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闻香上桌
挂完电话，张见新微信语音她，她犹豫了一会接起，张见新约她下午去海边冲浪，她拒绝了，没说生病的事，只说自己是个无趣的人不喜欢这些活动。她甚至想直截了当的说我也不喜欢你，脑子里残存的一丝叫礼貌和教养的东西拉住了她。
以她对感情的无视和无所谓的态度原本是感觉不到张见新的追求的，赖不住昨晚林佳佳一路的念叨，说张见新明显就想要追川川，川川是我的。又说川川要不你还是和张见新谈个恋爱吧，他人长得也还行。
陆航站在门边等黎语川挂完电话才走进来，他将食盒里面装的鸡汤，白粥，辣子鸡，白米饭，还有一碟青菜摆在餐桌上，闻着香味，黎语川自觉的上了桌。
“你做的？”黎语川喜滋滋地望着桌上的几个碗盘，鸡汤色泽清亮，上面没有一丝的浮油，闻着就是浓郁的香味，辣子鸡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就连摆盘都很讲究，还放了几片薄荷叶配色，色香是有了，味嘛，尝一下就知道咯。
她很狗腿的把筷子双手恭敬地递给陆航，又动作精准的把筷子伸向了辣子鸡的盘子。陆航拿筷子一挡，又敲了敲白粥和鸡汤，“你的在这。”
“就尝一块。”黎语川眼巴巴的。
“还想不想出院了？这里一天……”
黎语川默默的喝白粥，陆航看她一眼，放下筷子，手指扣扣汤碗，“白粥是我用上好的粳米熬了1个小时才熬出来的，浓稠清香养胃。鸡汤我过了两遍水，再把浮油舀出，用砂锅守了两小时才煲出来的。你要想吃有口味的等你好了我再做给你吃。”
黎语川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他，他正专注的望她，眼神很温柔，她心神没来由的一慌。她的脸颊迅速的染上了红晕，连耳根都泛起了红。视线开始左右飘忽，瓷羹的那口汤怎么也送不到嘴里。
气氛有点微妙，黎语川在心里敲响了警铃，心神慌乱真是不受自己控制！陆航适时的接着说道，“黎律师你可要懂感恩啊！以后帮我做事要用点心，别敷衍了事，你是大爷，少给我脸色看就行。”说完他就拾起筷子，大口扒饭，那一丝温柔一闪而逝。
黎语川定了定心神，内心鄙视了自己一遍，心道估计是自己多虑了。
她没有恋爱经验，也从来没有去揣摩过别人的心思，遇到别人追她，如果不把话挑明，她永远也不会发觉别人对她有好感。而她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在别人表白的时候直截了当的拒绝。
她并不是缺根筋的人，只是她的心思从来就不会放到感情上去。她本身也不是那种纠结的性格，没有九曲十八弯的心肠，猛然撞上陆航温柔的眼神，她虽然心底起了疑，毕竟陆航没有挑破了讲，她也只当是自己看花了眼。
别说已经过了近10年了，就算以前生过几丝情愫，经过这么多年的别离，也早已消散了，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情谊还没有到刻骨铭心的地步，陆航不至于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他之于她，只是一个不敢相认的故人而已。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陆航也是这样，除了那一晚的酒后乱性，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放下瓷羹看着陆航开口，“你放心，我这人做人做事恩怨分明，陆先生对我的照顾我感恩在心，欠你的钱我也会尽快想办法还清，如果态度有冒犯到你的地方我给你赔礼道歉，对不住了！”
她就只差拍胸脯保证了，谈钱，这个话题她擅长。
陆航睨她一眼，“我也没有催着你还钱的意思，你给我做事我付你薪水也是抵债的一种，左右我也没有亏，你说是不是？”
正吃着，林佳佳敲门进来了，看到陆航之后明显一愣，面上显露狐疑之色。她把手里提的一个蛋糕放到桌上，结结巴巴的打了声招呼，“小……小陆总？”
她一脸的探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黎语川也半点要解惑的意思都没有，好整以暇的回望林佳佳，林佳佳耸着眉毛蹬她，眼神问她，她也回以同样的动作。
陆航站起身，看了眼林佳佳，又转头对黎语川说，“黎律师，既然你朋友过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房间我叫护理阿姨过来收拾。”他向林佳佳点点头长腿一迈走出了病房。
门刚一合上，林佳佳就扒着黎语川的手臂八卦。
“昨晚我急性肠胃炎，陆航打电话给我刚好医生接了就告诉他了吧，他就把我送到这来了。”
“昨晚回家都那么晚了，他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你？”林佳佳很快抓住了关键点。
黎语川一愣，她翻了翻微信消息，看到昨晚陆航发过来的两条未读信息。
【到家了吗？】
间隔半个小时后的【？】
林佳佳翻着手机上陆航半夜2点的通话记录，单手抱肘食指点着下巴质疑，“什么事这么急非得半夜两点还来找你？”
黎语川面露茫然之色，她也是刚刚才知道陆航那个点给她打了电话，她朝林佳佳望去，林佳佳沉吟着，“白天还在剥削你，晚上就来骚扰你，他是有人格分裂症吗？”
她在黎语川旁边的位子坐下，“虽然我没和他打过交道，不过作为凤城三大新贵之一，又是陆氏企业独子，他的口碑还不错，不像其他富二代，没什么绯闻，也不会仗势欺人，”她双眼带笑的看着黎语川说，“还给你送到这么好的医院来，住这么贵的病房……”
黎语川打断她，“我要自己给钱的。”
林佳佳一噎，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黎语川，“虽说我昨天才骂了他是狗男人，但不可否认，你住院的钱还不够他吃顿饭的，你欠他的那点钱也就他喝次酒的花销，他也不是那种闲得可以陪着你干活抵债的人，还在这照顾你一晚上……”林佳佳柯南附体竖起食指，“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追求你！”
黎语川心里一沉，果真？
林佳佳继续道，“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冷清的小陆总追起女孩子来这么的……”她一时语塞，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另辟蹊径？哈哈，川川，被陆航追，心动吗？”
黎语川还在做着垂死挣扎，“那也太另辟蹊径了吧，完全感觉不到在被追求啊！”
“你要能感觉到人家在追你，全世界都知道了。陆航这追人的方式太土了，现在连中学生都不这样，小学生才是，通过扯心仪女生头发，欺负她来吸引注意。他不应该用霸总的方式追求吗？女人，做我的女人，可好。”林佳佳粗着嗓子模仿霸总的口吻，说完径自哈哈大笑起来。
黎语川却笑不出来了，她心里直打鼓，想着的是越界了，快要越界了吗？
是了，陆航早就认出她了，9年半的时间，从16岁到25岁，她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改了个名字，就能自欺欺人的认为曾经熟悉的人会认不出自己来了吗？又不是演电视剧，遮块白纱就算易容。
她又开始心神慌乱，她一边在心里否决林佳佳的说法，一边又不断的推翻。这段时间陆航看似一直在挑刺，可实际上呢，在大事面前就是包容她的，他凭什么要给她煲粥煲汤？凭什么费尽心思找活给她抵债还全程陪着？而她看似是被迫打工，可哪一次陆航没有被她冷嘲热讽，吆五喝六的？她凭仗的是什么？不细究还好，一细细想来，各种蛛丝马迹表明，可不就是凭着年少时的情谊，她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要是换个人呢，那可能就是礼貌有涵养，尽显一名精英律师的范了。
自己骨子里就是不把陆航当外人的！
她被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没有心思再吃林佳佳递过来的蛋糕，她拿过桌上的手机站了起来，像是说给林佳佳听，可更多的却是说给自己听，“不是的，陆航他大概对弱小比较有同情心，看我生病了有良知的都会想伸出援手。他没有追我，他，他是个好人。”
她莫名其妙就给陆航发了好人卡，林佳佳啧啧的摇头看她，敲门声响，护工和护士一起进了房，她们两个默契的开始沉默着。
小护士过来给她量体温，空闲时一脸花痴的看着黎语川说，“小姐姐，你男朋友回去了吗？”
黎语川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小护士还在兀自花痴着，“夜班同事说你男朋友好帅啊，对你特别好，一直守着你打点滴，一晚都没睡。啊啊啊，”她开始夸赞黎语川，“小姐姐这么好看，气质这么好，难怪男朋友对你一心一意的。”
黎语川很想反驳她，她瞥了一眼林佳佳，正挑着一双笑眼觑她。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保持沉默。
“小姐姐，烧已经退了，下午还有体检要做，明天看完检查结果应该就能出院了，有不适随时找我呀。”
护工把床单换了，房间卫生收拾好之后就带上门出去了，林佳佳踱步到床边，“还说不是，他都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了，你自己说，要怎么样才算是追求？送花送包送车送房的表白？”
“有钱人最缺什么？时间！愿意花时间，花心思陪你才算喜欢你。”
“铁公鸡拔毛，有钱人走心，是最奢华的爱情。”
……
黎语川沉默不语，林佳佳还在自顾自的说着陆航真不错，人长得好，家世好，事业好，身材好，对你也好，除了追求方式奇葩了点，没有缺点。
“你这都不心动？我感觉陆航就是目标男朋友的天花板了。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女的啊！”
“川川，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男朋友也没有，女性朋友也没几个，真的是喜欢我吗？”
“啊啊啊！我要害羞了！你在我这简直就是女神级别的存在，被我偶像喜欢，不行，我要晕倒了。”
……
她还在戏精上身，黎语川突然站起身，面对林佳佳说道，“我找医生办理出院。”
她大刀阔斧的往外走，哪里像是住院挂水的发烧病人！林佳佳抬脚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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