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官差来了
“公……公子主要是肾亏，公子是习武之人吧？想必是练武消耗过度，内伤淤积，因此导致肾亏。”他尴尬地笑了笑，连声音都不那么连贯了，说到后面，还提高了声音给自己壮胆。
“肾亏？”容芷回头看了夏云霆一眼：“我的夫君，像是肾有问题的吗？”
夏云霆收到暗示，挥拳向桌上一砸，一张实木桌子瞬间四分五裂，连带着上面的茶盏杯盘都碎成了渣渣。
王大夫啊呀一声惊叫，向后退了两步。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预约了一位病人，先失陪了。”
他见这情形，别说挣钱了，保命要紧，丢下一句话就要往门口跑，却被一把抓住领子。
容芷将人拎回来，按着了椅子上：“别着急嘛，我都说了，我只是想跟你探讨一些医术，你不给我夫君看病也无妨，我想问王大夫，你在这里行医多久了？或者说……骗钱多久了？”
说到后面，容芷放慢了语气，按着他的手也重了几分。
“什……什么骗钱？”王大夫声音颤抖，眼神飘忽：“我就是个卖药的，我承认，我医术不高，寻思着这位公子既然来看病，必然有那方面的问题，我这药包治包痊愈的，就算我说的症状差了那么一两分，这药吃下去也是没坏处的。”
好一张会狡辩的嘴，这么一说，来这里的人都是事先知道病症，对症求医的，反倒是他们没打听明白的问题了。
容芷才不吃他这套。
“什么药，拿出来看看。”
王大夫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包着几颗药丸，容芷拿起来闻了闻，直接把药丸丢到了他的脸上。
“庸医！拿山楂糕骗人，你直接卖山楂糕不就得了，还假装卖药的，真是给大夫抹黑！”
说完觉得不解气，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对方惨叫一声，头一歪，再回过头时，半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外面有人听见动静好奇凑了过来，正准备扒着门缝看看，被夏云霆回头一瞪，赶忙跑了。
容芷冷笑着问：“说说，你师从何人，行医多久，骗了多少人，赚了多少钱？”
王大夫被那一巴掌打蒙了，眼前金星乱冒，嘶哈嘶哈地喘着气，这下可尝到了厉害，不敢再说谎，连声音也带着哭腔。
“我……没骗多少人，我刚来四天，是那老鸨子说我在这里能赚钱的，我就来了，主意都是她出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老鸨……”
话音一落，门突然被大力踹开，老鸨带着一群带着刀枪棍棒的壮汉堵在了门口。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找麻烦找到我的地盘上来了，给我打，往死了打！”
老鸨一叉腰，众多壮汉一拥而上，声势浩大地打了过来。
容芷拧了拧拳头，目光一冷。
三息过后，满地躺尸，一群壮汉捂着膝盖哀嚎不已，刀枪棍棒散落了一地，老鸨还保持着刚才嚣张的表情，目光中却是满满的震惊。
“这位妈妈，进来，有话跟你说。”容芷抓着她的肩膀把人拉了进来，顺便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一群看热闹的视线。
老鸨和王大夫并排跪在地上，两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些责怪，王大夫责怪老鸨不会挑人，怎么把这种瘟神拉了进来，老鸨责怪王大夫没有眼力见，怎么好好的把人惹毛了。
正在二人眼神交锋的时候，容芷已经在他们对面坐下：“这位妈妈，我先问你，让这位王大夫用两颗一文不值的山楂丸在这里招摇撞骗，是不是你的主意？”
“……是。”老鸨脸色纠结了一会，还是痛快点了头，怕是此刻不答应，下一刻也跟那群壮汉一样躺在地上了。
“第几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第一次……”
“说实话！”容芷一拍扶手，老鸨吓了一跳，颤颤巍巍伸出三根手指：“第三次……”
“前两次是跟谁？”
“都是他呀……”老鸨一指旁边的王大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陪上了一副笑脸：“姑娘，这都是他的主意，是他说自己会些医术，这药也吃不死人，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了，被他给蒙骗了，我知错就改，我立刻让外面那些病人离开，你能不能放我们一马？”
老鸨觉得一阵阵肉痛，心想若是对方不答应，大不了再赔些银子，可是容芷哪是那么好打发的。
“你们可知道，若是病人真有急症，来你们这里治病，却被你误诊了，你们极有可能背上人命，你们是一时贪财，却让别人搭进性命，那不是谋财害命吗？你们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是是是，我们错了。”
两个人哪里敢反驳，只能一味点头。
“你行医作假，诈骗钱财，是我送你去官府呢，还是你自己去官府投案自首呢？”
“啊？”王大夫傻眼了，还要去坐牢？
不过这时，旁边老鸨突然碰了他一下，他立刻反应过来，点头应承着：“我自己去，我自己去。”
老鸨也笑着道歉：“姑娘，一会那些病人的钱我全都给他们退回去，这样可以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
容芷让开了路，冲两个人一挥手：“赶紧去！”
二人如蒙大赦，脸上闪过一丝庆幸，飞快跑了出去。
趁这个工夫，容芷问夏云霆：“刚才跑出去的那个托呢？”
“绑起来了，在外面。”
容芷点了点头。
老鸨和王大夫刚一出去就没了踪影，倒是外面一些病人看见王大夫久久不出去，失去了耐心离开了，张少爷没有离开，反而好奇凑了过来，见屋子里一片狼藉，还吓了一跳。
“林大夫，这是怎么了？”
“没事，王大夫刚才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什么样的跤能摔成这样？
他们在房间里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外面传来道歉的消息，又过了一会，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群官差跑了过来，将整个房间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一进来就亮出了令牌：“官差！你们为什么在这……”话说到一半，那人突然停住。
“李昭？”
容芷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老鸨一出去就消失，是去报官了呀，来得这么快。
李昭也觉得有点倒霉，自从那个什么知府大人来了之后，他们这群官差也跟着被关押调查了一阵子，最近好不容易放出来，就听说青楼里有人闹事，本以为能出来好好耍耍威风，结果遇见的居然是她。
李昭清了清嗓子：“有人报官说你在这里打砸东西，恶意伤人，是怎么回事？”
容芷道：“他们在这里用假药行医，诈骗钱财，我只不过是看不过眼说两句公道话，这里的人就拿着刀枪棍棒要打我们，我们正当防卫一下没问题吧？”
李昭向屋子里看，躺了一地的伤患，他们就两个人，居然放倒了这里这么多打手，可见他们身手有多么可怕，李昭吞了吞口水，语气也忍不住客气了几分：“你们说他们在这里卖假药，证据呢？”
“对！你们没有证据，还想诬告我们，还打砸了我们的东西，这些你们都得赔钱！”
老鸨从李昭身后大声喊着，像是有了靠山，又变了一副嘴脸，连王大夫也背起手来，若不是半边脸都肿成了猪头，还真有几分派头。
容芷一看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呀。
“这就是证据。”容芷给李昭扔了个东西，李昭接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酸不拉几的，这什么东西？”
“这就是他们卖的药，要卖一两银子呢！这么贵的价格，在药铺能买一大包了吧，可是这只不过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山楂丸，什么病都治不了。”
李昭听完，将信将疑地把丸子掰开，捏起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果然是山楂味。”
他回头瞪了老鸨和王大夫一眼。
老鸨慌了：“捕头大人，这件事你可得给我们摆平了，我们可是给县太爷交了钱的。”
李昭抽死她的心都有了，现在知府大人在这里，那群官差本来就对他们心存怀疑，这老鸨子几句话，直接将县太爷私下里收受贿赂的事情抖露出来了！
“你别说话了！”
他低声威胁了一句，转头又向容芷说道：“这件事我们会好好处理的，你们刚才也受了惊吓，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我们没事，你还是尽快把这件事处理了吧，让他们给所有的病人道歉，解释清楚情况，把钱退回去，至于这个大夫，该坐多少天牢，你们把他带回去让知府大人定夺，这件事到底是我们发现的，若是不处理明白，我们也对不起知府大人不是。”
得，这是要赖在这不走了。
李昭觉得一阵阵头疼。
“既然如此。”他回头看向老鸨：“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钱给人家退回去。”
老鸨眨巴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心想这咋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官差大人，你们可是收了钱的。”
“闭嘴！”李昭冷声呵斥，再让她说下去自己也要去坐牢了。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说是证据就是证据了？她怎么能确定那药丸子就是王大夫给的，分明是栽赃陷害！”
眼见着李昭不靠谱了，老鸨索性就破罐破摔了，反正这楼里一大部分都是她的人，剩下的也都是她的常客，她混了这么多年，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是有几分，她就不信他不能把活的说成死的！
这一声动静不小，再加上官差进来，也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不少人都过来看热闹。
容芷挑了挑眉，这老鸨，还嫌事不够大？看来是想去牢里多住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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