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送张家父子回家
狱卒在旁边连连摇头。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疯了，真是可怜。
矮子一脸嘲讽，晃了晃身上的铁链子，语气中带着挑衅：“就这么点力气，没吃饭呀，给大爷我挠痒痒都不够。”
啪的一声，佩刀掉到了地上，张少爷也脱力地往地上一坐，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就不行了？啧啧，小鸡崽子。”
矮子嗤笑一声。
突然，张少爷像是受到刺激一样，一把拔出了佩刀，冲着矮子就砍了过去。
“你去死吧！”
“别！”狱卒想拦着，却已经来不及了，刀刃重重落在了矮子肩膀上，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目瞪口呆。
刀刃落下去，却没造成任何伤害，就像砍在石头上一样，无论张少爷如何用力，那佩刀都不能再下落半分。
矮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突然肩膀一抖，就把这大刀甩了出去，而刚才被刀砍中的位置，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这人到底是啥做的，怎么这么结实？”狱卒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容芷并不意外，传说中的三羊山五鬼，要是这么容易就被砍死了，那也不会落得个让人一听见就闻风丧胆的名声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张少爷颤抖着声音，大喊了一声再次冲了过去，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左劈右砍，锋利的刀刃落在矮子的头上，肩膀上，胸膛上，肚皮上，可是无论落在哪里，最终只能留下一道微不可见的白印，更多的时候连印记都留不下，仿佛眼前这人是钢筋铁骨。
最后张少爷已经拿不住刀了，他一脸濒临崩溃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样的……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苦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容芷上前拍了拍张少爷的肩膀，来到矮子跟前。
矮子那淡定不屑的表情有些僵硬：“你想干嘛？”
“没什么，就是让你帮个忙。”
说着，她从袖口顺出一根银针，不动声色地扎进了矮子脖子后面一处穴位里。
“你想杀我灭口？”
容芷没说话，只是顺手将旁边的张少爷提了起来。
“打人不是这么打的，来，跟我学，我教你。”
容芷攥起拳头，摆开架势，又给张少爷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照做。
张少爷刚才已经耗光了力气，看见容芷的样子，却还是强打精神，怀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摆了一个同样的架势。
接下来，容芷一拳冲着矮子砸了过去，重重砸在了胸口。
矮子脸色一白，瞬间惨叫出声，声音响彻了整个牢房。
周围躁动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容芷到底做了什么，狱卒更是吓了一跳，刚才还刀枪不入呢，怎么现在就这姑娘的一拳，就叫唤成这样？
张少爷没动，矮子的实力他见识过，想当初他刚刚被抓上山时，曾经想要逃跑，结果被这矮子在遍布石子的崎岖山路上一路拖行，身上被拖行出了无数个血洞，那是他永远都不想回忆起的噩梦，矮子在他眼里和恶鬼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刚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伤他分毫的时候。
这姑娘有这么大的能耐，但他可没有。
“照我说的做。”
容芷再次说了一遍。
“你要是不敢的话，咱们就回去吧。”
张少爷眉头拧成了一团，纠结了一会，还是不甘心，他看着冷汗津津的矮子，心一横，学着容芷刚才的样子，用力一拳打了过去。
“啊啊啊！”矮子大吼一声，浑身的铁链都跟着颤抖起来，似乎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张少爷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跌坐在地上，并未看见容芷做的手脚，于是转头用眼神向容芷询问，容芷只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神色。
“想报仇就趁现在，机会只有一次哦。”
张少爷眼中渐渐泛起亮光，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用力对着矮子捶打起来，恨不得将这些日子所受的苦楚一并还回去，明明他刚才已经没有了力气，可是现在，那拳头飞舞如风，好像雨点一样劈里啪啦地落了下去。
他越打越起劲，矮子的惨叫声在牢房里此起彼伏，狱卒站在后面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太残暴了，实在是太残暴了！
周围响起一阵阵铁链晃动的声音，所有犯人都抻着脖子想一探究竟，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场单方面的暴打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张少爷的拳头变得软绵绵的，再也没力气了，矮子的脸也变成了一张白纸，彻底虚脱了。
“姑娘，差不多得了，再这样下去就死人了。”狱卒有些担心地提醒了一句，要是在他值班的时候出事，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放心吧，没事。”
容芷回应了一个安抚的笑容，问张少爷：“怎么样，你还想揍谁？”
张少爷一边喘气一边摆了摆手。
他谁也揍不动了。
“那就走吧。”容芷快速将矮子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顺便用幸灾乐祸的语气道：“多谢”，便带着张少爷出了衙门。
和来的时候不同，张少爷这一次似乎是获得了新生，脸上也有表情了，腰板也挺直了，除了走路的时候呼哧带喘之外，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来到外面无人的地方，容芷才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有什么心结就去解开，好过一直装疯卖傻逃避现实。”
张少爷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尴尬。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容芷神秘一笑，她做了这么多年大夫，要是连真疯和装疯都看不出来，那她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混了。
张少爷一开始确实是惊吓过度，受到刺激，所以精神有些恍惚，但随着容芷给他开药治病，又把张老爷带了过来，他已经渐渐恢复了，只是他一直没说，容芷也就没有拆穿。
心结这种东西，每个人都会有，张少爷自己不愿意去解，容芷就帮他一把。
张少爷挠了挠头：“你刚才那招……挺厉害的，能再教我几招吗？”
“当然。”容芷倒也没拒绝，顺势耍了一套简单的拳脚，出手干脆利落，又快又好看，张少爷瞪着眼睛想记住招式，却一招都没记住，只收获了一脸惊讶。
真厉害呀。
容芷收了招式：“你要真心想学，就先把你爹带回家，把你们家的事情处理了，到时候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真的？”张少爷眼前一亮，脸上最后一丝颓废也一扫而空。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二人来到拴马的那棵树下，张少爷看着那匹正在悠然啃树叶子的高头大马，跃跃欲试地就要往上跳，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的力气已经在牢房里用完了。
“省些力气吧。”容芷劝道，单手将人提起放在了马背上，而后轻飘飘跳上了马，一提缰绳，喊了一声“驾”，小黑便慢慢溜达起来，等到开阔地带才撒开蹄子开跑。
一路上，张少爷盯着前面的背影，内心不禁一阵阵感叹，真是奇女子，真是太厉害了！
张老爷没想到，容芷只是带着他儿子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他儿子就像变了个人，好像丢了的魂突然找回来一样，不光眼睛里有光了，脸上有血色了，还特别孝顺，一开门就冲他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被门槛绊倒的张少爷：“……”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形象，手脚并用地来到了床前：“爹，我们回家吧！”
“啊？”
张老爷懵了，左看看右看看，确认眼前人是自己儿子无疑。
“怎么样，张老爷，我说了会还给你一个正常的儿子，我没有食言吧？”
容芷推门而入，面带笑容。
“老爷子，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想回家呢，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回去，你要是想继续住在这里，我也可以继续照顾你，只要你不再闹事。”
“这……”张老爷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你不会给我儿子下药了吧？”
“爹！”张少爷拦住了亲爹的话头：“爹，我已经好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
“真好了？”张老爷捧着儿子的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张少爷用力点了点头：“爹，我们回家吧，我……想家了。”
说到后面，张少爷红了眼眶，张老爷叹了口气：“都是爹没用啊！”
二人悲从中来，容芷看着这气氛不对，识趣地退了出去。
接下来，父子俩的哭声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张老爷还是决定回家。
容芷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便去找于叔借了马车，把张少爷父子俩送回了张府。
张府曾经是昌平县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可是如今，里面竟空空荡荡的，除了人影没有一个之外，东西也少得可怜，好像刚被人洗劫过。
“一定是那群下人走的时候把东西都搬空了。”
张老爷恨恨地骂了一句：“那个该死的李浩，把我们家的下人都杀了，换成他的人，我当初真是错信了他！”
“爹，还有那个顾舟，他卷了咱们家的银子，霸占了咱们家的财产，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放心吧，你爹我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对付他一个顾舟还不是绰绰有余。”
“嗯。”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容芷在旁边听着，怎么感觉这父子俩回来之后，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呢。
不过看这样子，他俩即便是没有了那么多伙计也可以独自生活，她便用不着操心了，把药方给他们两个，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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