暂时脱离一下她母亲的视线，否则天天面对吴桂香那唉声叹气的脸，对顾心岚也不太好。
她原本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也不需要和夏云霆商量，但是在吃饭的时候，夏云霆似乎很不高兴，饭也没吃多少，留下吃了一半的菜就回了房间，走的时候还拉长了一张脸。
容芷端着碗，有些疑惑，这是生气了吗？
顾心岚原本在疯狂低头扒饭，见状也停了一下，似乎不太敢动了。
“没事，吃吧。”容芷又给她夹了好几个菜，并指着厨房对面的那间厢房叮嘱她：“吃完之后就回那间房休息。”
顾心岚这才缓缓动起了筷子，随后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是习惯了这样吃饭。
等到吃完饭，容芷收拾完厨房，才回到房间，发现夏云霆正盘腿坐在床上，眉头皱得紧紧的。
“怎么了？”
她伸手将夏云霆的眉头按平，见夏云霆看向他，才半开玩笑地说：“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我不过是留顾心岚住两天，还是说，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她住在这里。”
容芷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语气也认真了起来。
“若是这样，我现在就送她回去，还有张家父子，我也一并送回去。”
“不是。”夏云霆摇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纠结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说。
“难道是饮血阁的事情？饮血阁又有什么行动了？”
仍旧摇头。
“你要回皇城？”
继续摇头。
眼看着夏云霆神色越来越纠结，容芷觉得一定是有特别为难的事。
“你就直说吧，无论什么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牙疼。”极轻缓的一声，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容芷却听明白了，她诧异地看着夏云霆，见夏云霆微微偏过头，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似乎说出这两个字多么丢脸似的。
咳咳，竟莫名有几分可爱。
容芷心跳快了两拍，故作淡定地托住他的下巴：“张嘴我看看。”
“啊……”
夏云霆听话照做，容芷对着蜡烛一看，发现最里面一颗牙果然有些发黑，她顿时想起夏云霆时不时就会吃两颗的粽子糖。
“糖吃多了。”
她简单粗暴地下了定论。
夏云霆眼神躲闪，最后干脆将身子转到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堂堂一个大将军，因为粽子糖吃多了牙疼，说出去确实有点丢脸。
“不是大事，先把糖戒了，每天早晚好好刷牙，我再给你开点药就好了。”
容芷说完瞥向夏云霆腰间，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荷包，鼓鼓囊囊的，她一把就抓了过来，夏云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粽子糖。
“……”容芷一头黑线，她记得她已经好久没有给夏云霆买过了。
“陈星买的？”
她问夏云霆。
夏云霆也没说话，不过从那尴尬的表情上来看，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掂量一下重量，起码有一斤多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夏云霆。
容芷直接将那糖没收了。
“从今天开始不许吃了。”
说完她又飞快出了房间，不多时抓了一把花椒进来。
“给，放在那颗坏牙上咬着。”
夏云霆不情不愿，拿过一粒飞快放进了嘴里。
容芷看他这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夜晚，因为顾及夏云霆的症状，容芷特意没有睡太熟，时刻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虽然夏云霆睡相一直很老实，但从那略微急促的呼吸来看，他显然没睡着。
“还疼？”她轻声问。
旁边人沉默了一会，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我看看。”
容芷用胳膊撑起身子，让夏云霆张开嘴查看了起来。
夏云霆好像一块躺在砧板上的死鱼，任由她摆布，他头上却出了一层薄汗。
其实，他并不是牙疼，只是长夜漫漫，旁边还躺着一个姿色颇为不错的小女人，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这么快入睡。
偏偏某人对此一无所觉，还在一本正经地查看他的牙齿。
她捏着夏云霆的下巴，换了好几个角度查看着，最后发现坏的也只有那一颗牙齿，而且症状并不很严重，以夏云霆的体质，应该不至于痛到睡不着才是。
“难道我没看清？”
她凑近了一些，一下子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呼吸相闻，夏云霆觉得空气一下子热了起来。
“没有问题啊……”容芷还在喃喃自语：“等明天吧，等天亮了，我去给你熬……”
“小墨！”
“药”字还没说出来，突然一只手将她大力拉进了怀里，恨不得将她揉碎。
容芷一愣，紧接着一片温热就落在了唇上，开始细细厮磨。
“唔！”容芷瞪大眼睛，想要挣扎，却被对方一翻身压在了下面，彻底失去了还手之力。
第二天，容芷挑拣着药材，看着在院子里练拳，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夏云霆，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他到底是真的牙疼，还是故意的呢？
夏云霆今天心情似乎格外不错，连拳脚都轻快了许多，一套拳脚下来，他身上一点汗都没出，便凑到容芷面前问：“小墨，这是给我的吗？”
容芷点头，将视线从药罐子上移到夏云霆脸上，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容芷扇风的动作慢了下来，有些迟疑地说道：“你昨晚……”
“昨晚？昨晚怎么了？”夏云霆一脸茫然，似乎失忆了，不过那亮晶晶的眼睛暴露了他此刻的得意。
好啊，昨晚果然是在耍她！
容芷突然眯起眼睛笑了笑：“没什么，赶紧去吃早饭吧！”
她已经提前做好了早饭，此刻正热在锅里，夏云霆应了一声便过去吃饭了，容芷看见，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偷偷弯起的唇角。
让你臭美！
容芷看了一眼旁边的药材，其中有一个黑乎乎像是树根的东西，她掰下一小块扔进了药罐子里。
给你长长教训。
等到夏云霆吃完了饭，容芷又叫醒了顾心岚，顺便给张家父子送饭过去，在离开厨房的时候，正好赶上夏云霆喝那碗药，容芷看见夏云霆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不由得心中大爽。
张老爷已经醒了，看样子还没接受儿子变成这样的事实，躺在床上时不时就唉声叹气的，见到容芷送饭，也没什么好脸色。
“我儿子变成这样，那群杀千刀的怎么还没死？”
容芷解释道：“审判总要有个过程，等审判结果出来了，我会告诉您的。”
“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他望着旁边清淡的米粥小菜，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就吃这个，我恐怕用不了就要驾鹤西去了。”
“您可别这么说，有大功德的人才有资格驾鹤，您这样的充其量就是骑个王八。”
容芷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虽然她是大夫，凡事以病人的感受为主，但并不代表她会一味迁就病人。
被这句话一堵，张老爷顿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容芷也没跟她废话，便出门去看顾心岚了。
顾心岚此刻已经吃完了饭，见厨房里没别人，还十分麻利地将碗筷洗干净，那流利的动作，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若是让吴大娘看见这一幕，想必她会很高兴，只可惜……在吴大娘面前，她似乎会可以表现得不正常一些。
“心岚，收拾完厨房，待会陪我一起熬药吧！”
顾心岚转过头，笑着答应了一声。
熬制村民们的解药，说起来并不困难，难就难在村民数量比较多，需要多做几次，而容芷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做好，她还要保证药效。
“心岚，等里面的东西粘稠了就灭火，然后告诉我一声。”
她交代了这一句，对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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