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礼貌
回到船上，趁着一帮人在处理阿宁头上的古怪东西，李小娘一溜烟跑回了屋里。
刚才受到的惊吓有点多，她打算先回去休息一下。
但她刚进屋，就听到吴邪跟着也进来了。
还转身锁上了门。
吴邪绕过她，坐在了椅子上。但他没有质问她，先拿着杯子喝起水来。
喝完水又开始收拾桌子。
桌子上就那几个东西，他收拾什么呢？
李小娘瞥着吴邪的背影，能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僵硬。
奇怪，他明明发现了她的不妥又不避开，那为什么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难道，他想看看她的反应？
李小娘想了想，打算先装作一只普通的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之前，花爷和她说，这次她去办事，如果吴邪看到她后不问话，那她就不要管他的反应，只需要行事的时候隐蔽些；但如果他问了话，特别是问她是不是能听懂话云云，她就不要隐瞒，之后可以大大方方办事了。
为什么呢？这么干脆就要告诉吴邪吗？
花爷跟她解释，如果这个人直接问出话来，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而且倾向于相信你不会伤害他，不然，他就会暗地观察，还会提防你。
李小娘记住了，那现在她就不能让吴邪看出她不是普通猫。
她回想着做普通猫时候的样子，先打了个滚。
她打滚的时候，好像看到吴邪被吓了一跳，也不假装收拾桌子了，直直看着她。
她又伸了个懒腰。
吴邪继续看着她。
呃，这种时候，李小娘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舔毛？她低下头，在自己前腿上舔了一下。
呸，上面都是海水，好咸！
这个时候，她听到吴邪冷笑了一声，“之前在鲁王洞里面，是你吧？”
好像不需要她回复的样子，吴邪径直说，“我在杭州也看到你了。”
“一只普通的猫能这么快从杭州到山东？现在又来南海？”
吴邪拍了下桌子，“你到底是什么？老实交代，不然不然我把你扔到海里去！”
因为有张小哥的前车之鉴，她看出他在诈他，没有做出反应，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而且，他还不如那只海猴子呢？抓住她扔进海里？
她看他可做不到。
李小娘能感觉到吴邪现在强硬的外表下隐藏的不安，她知道她很特殊，而吴邪在鲁王宫之前一直没遇到什么怪事，现在紧张是难免的。
快点问她身份吧，她不想再假装了，也不想他继续这么紧张，等她坦白后，两边都能轻松。
静了一会，吴邪干巴巴地说，“你你是不是妖怪？”说完好像觉得这话挺可笑，他自己都笑了。
妖怪？有点那意思，李小娘想了想，点了点头。
她看到吴邪的笑僵在脸上。
等等，也不能是妖怪，她可不会伤害人，也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
李小娘又飞快摇了摇头，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吴邪看上去更奇怪了。
“妈的，你你能听懂我说话？”
是的。李小娘又点了点头。
吴邪的脑子空白了一下。
进屋前，他的想法还在“没准是巧合呢”、“这一定是针对他的恶作剧”、“这猫说不定是个妖怪跟着他是为了吃了他”之间来回横跳。
进来后他假装干自己的事，看这猫会做什么。
看上去还是怪怪的，但也没有很奇怪，像一个普通猫。
接着，他又试探性地说了几句话，这猫毫无反应。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对一只猫问话的行为像个傻逼。
他想开个玩笑，就随口补充了一句，没想到，猫的反应震碎了他的三观。
血尸还能说是什么生物电，猫能听懂人话？这是聊斋的世界吗！
他的脑海里掠过了之前和这猫相处的点滴，它救过他几次。
可能是潜意识中觉得，这猫当初没有动手，现在也不会伤害他。吴邪脑子里先浮现出的，竟然是聊斋里面的香艳故事。
他咳嗽了下，难道是来报恩？但他从来没救过猫啊，他从小就不招猫喜欢，猫见了他就跑
娘的，这么说，早就该看出这猫不对劲。
他试探地问了这猫一句，“你能变成人吗？没别的意思，就，那样好交流。”
猫猫摇了摇头。
噢不能变人啊。
“那你”他受到的冲击有点大，现在脑子里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哪一个问题更紧要。
这时，那个张秃子来敲门，“小吴小吴，你在里面吗？那只猫呢？你不会在虐猫吧？开门！”
算了，现在先只问一个问题，“你之前帮我那么多次，应该不会伤害我吧？”
猫猫重重点了点头。
张秃子还在那里敲门，吴邪转了转眼，看样子这张秃子还不知道，这事不能暴露。吴邪从一边拿了块毛巾，喊了声“别砸了，这就来。”
他打开门，张秃子看他拿着毛巾，问他，这么久不开门干嘛呢。
吴邪笑了笑，说，他和这猫刚才都救了他，他看张教授没什么事的样子，就来给猫恩人擦擦身上的水。
“你给它擦身上的水？”张秃子重复了一下。
“是啊，这猫挺乖的。”吴邪走到猫旁边弯下腰，做出继续擦的样子。
猫一下子跳开了，在一旁抖了抖毛，溅了他一身水。
吴邪尴尬地站起身来。
张秃子皱眉看他，“你到底在干什么？”
吴邪编了几句瞎话，把他糊弄了过去，又问他，“这是你的猫？”
“是啊，怎么了？”
这阿呆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是，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猫有问题，刚才还敢那么提溜着它？
“非常可爱，还像你一样乐于助人。”
张秃子哈哈笑了笑，“过奖过奖。”
刚才发生了太多的事，精力消耗得非常厉害，现在一放松下来，整个人昏昏欲睡。
他看那只猫钻进了一个箱子，张秃子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他也躺下睡了一会。
船在中途又停了一次。吴邪走出去，看到一伙人背着旅行包上了船。鲁王宫里的那个胖子也在，看着他开心地大笑，“小同志，你也在啊，看来我们的阿宁小姐面子很大嘛。”
接着，胖子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猫，指着就要嚷，“哎呦我去，这不是”
吴邪觉得这事不好让人看出端倪，山东墓里的猫出现在西沙的船上？赶紧冲胖子使眼色，让他别说出来。
这胖子看他眼神一愣，一个急转弯把话转了过来，“这不是是只猫吗，这倒斗可不是请客吃饭，带只猫，闲的蛋疼吧？”
张秃子挤开他，不高兴道，“你这人懂不懂礼貌，我带我乐意。”
胖子脾气暴躁，被这秃子一顶，就要吵起来。吴邪还记得张秃子救过他，赶紧上前说了几句好话，正好阿宁也醒了过来，走过来劝慰。
李小娘听到张小哥说什么“粗人，文化人，公安战士”，觉得他说话真是一套一套。
几个人交谈了几句就要吃饭，胖子一通折腾，让这艘船上的船老大做了个鱼。
鱼锅子很快端了上来。香气四溢，比黑眼镜在家炒的青椒肉丝香多了。
李小娘有些意动，围着桌子走了一圈。
胖子看到她走来走去，对着吴邪挤眉弄眼，“嘿嘿，这猫吃鱼狗吃肉，给这小东西来点鱼呗？”
吴邪犹豫了一下，夹了一筷子，伸到她面前。
李小娘闻了闻，张嘴要吃，吴邪突然手一松，鱼肉掉到地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吃地上的东西。
吴邪连声说对不起，没夹住，又找了个碟子把鱼肉放上去。
然后把碟子放到了地上。
也行吧，反正这鱼很香，李小娘低头吃了起来。
阿宁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笑着问吴邪，跟个猫说什么对不起，怎么，脑子还没缓过来？
张小哥马上插了句话，“小吴这是懂礼貌啊！”
她看到那个胖子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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